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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午接受了钟离先生的提议后,云裳也不知为何的,在看见对方那种老神在在的样子时,总感觉心中也安定了许多。
就像是当初能感觉到白术先生亦正亦邪的本性,她也能感觉得出来,钟离先生对她抱有着如同磐石般沉稳、厚重的……父爱?
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何会这么想,也对这样沉重的父爱感到有些措手不及,毕竟她过去也不是什么讨家长喜欢的孩子。
因此,想要感谢他这样帮助自己,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尤其是这个时候,从他那边又传来了某种慈祥、温和的注视,让云裳更加难为情了一些。
她抿着唇瓣,以着稍显扭捏的语气说道。
“那个…钟离师傅?请问我能这样称呼你吗?”
“自无不可。”
“嗯、就是,之后您有时间吗?我想私下与师傅稍微聊一些事情,就是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生日又是什么时候,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更多了解师傅一些。”
害羞归害羞,但若要成为家人的话,云裳认为至少应当能够做到以上几点,或者说一两点吧?
“唔...那就定在今晚如何?正好我也带你去见一位老友,她也会帮我们找来适合的律师拟定契约。”
“啊,没问题!就听师傅的安排。”
云裳乖巧地回答道。
对此,已有老父亲自觉的钟离只是轻轻抚摸起女孩的脑袋,温声述说。
“若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与我商量,我们既然成为新的家人,自然要互相包容。”
“嗯!如果以后有拿捏不准的事情,我也会找师傅说的!”
这样和睦的相处,自然颇让某个人羡慕,只不过胡桃倒也没有去打扰两人,倒不如说——
这两人之间那种气氛,说不是父女大概说出去谁也不会信,尤其是外貌上也颇为相似?
要不是她知道内情,说不定也会觉得这对就是亲生父女吧。
唉,一想到自己以后也可能要管钟离客卿喊声伯父,胡桃就感觉莫名没劲儿。
尤其是钟离还长得挺年轻的,从观感上就更微妙了。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钟离也适时地起身,准备带云裳去见一下老友。
虽说契约什么的,他可以自己来拟定,省去找律师这一步骤,但既然都生存在璃月港内,相信小家伙与过去的交联肯定会越来越多。
远的不说,单论初雪的姐姐,若是见到了这孩子,恐怕会不顾一切的赶来争夺抚养权吧?
那孩子对于初雪的愧疚,一点也不比他轻。
同样,还有那孩子的师傅,以及初雪结识的友人、长辈,她们都会慢慢重新认识她。
只不过,必须有一点要注意的是,现在的云裳不是初雪,而是有着她自己人生的“新生儿”。
若一味按照过往那种相处模式来对待女孩,不仅很傲慢,也会让对方讨厌起来。
这点从这孩子那有些自卑、对外界善意感到畏怯的表现可以看得出来。
所以,他想通过请律师拟定契约这一行为,告知她们,不论是他还是云裳,都与过去的身份毫无瓜葛,而就只是钟离与云裳,一对新的养父女。
相信在察觉了他如此做的理由后,其他人也会多少收敛一些。
不过,话虽如此,恐怕到时候还是免不了要争上一争。
但反正——
他这个父亲肯定是没跑了。
在与突然喝茶都没味的小堂主告别过后,钟离领着云裳前往了玉京台附近的小院子。
那边正好有位端着水壶给琉璃百合浇水的老奶奶,她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却散发着一种令人心生平和的气质。
让小姑娘见着了,忍不住想叫一声姥姥。
只不过,这就是钟离师傅所说的老友吗?
虽然老这点是符合了,但老友的老应当是指交情的长久吧?
还是说,这是什么忘年交?
“老友,许久不见。近来可还安好?”
见着人后,钟离也出声问候道。
好似这时才察觉了两人的到来,这位气质温和的老奶奶慢悠悠地转过身来,那微微眯着的眼睛,在见到他们时稍微睁大了一些,似乎有些意外,只不过很快又转变为一种云裳难懂的欣慰。
“……我说今天怎么花儿开得这么喜人,原来是故友来访,还带了个小家伙。”
她的目光落在女孩身上,带着一种长辈特有的慈祥感。
“不和我介绍介绍吗?小家伙今年几岁,又叫什么?”
“她虚岁十二,名唤云裳。”
钟离的手牵着女孩的小手,乍一看愈发像父女多过师傅与徒儿。
“云裳么…是个好名字。”
萍姥姥慢条斯理地回答道,同时也从兜里取出几颗糖果,递到女孩面前。
“好孩子,我和你父亲算是老友了。不必畏怯,只管喊我萍姥姥就好。”
“唔...萍姥姥好。”
女孩虽然接过了糖果,但这种被当做需要关照的小孩子感觉,倒也算是久违了。
印象之中,也就只有前世的安爷爷会这样对待她,只可惜最后她也没能报答人家。
还让安柏一度魔怔到想着重现飞天扫帚......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女孩低落的心情,萍姥姥温柔地给女孩顺着毛,语气和蔼。
“好、好。是个乖孩子——”
在简单的寒暄过后,钟离也进入了正题。
“此行除了带她来看望老友你之外,我们还有一事找烟绯姑娘,不知她可否有在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