从又找寻到新的留声海螺而高兴,再到一柄又一柄测试失败的飞行扫帚而失落。
这期间,安柏经常受伤,也被芭芭拉劝过,不要再做这样冒险的事情。
直到那一天。
她同样来到了果酒湖,因为起飞失败,而垂头丧气,只好想着靠找到留声海螺来回复心态。
但却意料之外地捡到了那一枚。
那一枚真正寄宿着,女孩对梦想之语的海螺。
“希望……大家能够一直记住我。”
结果只是她一厢情愿而已。
飞上高空从来都不是忧娅的梦想,而只是那时与自己的目标而已。
只有她一直将这个视作梦想,并且不愿放弃。
也不怪优菈那个时候对她发那么大的火。
因为她从未真正的思考过忧娅的想法,也不了解那份梦想的真谛,便一直以自己的执念要求着自己。
甚至还为此不断受伤,根本没有顾虑过友人们的感受。
这样子做,根本不会让忧娅感到开心,这也不是她的梦想。
那一晚,安柏的心无比混乱,甚至止不住地产生丧气的念头。
明明追逐天空尽头的旅途才刚刚开始,她却得知了这样的消息。
因为这份忧虑与躁动,她在外出执行侦察任务时,不小心分神,虽完成了任务,却也受了不轻的伤势。
可以说人生仿若跌到谷底,若非救援及时,恐怕她就要彻底诀别侦察骑士这份职业。
即使如此,她还隐约记得那时的自己,面对琴团长来看望她时担忧的目光,还强撑着傻乎乎的笑脸。
说什么“诶嘿嘿,不小心分神了!”,“下次一定会更加出色的完成任务!”,“不用这么担心我!”。
只有她自己清楚,那些都是自欺欺人的傻话而已。
若无法从中醒悟过来,恐怕下一次任务就是她侦察骑士生涯的结束吧。
可叫她现在停止,忘记这一回事,回归到之前的生活里,安柏无法做到。
购置来木材还有剩余,兽毛更是刚从清泉镇那边买来不少。
不管是一把也好,还是两把,直到制作出真正的飞行扫帚之前,她都要一直坚持下去才对。
就算那并非是忧娅的梦想,她也要趁着现在还能够行动而前进下去。
因此……
安柏又开始了不断测试、负伤的循环,一次比一次严重,甚至让另外一位倒霉的冒险家也为之惊吓的程度。
他询问过她,为什么要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就像是他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对冒险的憧憬,否则以这样倒霉的运气,怎么也不该继续做这一行业。
而安柏只是回答着他,如果因为害怕受伤就停止前进的脚步的话,这样才更加愚蠢。
这让那位冒险家少年大受鼓舞,从此开始了彼此经常入院见面的缘分。
可是,只有安柏知道,如果她现在就此停下了,那份属于她,属于美好童年的回忆,都会伴随着时光而腐朽下去。
最后……化作那冰冷,死寂的坟墓。
谁都不会记得她。
她不愿意这样。
所以,继续坚持这份梦想,就成为了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还有爷爷也是,之所以不愿意回来,或许就是因为有着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也只有他能去做的事情。
她想要成为这样有着自身坚持的人,没错……
哪怕弱小,微不足道……从头到尾只是她的一厢情愿,也要靠着这份信念活下去!
一定存在「只有我才会做的事」,一定存在「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
就这样,安柏挺过了那段时期。
而后,迎来了如今的自己。
……
自由的风吹拂过她的面庞,红色的兔耳发带不断摇曳,她的眸光之中倒映着整片果酒湖。
独自骑乘于飞行扫帚之上的体验很特别,也让她很怀念。
那些随风而逝的思念悄然地与她的心声共鸣着。
想要去更远的世界,想要去看天空的尽头,想要……一直陪伴着她走下去。
而后,直到黄昏降临,小小的少女也落入果酒湖之中,被浪潮冲上岸。
荧与派蒙担心地看着她,只是安柏却感觉到前所未有地释然,纵情大笑着。
“你们看见了吗?我还有她,一起飞起来了,就像是以前那样!”
那笑颜之中,亦有像是泪珠般的水滴。
“能够拜托你们,和我一起记住这一切吗,记住她……”
回应她的,是两人不离不弃地承诺。
……
在那更上方,足以眺望整片果酒湖的崖顶上。
迪卢克默然地收回了视线,来到那座洁白的坟墓面前,轻轻放下一束风车菊仵。
而他身后站着的阿贝多也适时地出声道。
“所以,风车菊真的有另一个意思吗?所谓道不出的心声。”
“你如果想知道,应该去找凯亚,再请他几杯酒,那个男人酒品很差,喝醉了自然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