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那么一下已经是叶然能承受的极限。
他被沈时渐渐养的活泼了许多,以前总是温和的看不出任何脾气,现在也敢试探性地挥出爪子,挠一挠总是‘欺负’他的沈时。
被沈时这么看着,叶然抿唇笑着,去躲他低头贴来的脸颊。
“不给亲。”
“贴贴也不行?”
“贴贴达咩!”
沈时又是一顿,停下动作,眼里是真切地疑惑:“上次我就想问你了,达咩是什么意思?”
叶然:“嗯?你不知道?”
沈时嗯了声,字正腔圆的念了一遍:“达咩,听起来和我学过的语言都不一样。”
“你学过很多语言吗?”叶然来了兴趣。
沈时不欲多说,但见叶然这么感兴趣,便回想了下:“我爸从小就给我报各种兴趣班,这些年林林总总,学过的有西班牙语、阿拉伯语、法语和一点日语。”
算不上精深,沈氏是真正意义上的庞然大物,海外分公司遍布这些地方,沈时从小被当做接班人培养,三岁起就要学珠算和英语,一怒之下,小小的沈时干脆半夜自己打包好行李,愤而出走。
被找回来时,沈母哭着看着他的小花脸,还要被他严肃的、奶声奶气的抗议。
叶然噗嗤笑出声,埋在他颈窝,温温软软的脸颊笑出了小括号:“你真的听不出来吗,达咩……你用日语念一遍。”
“达——”沈时神色一滞,几秒后,沉沉的笑出声,挺直的鼻梁轻轻蹭着叶然的脸颊,亲了亲,“原来如此。”
叶然仰着头,谨慎的看了眼没有看过来的小胖和树哥,轻松了口气,又很好奇的问:“你真的离家出走过呀?”
“那会儿还小,我爸又一副独/裁的样子,”沈时轻描淡写道:“他每晚给我讲的睡前故事,都是那些成功学鸡汤。”
叶然忍俊不禁,想想才三岁的小沈时,估计话还没说好呢,就被沈父慈爱的拍着背,对他说以后要把公司做大做强,不然就是愧对列祖列宗。
沈时似乎也明白他在想什么,见叶然这么感兴趣,索性把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事都和他说了一遍。
“那次我离家出走以后,我爸也被吓着了,没再提让我继承公司的事。我妈也跟他谈了谈,我以为事情就这么算了,结果高二那年,他忽然要送我出国。”
叶然笑容一敛,皱眉:“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出国?”
“谁知道他整天在想什么,”毫不掩饰对沈父的不满,沈时淡淡道:“我让他再生一个,他差点把家里的花瓶砸了。”
叶然几乎能想象沈时当时的愤怒,他本就是天子骄子,生性冷傲,年纪又小,周围围着的不是公子哥,就是同样聪慧的同龄人,在一个圈子里隐隐被尊为首,又从不犯错,师长喜欢、父母骄傲,即使有一点桀骜与小叛逆,也是正常的。
沈父这样忽然要把他送出国的行为,任谁来看,都是在没事找事。
父子之间再怎么相处,也不该表现得这么居高临下,仿佛占了个父亲的名头,真的能将沈时当作提线木偶一般随意操纵。
想到这,叶然头皮忽然一麻,“你跟你爸吵起来了?”
“嗯,我在外面的酒店住了一年,没回家。”
叶然倒吸一口凉气,“你……你爸没找你吗?”
“酒店是我外祖家的产业,”沈时安抚性的拍拍他的背,“我外婆也对我爸很不满,默认让我在那住着。”
一年后沈母到底思儿子心切,含着眼泪找了沈时两回,沈时在沈家最大的软肋就是沈母,沈母当初生他时大出血,险些一尸两命,也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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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沈时面对她时,总是温和又听话的。
叶然很能理解:“别让妈妈伤心。”
如果叶母还在世,他也愿意很听话很听话,不让叶母受任何伤。
沈时温柔的亲了亲他的眉心,“你呢?上学时有没有人欺负你?”
孩童的恶意是最直接也最伤人的。
叶然从小丧母,父亲又奔波在外,这样柔软温吞的性格,显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养出来的。
“我没受过什么委屈,”叶然笑:“我爸虽然不着家,但在老师里人脉很广,从小到大我上的学校,所有老师都沾亲带故的跟他有点交情,同学们知道我和老师认识,都不敢欺负我。”
同样的,也不敢和他交朋友。
明面上确实没人敢欺负他,但私底下的流言蜚语,也不曾少过。
好在他身边有个‘嚣张跋扈’的安瑜,一个人担任了哥哥、玩伴、假男友多重身份。
沈时似乎也想起来了,眼中的温柔与疼爱缓缓淡去,漫不经心的,忽然问起:“安瑜高中给你当假男友是怎么回事?”
叶然:“……”
叶然:“…………”
叶然从他怀里默默爬起,“我去洗漱了。”
沈时丝毫不动的把他抓回来,笑意温和:“宝贝,你是让我去问安瑜?”
就安瑜那个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叶然有多好的性格,夸大五倍都是往少了说。
叶然立刻坐正,老实交代:“其实我也不明白。”
他叹了口气,苦恼道:“我们美术班一个班二十个人,一半男生一半女生,那些男生我确实都不认识,最深的交流就是让他们交作业。”
但谁知道交个作业还能交出感情来,叶然第一次被男生表白时,还会窘迫的红了脸颊,第N次被拦下表白时,甚至已经能麻木又流畅的发好人卡。
安瑜也是个沾花惹草的性格,被迫和他捆绑‘谈恋爱’,彻底修身养性,不然以他的成绩,也考不上英国那所还算不错的大学。
沈时仿佛信了他的说辞,温柔如水的搂着他,不轻不重的拍着他的后背安慰。
第二天两人再去新房看装饰时,叶然被压在沙发上,后背靠着软的几乎全是棉絮的靠背,浑身湿淋淋的,被欺负的近乎失声。
加上口腔溃疡那几天,他和沈时很久没有深入的接吻过。
沙发上叶然跪坐在沈时怀里,哆哆嗦嗦的,瞳孔涣散,指骨抓着他衣领,主动张着口,吐出嫣红湿润的舌头,喂了过去。
沈时深深的低头吮他,喉结上下滚动,咽下他喂过来的舔液,来不及咽下的,流在叶然下颌上,晶莹一片。
他软成一滩水,皮肉汗湿后,触手滑腻温热,眉眼愈黑、唇红齿白,沈时衣服却穿的仍旧整齐,除了微微鼓起的灰色卫裤,看不出任何异样。
……
两个小时后,沈时从地毯上捡起还算干净的外套,包着叶然,走进卧室。
卧室的大床十分干净,每周都有专人来打扫清理。
叶然困顿的埋进被子里睡觉,沈时露着上身,精悍流利的腰身覆着薄薄一片肌肉,随着弯腰起身的动作舒展,似丛林里矫健危险的野兽,有股吃饱喝足后,慵懒餍散的意味在。
地毯上掉着一部手机。
沈时看了眼,发现有几个未接来电。
他挑挑眉,给叶然掖好被子,去冰箱里拿了瓶冰水,拧开瓶盖喝了口,在阳台吹着凉风,给叶父回过去视频通话。
那头晃了晃,很快,沈父严肃却英俊的脸浮现其上。
“有事?”沈时不紧不慢的喝了口水,头发被晚风吹得凌乱,问道。
沈父的背景是沈家书房。
依稀能看见他背后那副在拍卖会上花了两百万买回来的“正心明德”笔墨。
沈父看他一眼,皱眉:“怎么这么久才接?”
沈时懒得理他:“我也有事,我妈呢?”
“在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
“嗯,”沈父言简意赅道:“我跟你妈这两天会去一趟北京,顺便带你见一个朋友。”
敏锐的从沈父语中觉察些慎重的意味,沈时放下拿着冰水的手,“什么朋友,我见过吗?”
“你很小的时候见过,是你叶叔叔,他儿子也在京大读书,正好能介绍你们认识。”
沈时一顿,心跳忽然加速,在认识叶然以后,他素来冷厉漠然地思维中,也多了些柔软的思量,他手指敲了敲阳台的扶栏,听不出任何情绪的道:“他叫什么?”
沈父想到打小那些老师就夸沈时过目不忘的事,有些惊疑不定,难不成沈时居然还记得叶怀山?
“叶怀山。”
“哦,”沈时急促的心跳缓缓平复,他面色淡淡,无趣的喝了口水:“知道了。”
年纪轻轻的,怎么叫的名字这么老成。
沈父也摸不清他这一会儿好奇一会儿冷漠的性格,压下火气,命令道:“到时候你记得出来。你叶叔叔是我和你妈大学时的朋友,好不容易联系上了,以后咱们两家肯定会经常走动,你别冷着张脸,该笑笑、该打招呼打招呼,出了岔子我饶不了你。”
沈时嗤了一声:“你也别冷着张脸。”
沈父被他的气的眉梢一挑,立刻就要挂电话。
身后,沈母刚进书房,声音温温柔柔,着急的跑过来:“是小时的电话吗?小时?”
沈时敛了神色,规规矩矩地站好,“妈。”
沈父又被气的够呛,眼不见心不烦的把电话给沈母。
沈母穿着素雅,头上也并无任何装饰,只挽着头发,带了一根珍珠发簪,“小时,怎么这么晚才接电话……你不在学校?”
母亲心细,只打眼一看,就看见了沈时背后陌生的环境。
她思索一番,恍然:“你已经住进湖畔豪庭了?”
提到这套房子,沈父又是一阵气闷。
他倒不是心疼房子,只是沈时每天给他20万的转账,才转三天就被沈母看见了,沈母狐疑之下不知从哪听说沈时找他买房子的事,又惊又怒,发了好大一通火。
按她的话来说,就是未来整个沈家都是沈时的,儿子要套房子又不是要整个沈氏,怎么还要上钱了,是不是他见天的臭着张脸,让儿子和家里离心了。
沈父:“……”
沈父可以和沈时犟,却绝不会让沈母生气。
哄了几天才把沈母哄好,为了展现自己对沈时的关怀,亲自给沈时打电话说要去京城的事,结果就是打了四通,沈时一通没接。
这个儿子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治他的。
沈母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絮絮叨叨的和沈时说起闲话,换季了让他注意保暖,最后又委婉的提到了要去京城的事。
“我知道,”沈时余光瞥着寂静的卧室,语气淡淡:“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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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我会去。”
沈母满心欣慰,她的儿子在正经事面前从不会让他们失望,“好,我到时候派人去接你。”
“不用了,定好地方告诉我,我自己打车去。”
沈母想了想,担心他会引人注目,“也好。”
又聊了两句,母子两便挂断电话,沈母面上温柔的笑容还未褪去,渐渐的,想到葬在京城的好友,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沈父无声的搂住她,“等去京城见了叶家那孩子,你要是喜欢,就认他当干儿子疼,沈时这小子看着浑,实际上也识大体,不会因为这种事跟你生气。”
“我的孩子我当然知道,”沈母道:“婉婉的孩子肯定也是好的,我就是怕两个孩子玩不到一处去,认干儿子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别到时候没结成亲,反倒结了仇。”
“哪有这么麻烦,都是男孩,多相处几天就能玩到一处了。而且什么叫结亲,是结兄弟。”
沈母被他噎的说不出话,几秒后,瞪他一眼:“总之,去了京城以后,俩孩子的事全凭我做主,你不许擅自主张。”
沈父可有可无的嗯了声,想到沈时的性子,他却没有沈母这么乐观,他家这个独子,当真是当久了天之骄子,真要让他迁就着旁人去玩、去相处,估计不太可能。
沈母这几天正是对那叶家孩子最心疼、好奇的时候,一旦冷静下来,应该也明白这事儿有多难促成。
说来说去……现在的重点,还是在沈时和那个叶家孩子身上。
就刚刚沈时在电话里那态度,看来有的磨了。
沈父无声的叹了口气,拍了拍沈母的后背,“睡吧。”
第二天。
叶然接到叶父的电话,他刚下课,顺着人潮下楼,楼梯里摩肩擦踵,噪杂吵闹,叶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
“嗯?带我去见朋友,”叶然一愣:“我周五没课,可以去找你。”
电话里,叶父道:“不是,我们到时候一块回北京,顺便介绍他家儿子给你认识,他孩子也在京大念书,到时候再一起去墓园看看你母亲。”
叶然刚想问对方孩子叫什么,便听见到最后一句话,“去看望妈妈?”
“嗯,他们是我和你妈妈很好的朋友,前些年没了联系,最近才重新联系上,你妈妈生前最好的朋友就是她。”
叶然顿时对对方多了些好感,他母亲陈婉温柔大方,经营企业的同时,经常会和他聊自己过去的故事,最长说起的就是大学时光。
既然是妈妈生前最好的朋友,那他自然会以最好的模样去赴约。
“我知道了,我会按时去的。”
叶父满意道:“好,你去吃饭吧,我到时候联系你。”
叶父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才过两天,便把赴约的时间地点发给了他。
定的地点离京大不远,可能是考虑到他和对方孩子都在京大念书的原因。
周六晚上六点半。
叶然换好衣服,寝室里小胖和树哥笑嘻嘻的调侃他,问他是不是要出去和沈时约会。
他们暂时还没搬去湖畔豪庭,湖畔豪庭的房子这几天正式开始拆墙装修,等装修好,散完味道,住进去也要学期末尾了。
叶然摇头:“有点事,今晚可能晚点回来。”
“多晚?”树哥谨慎的问:“沈时知道吗?”
叶然失笑,“我爸接我出去吃饭。沈时去实验室忙了,等会儿我会给他打电话。”
金融系的项目已经到了研究中期,老教授恨不得把他们一个人当两个人差使,沈时忙的昏天黑地,经常天刚亮就走,黑透了才回。
叶然怕他分心,也没找到机会把自己要出去的事告诉他,总归是在家长的介绍下认识个朋友,说不定就是走个过场。
叶父前天给他打的电话里,隐晦的透露了对方孩子脾气似乎不是特别好的事实,叶然越发觉得这个过场很普通,于是想了想,便准备给沈时发条消息报备。
他在校门口打辆车,说了地点,斟酌着言辞发过去消息-
今晚有点事,可能会晚点回寝室。
那头许久没回复。
叶然也不在意,十几分钟后,他看见了碰面的餐厅。
——华庭酒店。
天已经黑了下来。
酒店里灯火通明,一派辉煌。
不少桌子上的客人们也才来,穿着西装华服,举止投足优雅贵气。
看得出来华庭酒店走的是高端路线,就连桌椅的摆放都很有讲究,桌子与桌子之间用绿植、屏风隔开,任何人第一眼看见的,都是景色,而非客人。
叶然推开门,手机同时震了震,他低头,看见沈时回来的消息。
[沈时]:我也是,出来跟我爸妈吃饭了,晚点回去。
短短几个字,叶然甚至能感受到沈时的烦躁。
他失笑,正要回消息,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怎么这么巧,沈时的父母也带他出来吃饭了。
他步伐莫名的迟疑,拿着手机,谨慎的摁着摁键,还没问沈时在哪,便听见一声轻唤——
“然然,来这。”
叶然抬头,映入眼帘的,是被屏风遮挡的六人座位。
叶父独自一人坐在面向他的座椅上,穿着宽松合适的休闲装,脸上挂着轻松的笑,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十岁。
背对着他的座椅上,则坐着三个人。
一对同样穿着得体的贵气夫妇,还有一个坐姿笔挺、连背影都看得出冷淡气质的黑发男生。
伴随着叶父话落。
那低着头,漫不经心拿着手机的男生一顿,在叶然茫然地注视中,蓦地转身,狭长深邃的凤眸如捕捉猎物的鹰隼,瞬间落到他身上。
叶然:“……”
沈时:“……”?
第64章 见家长②
叶然大脑一片空白, 同手同脚的走到桌子边。
这期间,沈时一直沉沉的看着他,眼神若有所思, 不过短短片刻,他便想通了关窍,紧绷的身体随之放松下来, 懒散的靠着椅背,看着叶然乖巧的站到桌子边, 和桌上众人打招呼。
“爸。”叶然紧张的手心冒着汗,余光瞥向沈时,想知道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沈时只直勾勾地盯着他, 眼神里意味不明。
叶怀山温和的对他点点头, 他穿着青色的中山褂, 身上是很久难得一见的书生味:“然然,你来了, 那是你沈阿姨、沈叔叔和沈哥哥,打个招呼吧。”
叶然安静几秒,乖乖的叫:“沈叔叔、沈阿姨……”
他眼皮颤了下, 看着唇边勾着些似有若无笑意的沈时, 耳廓有些红,但也还是听话的叫道:“沈哥哥。”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时唇角的笑意越发深了些。
“诶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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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素色长裙, 五官柔和端庄的女人先站了起来,她伸出保养得当的双手, 握住叶然的手, 眼眶似乎有些红, 又被她竭力压下:“好孩子,好孩子……长得真像婉婉。然然,我是你沈阿姨,你很小的时候我还见过你一面。”
沈父也起了身,看着难得识眼色,先一步起身扶住沈母的沈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塞进叶然手中:“这是见面礼,然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叶然一愣,不知所措的捏着红包,“这个我不能收……”
“收着吧,好孩子,”沈母笑盈盈道:“就当这些年没给你的压岁钱,阿姨这次给你补齐了,以后放假了让你沈哥哥带你来我们家玩,你们两个也相差不大,应该能有共同语言。”
沈时垂着眼皮,一副温顺的模样,在这档口莫名其妙接了话:“嗯。”
这一声直接给沈父沈母‘嗯’不会了,两个人静了两秒,对视一眼。
叶怀山此时也起了身,严肃硬朗的脸上挂着舒畅的笑。
他看向沈时的目光饱含赞叹,在沈时来之前,他就从沈父沈母口中听说了沈时的过往经历,沈时在沈父沈母眼中叛逆桀骜的性格,完全被他在数学和物理方面的闪光点盖住。
叶怀山有着老师的通病,认为所有学习成绩好的学生,人品和性格方面肯定也是过关的,忍不住就会露出欣赏的笑。
尤其沈时还是海市高考状元,拿过全国物赛、数赛金奖。
“小时,”叶怀山事先准备了见面礼,这会儿也给了沈时,“以后有空常来我们家玩,我们家就在本地,离学校不远。”
沈父闻言笑了笑,怕沈时会破坏氛围,先给他描补:“哎,他这孩子一放假就找不到人影,过年那会儿我们全家都在新西兰,他都能逮着空跑走,留不住——”
“好,”沈时彬彬有礼的接过叶父的见面礼,十分认真的对叶父说:“那就麻烦叔叔了。”
沈父:“……”
你这孩子今天没吃药?
沈母却是喜不自禁,她的孩子她最清楚,看来沈时是和叶家父子对上眼了,那认干儿子的事就可以正常进行了。
几个人寒暄几句,就势坐下。
叶然手里烫手山芋似的拿着一摞厚厚的红包,硬着头皮,感受着对面那道时不时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
他稍稍抬眼,入目便是沈时搭在桌边的手臂。
修长结实的手臂包裹在黑色外套内,松散的垂着,骨腕清瘦。
沈时穿的衣服是前几天他给他买的,黑色薄款冲锋上衣,立领设计,胸口绣有白色刺绣,阔腿长裤更是和他身上穿的是同一个牌子,同一个尺码。
这诡异的场合、隐秘的联系,莫名给叶然一种偷/情偷到家长眼皮子底下的尴尬感。
……最重要的是,如今仓促之下碰面,他跟沈时压根没有提前通过气,除了装不认识,也没别的路能走。
他静默片刻,缓慢抬起头,正对上那双低低看来、含着莫名笑意的眼睛。
叶然:“……”
果然。
他脸颊有些烫,喝了口茶水,压下心中的无奈和窘迫。
沈时支着下颌,给他发来了消息-
别担心-
回去再说
叶然松口气,明白他的意思就是先这么装下去。
他们两个的关系毕竟不一般,本就该徐徐图之,在家长那里一步一步来。现在如果过早的暴露已经认识的事实,日后再出柜,难免会让家长转不过来弯,横生更多的波折-
好。
回完话,他正准备收起手机,眼神一滞,颈侧霎时浮起一层薄红-
怎么不叫哥哥了?
对面那人百无聊赖地问他。
叶然:“……”
呼。
他摁灭屏幕,呼出一口气,努力维持面上的平静。
这次碰面主要是让两个孩子认识认识,沈父和叶父聊着聊着,就谈起生意上的事。
沈母年轻时也是公司里的一把手,如今也说得上话,三个人老友似的说笑着,偶尔还会联系到大学时期发生的事,再感慨两句物是人非。
沈父谈兴正浓,抿了口茶,发现茶杯空了,正要倒水,旁边忽然伸过来一截苍白有力的手腕。
沈时拿着小茶壶,先给沈母续了杯茶,又给对面的叶父续满了杯,最后轻轻压着茶壶壶盖,行云流水的也给他续上。
一系列动作细致从容,倒茶的姿势也很讲究,再配上他那张英俊帅气、装模作样的脸,任谁看了不得称赞一句‘好懂事的孩子’。
最起码叶怀山脸上已经再次露出了赞赏的笑。
“你们家这个孩子,真是不错。”他如是道。
沈父:“……”
沈父:“…………”
那你怕是看错人了。
他拿茶杯的手有点颤,旁边,沈母居然手也有点颤。
沈父:“……”
原来你也害怕。
两人风中凌乱的喝口茶压压惊,接下来再聊天时,不自觉地便会分几分注意给两个沉默的孩子。
叶然的长相很是独得妈妈辈的喜爱,细长柔软的丹凤眼,眼皮薄而上翘,浮着淡红,睫羽纤密,眸光纯然且干净,一眼能看见底。
这让信奉相由心生的沈母越发觉得这个孩子难得,又单纯又礼貌,连唇角笑出的小弧度,都甜到了她心里。
她只有沈时这么一个独子,小小年纪的沈时展现出叛逆性格后,有其他夫人委婉的暗示她可以再生一个乖巧的,这种言论让她出奇的愤怒,也对这些人敬而远之。
她没什么别的大期望,只想把全副心神都集中在沈时身上,慢慢教导他、引导他。
好在沈时没辜负她的努力,长成了如今这副优秀、卓越的模样。
但身边的孩子多了以后,她也偶尔会羡慕那些乖巧温和、笑起来甜甜的,会叫妈妈的小男孩,叶然的出现,简直就是一箭“biu”到了她的心,让她的脸色不由得柔和再柔和。
……这么好的孩子,如果不能给她当干儿子,她一定会难受死的。
“然然,你沈哥哥今年也读大一,他是金融系的,你们两个在学校见过面吗?”她温柔的问。
不是她骄傲,就他这个儿子,到哪不是风云人物。
叶然一顿,修长白皙的五指握着茶杯,眼睑敛了敛,很乖的回答:“见过几面。”
“你们看看,”沈母顿时掩唇笑道:“这不就是缘分。”
沈父知道她的心思,帮着她说:“也是,这么大一个京大,两个孩子见过面就好说了。”
叶父也笑:“现在不熟没事,以后多约着玩就好了。”
叶然如坐针毡,心虚的眼皮都不敢抬。
倒是沈时慢悠悠的接了话,“嗯,我也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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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沈母惊讶的朝他看来,叶然说见过可能是客套客套,但沈时居然也这么说,难道两个孩子还真是有缘分的?
沈时道:“第一次跟弟弟见面,应该是在教学楼。”
这话一说出口,就连叶父都放下杯子,略带惊奇的看向他:“第一次见面?你还记得?”
“嗯,”沈时点头,在叶然同样茫然的注视中,不紧不慢地说:“那会儿教学楼人很多,弟弟穿的好像是一身白衣服,在帮旁边的女生捡书。”
沈父沈母对视一眼,眼里都有些惊疑不定。
倒是叶怀山听的津津有味,看了眼身边眼睛睁得溜圆的叶然,笑道:“我记得,开学第一天然然和我视过频,那身衣服是他成人那天我带他去裁缝铺定做的。”
“哈哈,你呀,还是这么注重仪式,”沈父身体莫名有些紧绷,笑得不太自然:“当初咱们哥几个在大学那会儿,一到考试,你就要带我们出去吃饭,还必须点红烧狮子头。”
叶父笑着摇摇头:“那会儿不叫红烧狮子头。”
沈母接话:“我也记得,那店家会做生意,把红烧狮子头叫做金榜丸子。”
三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叶父的注意力被牵走了片刻,又看向沈时,饶有兴趣地问:“然后呢?你跟然然除了这次见面,还见过吗?”
沈时坐姿端正,他五官锋利而俊美,明明是极其出挑冷傲的模样,在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灯光下看,却充满了令人心惊的温情味道:“第二次,是在宿舍楼,弟弟一个人拎着行李箱,一边走还一边帮身边的人撑起背包。”
叶父一愣,捏了捏眉心:“然然开学那天我正好在广州,没送他去学校。”
叶然很乖,给他打电话也说没关系。
京大就在本地,他忙着谈合作,想着叶然一个人打个车就能到,却没想到那天那么多家长送孩子上学,除了看看孩子的新学校,更多的是帮孩子拎行李、整理宿舍。
沈父深有感触,无奈地说:“都忙啊,沈时这小子开学那天我也没去送。”
沈母垂了垂眸,身为母亲,她显然想的更多,叶然这样的性格,温和而独立,安静而乖巧,如果不是长年累月的习惯了一个人,也养不出来。
叶怀山又当爹又当妈,还要养着公司那些人,分身乏术,也尽到了他能尽到的最大努力。
她温柔的笑着,牵过叶然的手:“好孩子,你爸爸工作忙,但阿姨没工作,每天就是闲在家里,照顾照顾花草、做做饭。我和你妈妈当年就约定过,以后如果对方有孩子,都当作自己的孩子来疼,阿姨和你沈哥哥沈叔叔都很喜欢你,有空的话,还是希望你能来阿姨家玩。”
沈父点头:“是啊,我们家在京城也有房子,这几年工作重心也打算转移过来,到时候可以常聚。”
“欸,我听说怀山你们那片是不是还有空房子?”沈母像是想到了什么,去问叶父。
叶父:“是有空房子,都在东区。”
沈母笑:“那可太好了,我看着这孩子就喜欢,咱们两家住的近点,也好走动。”
“回头我就让助手去联系售楼处,”沈父道:“到时候真成邻居了,怀山你可得来我家吃乔迁酒。”
“哈哈哈,一定一定。”
……
接下来的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结束时已经快晚上十一点。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叶怀山没开车来,沈家的司机已经等候在门口,两边的父母各自带着自家孩子回家,叶然担心叶父喝醉了会难受,给沈时使了个眼色,便和沈父沈母告别,扶着叶父上了出租车。
两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沈父沈母脸上都有丝不舍,不过时间已经不早了,沈时也来不及回学校,便同样上了车,和沈父沈母赶往北京的暂住点。
车厢内,一片寂静。
沈时坐在副驾驶,随意的倚着车窗,玩手机。
幽幽荧光倒映在他脸上,勾勒出一双狭长漆黑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削的嘴唇,这张脸沈母每每看见都会产生慈母之心,但现在还是忍不住,有些狐疑的问他。
“小时,你真的和然然认识吗?”
沈时在餐桌上说的那两句话听起来简单,但每句话都若有若无的挠到了叶父的心坎里。
叶父后半截越来越多的谈起叶然,语气里满是骄傲和自豪,那些年没说出口的话,似乎都借着这个机会一吐而快。
沈时这孩子什么时候有这种讨好人的口才和心思了?
沈父却是牵牵沈母的手,示意她回家再说。
这趟来北京,两人住的是自家旗下的酒店。
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一共有三室一厅,完全住得下。
回了酒店,沈母疲惫的靠在沙发上,她身边坐着沈父,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则坐着沈时。
沈时主动去厨房倒了三杯热水,一一放到沈父沈母面前。
沈母端着杯子,想到自己考虑快半个月的事,再想想沈时对叶然的态度,觉得认干儿子这事儿有谱,含着笑开口:“小时,你觉得然然这孩子怎么样?”
沈时道:“很好。”
沈母越发高兴,沈父却面色古怪的皱了皱眉,“那就好,你喜欢这孩子就好,我跟你爸商量了快半个月,这个消息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正好,”沈时笑着看着沈母,眼神漆黑温和:“我也有个消息想跟你们说。”
沈母空前的对他有耐心,柔声道:“那你说吧,只要是我和你爸能力范围内的,我们都满足你。”
沈父面色更为古怪,直觉让他坐直了身,打补丁:“当然了,还是得先听听再说。”
沈时唇边勾起笑,今晚他心情出奇的好,好到沈母甚至觉得他浑身舒畅,黑眸漆亮,全然没了平日里冷傲漠然地冰块样。
“妈,还是你们先说吧。”
“嗯?”沈母一愣,点头:“也好,那我们就先说了,我和你爸想认然然当干儿子。”
沈时笑意不变,慢条斯理的哦了声:“干儿子?”
“是啊,”沈母感慨:“然然这孩子这些年不容易,有些东西他爸爸没法帮他准备,我也是母亲,这些事情上我来做最好。”
沈父眼皮忽然一跳,不自觉地,又看了眼沈时。
沈时似有所觉,与他对视上,那双幽黑深邃的凤眸与他如出一辙,同样的狭长上挑、轮廓分明,此时却漫不经心的,藏着些不明的意味:“爸。”
他又看向沈母,“妈。”
“我不同意。”他语气平淡,一字一句的清晰道。
客厅霎时陷入寂静。
沈父面色一沉,冷冷的盯着沈时:“你有哪点不满意?”
沈母也是一慌,不自觉地揽了揽肩上的披肩,“小时,你不喜欢然然吗?当干儿子的意思不是进咱们家户口,你还是我和你爸唯一的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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