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乌穆(2 / 2)

虞望丘想了想,放下茶盏道:“这样吧,从明日开始,让阿正阿圆跟弟子们一起去旁听大课,若是跟不上,再慢慢教……”

方遥应下。

她心想这也是件好事,这半年来她要专心巩固修为,好应对半年后的宗门大比,只怕没法像以前那样天天带崽崽们识字学剑了,也不好总麻烦师弟师妹们,让崽崽们提前入学,上上大课也好。

从执事堂出来,方遥腰间的传音木牌震个不停。

她抹上一丝灵力,苏明画轻快的声音飘出来:“师姐,酒已备好,速速来我院里!”

方遥闻言眼里闪过笑意,御起飞剑去了苏明画的住所。

等她到了地方,守拙、苏明画、景郁三人都已经齐聚

,就等她了。桌上摆着两坛酒 大全,生怕阿正再问出来哪个要命的问题,自己答不出导致师叔地位不保,被崽崽们看不起。

景郁觉得,他大概是宗门史上第一个担心答不上来师侄的问题,而被迫卷着努力学阵法的人了。

方遥并未看出小师弟的窘迫心事,几l人继续饮酒闲聊。

直到守拙掏出腰间的传音木牌,皱眉看了看。

“师父唤我去执事堂,不知是何事,我得先走了。”他歉然道。

苏明画这次眼尖地看到,木牌上微光闪烁,是真的收到了传讯,而非他故意找借口逃酒。

酒席被迫散场,景郁在帮忙收拾桌面碗筷,方遥把苏明画单独叫到一旁,拿出唐岐交给她的簪子,递给她:“师妹,这是唐岐托我转交给你的,他让我带话给你,向你赔礼致歉。”

乍听见唐岐的名字,苏明画愣了一瞬,继而低头看了看她手里的簪子。

“赔礼道歉还要你代为传话,这般没诚心,他怎么不自己来啊?”苏明画撇开眼,不屑地嘀咕,“谁稀罕他这个破簪子。”

“唐岐此行受了内伤,怕是要在宗里休养一阵了。”方遥说。

“什么?他受了伤?”

对上方遥暗含笑意的眼神,苏明画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关切了:“他受伤关我什么事,师姐何必来告诉我。”

“你当真一点也不关心他?行,那我回头就把这簪子还给他,顺便告诉他,以后都不要来纠缠你。”

“……”

苏明画咬咬唇,憋了好半晌,忍不住说道:“大师姐,你说这件事要是放在你身上,你能不生气?”

方遥摇摇头:“我不会。更何况,你已经两年多没有理唐岐了,再大的气也该过去了吧?”

苏明画和唐岐都是金陵世家出身,家世相仿,从小相识,只不过后来命运弄人,一个被选为灵霄宗大弟子,一个被隔壁金阳宗收了去。

但这也并没有影响他俩的感情,经常会有书信往来,两宗相距并不远,唐岐偶尔也会来灵霄宗名曰送信,实则是来看苏明画。

两人感情甚笃,方遥一度以为,他二人今后定是要结为道侣的。

但是在上回宗门大比上,这对感情要好的青梅竹马彻底翻了脸。

起因是打擂台抽签的时候,很不巧,唐岐抽到了苏明画。本来这也没有什么,打就是了。

他们俩的实力难分高下,打到最后,在俩人都灵气都快耗尽的紧要关头,唐岐从兜里掏了把补气丹塞进嘴里吃了,以微弱的优势赢了苏明画。

坏就坏在,那把补气丹,还是苏明画亲手炼了给他的,换成别人,那丹丸的效果也未必有那么好。

从擂台上下来的苏明画脸色气到发青,从此之后再也没搭理过唐岐。

苏明画想想都觉得憋屈:“他吃了我炼的丹药,在擂台上打赢了我,这口气我怎么都咽不下去。”

方遥想到唐岐在马车前说的话,他并非故意吃苏明画的丹药,可能只是情急之下

,随手一摸,正好摸出来的是她送的丹药。

“擂台之上无亲人,”

“师姐,我不是那不通情理的人,非要他让我才行,他若是单纯地赢了我,我也不会这么怄气。”

苏明画不知该怎么描述自己内心的憋屈,早知道,她一定不会给他送那瓶丹药。

“反正,以后的宗门大比我都不会上场了,我也更不想见到他,天下男修那么多,我未必就一定要找他做道侣。”

方遥想了想,似乎是从那场宗门大比之后,苏明画就对修炼仿佛失去了动力,开始变得佛系起来。

“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才疏于修炼吧?”

“……”

苏明画没有否认,她就是觉得太丢人。自从上次宗门大比结束后,她经常听到有人在偷偷议论嘲笑她,说她是恋爱脑,巴巴地给竞争对手送丹药,结果导致擂台赛输了。

她这个人自尊心又强,听不得这些话。

自此之后,她对打擂台就有些阴影了,反正只要大师姐在,管他什么唐岐唐八的,都成不了最后赢家。

她只要摆烂一些,师父就不会让她上场,不上擂台就不会输。

方遥叹气:“师妹,你真的糊涂。”

她之前只以为师妹在和唐岐怄气,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心结。

苏明画一向信任方遥,有些迷茫地问她:“……师姐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自然是怎么输的就怎么赢回来,下次连嗑药的时间都不给他。”

方遥认真看她,沉声道:“那不过是一场切磋,你以后的路还长,或许还有十场,有百场,有无数场,难道你以后就再也不和别人对招了吗?不要让这件事成为你的心魔。”

“这簪子给你,你若不收,就亲自去还他,和他说明白。”

方遥把手里的簪子放在桌上,她是不打算当这中间人了,这本来就是他们俩之间的事,她在其中传话总是不好,还容易引起误会。

说完后,她径直离开了苏明画的院落。

苏明画因为方遥的话,良久无言。

她低头看了看桌上的簪子,就这么不管又觉得碍眼,随手丢进了储物囊中。

“阿正阿圆,你们记住娘亲说的话了吗?”

翌日清晨,凌云峰半山腰的空地前。

今日是崽崽们第一天上课,方遥和谢听送他们去坐飞行葫芦,临行前不放心地叮嘱俩崽崽。

“记住了。”兄妹俩异口同声。

“重复一遍。”方遥说。

“在课堂上不能随便说话,不能睡觉,更不能和别的小朋友打架。”阿正说。

“要认真听长老的话,不懂就问。”阿圆补充道。

方遥点头。

阿正想到了之前和席知南发生的不愉快:“娘亲,那要是有人先动手打我们呢?”

“那就是正当防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别人先动手……我以前说过,最重要的是?”

“打架不可以输!”阿圆心领神会,立马抢答。

方遥很满意:“去吧。”

方遥和谢听就是像是第一次告别儿女的老母/父亲,一直遥遥目送俩崽崽在谢紫云的牵引下,和一众弟子们稳稳地坐上飞行葫芦。

“你看起来倒是不担心两个孩子。”方遥看了一眼身侧自始至终很风轻云淡的男人。

“他们只是去上学,而且孩子们都很乖,不会有事的。”谢听眉眼柔和地缓声道。

在妖族,幼崽之间打架玩闹,是很正常的事。

他不怕俩崽崽被欺负,只怕被逼急了,直接露出原形来扑上去咬。

上次阿圆就咬了那席知南一口,好在是用人形咬的。不然以满岁狐族的牙口,那小弟子的手臂都能被咬下一块肉来。

的确,阿正阿圆在这个年纪的孩子里算听话的,但就是太过聪明,鬼点子多。

方遥不知为何,总是有预感那俩兄妹会弄出点什么事。

“但愿吧。”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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