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去拜见一个人,不会耽误你多少功夫。”
路道远拽着他就走,压根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等等,总得给我爹留个口信,免得他担心。”
“就你事多。”
到了马车上,顾佳年倒是有些好奇起来:“路兄,是何方人才,让路兄这般郑重其事?”
甚至还用了拜见两个字。
路道远故意卖关子:“你猜猜看。”
顾佳年想了想:“总归不该是学政山长们,否则此时过去拜见,很是不妥当。”
与县试府试不同,院试是由朝廷派遣的学政主持,再有五百里外的书院山长前来担当评卷,算算时间,他们此时也该赶到了。
当然,这原本就是为了防止当地官员与学生串联作弊。
考完之前,考生们与考官和评卷人是不会相互往来的,以免被人检举。
“不是大人们,那就是此次的考生,亦或者是来参加明年乡试的考生?”
路道远哈哈一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你这小脑袋瓜都是挺好使。”
“佳年,你可曾听过齐谢儒林杰,王程皆国士。世家为冠玉,人物是冰壶。”
顾佳年略作思索,便道:“自然听过,前朝四大世家如雷贯耳。”
“今日带你去见的,便是这谢家。”路道远笑道。
顾佳年也是一惊。
四大世家大名鼎鼎,不过在前朝末年,齐家与程家先后没落,程家更是直接绝嗣没了声响。
但谢家与王家却传承下来,并有从龙之功,乃是大炎王朝鼎鼎有名的世家。
那样高高在上的家族,顾佳年只闻其名,从未接触过。
见他吃惊,路道远更是得意:“谢家小公子谢宜年正在青城府,他比你略大几岁,与你同场参加院试。”
顾佳年惊讶道:“他怎么才参加院试?”
世家子弟,四五岁就开始读书,多的是十一二岁的秀才举人。
路道远笑道:“自然是谢家故意压着,怕他年少成名,到时候不利仕途。”
“若不是我有位姑奶奶嫁入谢家,路家与谢家有姻亲关系,别人想见他都不容易。”
顾佳年皱眉道:“路兄,那你冒然带着我过去拜见,会不会不太好?”
路道远哈哈一笑:“可不是我冒然,是他想见一见你这位神童。”
“我算什么神童?”顾佳年从未觉得自己是神童,他有今日成就,全靠努力和神仙的帮助。
路道远却说:“你还不知道吧,当年在清源河旁,你想出浮船取牛的法子,后来传到了京城,谢家靠这个法子,从黄河之中取出了当年的沉宝。”
“谢家将沉宝献给了圣人,从而得到赏赐,谢小少爷说了,论起来你可是谢家的恩人,原本是该上门道谢的,只是山高水远,一直到今日才得见。”
“所以这次他来青城府,听说我与你相识,早早的便说要见你一面。”
这话听得顾佳年心底直犯嘀咕。
铁牛的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谢家却拿出来说。
再者,真要是感谢的话,哪有请人上门拜见的?这姿态也太高了一些。
他看了眼路小公子,暗道世家子弟,高傲一些也算正常?
路小公子显然很兴奋,一路上念叨个不停:“等你见到谢兄,便知道什么才叫风流俊杰,青城府的文人没一个比得上的。”
这话倒是让顾佳年好奇起来,毕竟路小公子为人自傲,从未对谁这般推崇过。
马车并未朝着谢家去,反倒是绕到了清河旁。
“就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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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佳年跳下车,抬头一看,却是一艘画舫。
画舫中隐约传来丝竹之声,很有几分奥妙韵味。
“他们肯定已经到了,走。”
路小公子难得有些体贴,怕他怕生,拉住他的手往前走。
“路公子来了,少爷正在里头,快请进。”
船边站着一个清秀书童,笑着招呼,目光从顾佳年身上好奇扫过,却不多看,很有规矩。
“谢兄,你们怎么不等我?”
路小公子笑着喊道。
里头传来一个声音,温润如玉,带着几分笑意:“左等右等你都不来,总不好空等着。”
“瞧瞧这人自己迟了,反倒是要怪我们。”
立刻有人应和道:“路兄,你今日不自罚三杯,我们可不同意。”
“三杯就三杯,不过你们先瞧瞧我带了谁。”
路小公子笑着,闪开露出身后的人。
顾佳年抬头,首先看见的便是坐在船舱上首的少年郎。
只一眼,他便知道路小公子为何说他风流俊杰。
谢家郎面如冠玉,色如春花,端坐在船舱内也如白杨树一样挺秀,剑眉星目,身上带着一种世家子弟特有的矜贵。
无论长相气度,都极为出色。
顾佳年只觉得眼前之人,是他此生所见作为出色之一。
他不知道的是,谢宜年看清少年郎的时候,心底也微微诧异。
来自京城世家的子弟,从小到大见过太多出色人物,远不是小小的青城府可比。
机缘巧合得知顾佳年与路表弟是好友,当时说想见一见也只是随口一提。
没想到这位远房表弟是个直性子,居然火急火燎的把人带了过来。
谢宜年原以为会见到一个略有机灵的农家小子,可此时一瞧,分明是个粉雕玉琢的金童子。
若不是一身布衣寻常,只看形容气度,倒像是勋贵人家精心养出来的孩子。
他惯来喜欢颜色好的,心底忍不住多喜欢了三分:“这位莫不是就是顾佳年,顾小公子?”
“在下顾佳年,见过诸位公子。”顾佳年拱手作揖。
谢宜年站起身来,笑着说道:“你叫佳年,倒是个好名字。”
“可不是,听起来倒像是谢兄的亲弟弟。”路道远哈哈笑道。
顾佳年微微挑眉,暗道自家好友一如既往的粗神经,没瞧见旁边另一位公子朝着他使眼色了。
这般出身勋贵的公子哥,想必不喜欢有人与他攀亲戚。
“顾某出身微寒,不敢与谢公子相提并论。”顾佳年口中如此说,神色却并不卑躬。
谢宜年见他神色宠辱不惊,很有几分怡然自得,心底更是喜欢。
“早前便听说过顾小兄弟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
说着,竟亲自上前拉住他的手,邀他在身旁坐下。
“要早知道佳年弟弟如此风采,合该早早上门拜访才是。”
路道远顺势坐下来,口中还说:“表哥,我没骗你吧,整个青城府,我就最喜欢佳年弟弟,没别的,就一个合眼缘。”
偏偏谢宜年还点头:“确实如此。”
“从前只听说过一见如故,我心底还不信,今日一见才知古人诚不框我。”
顾佳年夹在两人之间,浑身不自在。
“佳年,来尝尝这船上的点心,胜在精巧,还算可口。”谢宜年笑着说道。
顾佳年尝了一口,点头道:“好吃,是花了心思的。”
谢宜年显然很会照顾人,几块点心,几句话的功夫,两人便熟络起来。
顾佳年原以为他们就是吃吃喝喝,过了一会儿,倒是行起诗令酒,还很是照顾他,让他以茶代酒。
几杯茶下肚,顾佳年整一个也放松下来。
不得不说,船舱里头气氛和谐,让人很是愉悦。
更难得在场之人都是学识渊博的,畅谈古今,饮酒对诗,倒是让顾佳年听得入迷。
谢宜年很是照顾,生怕他受到冷落。
几回下来,顾佳年含笑说道:“谢兄不必特意照顾我。”
“表哥,你别看佳年年纪小,他可已经是童生了,要同你一起参加院试。”
甚至笑道:“表哥你可小心一些,若被他夺了头筹,到时候回去可得挨骂。”
谢宜年不以为然,他虽觉得顾佳年很是讨喜,心底喜欢,却并不觉得他能胜过自己。
口中只说:“谢某这点肚量还是有的,若佳年能得案首,那我定当上门恭贺。”
顾佳年忙道:“院试之中人才济济,顾某不敢当,若是没中,到时候岂不贻笑大方。”
话音未落,顾佳年神色一顿。
路道远看笑话不怕事儿大,还在旁边拱火:“表哥,当初我与佳年相约府试,结果输给了他,不如现在你们也比一比?”
“若是你赢了,也算帮表弟找回了面子。”
“若是你输了,佳年是我好友,我也不算丢面子。”
谢宜年哈哈笑道:“如此说来,不管输赢,你都是最大赢家。”
“佳年,你说怎么样?”路道远笑着问。
却没听见回应。
“佳年,佳年?”
路道远问道:“可是累了?”
顾佳年回过神来,笑着说道:“这几日读得太晚,确实是有些累了。”
谢宜年多看了他一眼,还以为顾佳年怕定下赌局,到时候输赢都尴尬,故意岔开。
心底不免对他又高看几分,笑着说道:“科考在即,今天时辰也不早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
他开了口,其他人自然不会反对。
下了船,谢宜年还拉着顾佳年说:“等考完院试,谢某一定再次做东,请佳年前来一叙。”
顾佳年应了,实则有些心不在焉。
上了马车,顾佳年便迫不及待的抓住暗处的那只橘猫。
平日里最和气的人,此刻脸上露出几分气恼:“金老大,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还偷酒喝!”
金老大很是理亏,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悠,喵喵叫着就是不说话。
哪知系统忽然冒头。
【宿主先听我说,谢宜年将是你毕生宿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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