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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松越:“……”

几人都看着那最后一个果子,言屹直接皱起眉。

在他们看来,傅松越又针对宁姝。

其实傅松越最开始并没有多想,按照刚刚的想法,是想把最后一个果子丢出去的,可当那个人是宁姝时……

他犹豫了,没有立刻丢过去。

宁姝叹口气,好似习惯了,侧过身,不看傅松越,说:“那我们快走吧。”

傅松越下意识张张口,便看言屹把自己手上的果子递给宁姝。

说是果子,其实也不比拳头大,表皮红色,手感有点沉,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水果。

宁姝眸底立刻又染上欢喜:“谢谢!”

她的情绪像一张白纸,画上什么颜色,就会呈现什么颜色,比如现在,她笑得和蜜糖似的,对言屹说:“我和你分着吃。”

傅松越咬住舌尖,曾经,她也这样乖乖地对他笑。

他手指摩挲果子,只见裴哲也把自己的果子递给宁姝,说:“你吃,我不用。”

宁姝是有点受宠若惊,这种时候,一个果子也是资源,该说裴哲太有绅士风度么。

她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胃口小,吃半个就行。”

最后,其中一个果子掰成两瓣,宁姝吃一半,言屹吃另一半,至于裴哲么,宁姝拒绝掉后,居然没问言屹。

或许是言屹看起来,是有点高壮吧。

明白真相的宁姝,狠狠手臂内侧,才没笑出来。

这种果子像脆苹果的口感,掰开很方便,吃起来还有种柠香,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水果,但甜滋滋的。

宁姝捧着半个果子,一路走得飞快,一路“卡兹卡兹”吃着,像是小松鼠啃果子。

连步伐的节奏,和咬果子的节奏一样。

傅松越低头拂开树枝,那个声音,就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而没有给出去的果子,就放在他口袋里,他也没有动。

他突然想起,他那位强势了一辈子的父亲。

最后一次见面,父亲双鬓生霜,脸上是常年板着脸带来的纹路,他坐在红木长桌后,桌上堆着不少文件袋,香烟烟气遮住半张脸,他似乎叹了口气,又似乎没有,声音显得格外苍老:“阿越,你太较劲了。”

25岁的傅松越,政见和父亲不和,他当着父亲的面,摘掉肩上徽章,双脚后跟一并,靴底敲地,发出“啪”的一声,他敬了个礼。

从那之后,他退役了。

关乎他人生的大事,家里为此吵了很多次,他不记得具体怎么吵,但至今想起来,还记得父亲说的那两个字,较劲。

或者应该说,犟。

人生是一个不断自我认知的过程,傅松越现在30岁了,他已经能客观地说出自己的优点,和缺点,他没觉得犟是缺点,只是,认准一个方向,就不会回头。

宁姝接近他的目的不纯粹,在她看来,他不过是个笑话,他认准这个事实,就也说明,自己绝对不可能再喜欢上宁姝。

他的生活很单调,迄今为止,没有谈过恋爱,过去也不是没有女生告白过,都被他冷冰冰地拒绝了,也没遇到觉得想认识的女生,他知道,自己可能琢磨不透喜欢是什么,但一定是呵护,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所以,谁都可以把果子递给她,唯独他没这个必要。

这个果子留下来,很对。

她就算又来招惹他,他不可能会再度动心。

等一下,傅松越的脚步突然停住,再度?什么叫,再度?

他攥紧手里的瑞士刀。

身后,“卡兹卡兹”的声音停下来,却是最后的裴哲问:“怎么了?”

傅松越低低地回:“没事。”

但接下来,他踹开树枝的动作好像更狠了,有一根挡路的树干被他踹开好几米,跟在他身后的言屹,回头和宁姝交换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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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他怎么了?

宁姝耸耸肩,她也不知道吖。

她刚刚觉得和傅松越争论怪累的,而且果子不给她,也没什么,人家没这个义务,所以她直接放弃,所以肯定和她没关系。

傅松越这种微妙的变化,在片刻后就消失,都是成年人,还是能克制自己情绪。

大概又走一个多小时,下午两点左右,阳光正盛,穿越这片森林,他们眼前豁然开朗——有一道断崖挡住他们,它横隔着两块地,能看到对岸还是森林。

断崖深20来米,7、8层楼高,还算可以,能看到崖壁一些树根交错,崖下是一道湍流翻涌,水流哗哗声不断,是倒灌的海水,只是携带着泥,土黄土黄的。

言屹蹲下身,摸摸断崖处,裴哲也跟着蹲身一看,两人相视一眼,都有点担忧。

裴哲说:“这里好像是最近才开裂的。”

傅松越沉沉地呼出口气。

也就是,这附近发生过地震,级别足以把土地像切蛋糕一样分开。

“这里处于板块交界处,如果是玛索拉群岛附近……”

裴哲没有继续说,因为这不是个好消息,玛索拉在附近国家的语言里,意思是“鬼地”,底下暗流旋涡多,地震火山爆发是常态,海船都会尽量避开这个地方。

这么一想,当初他们被冲到这片群岛,确实很诡异。

几人神色都有点凝重。

是诡异极了,狗比游戏的安排,宁姝心里对游戏比了个中指。

断崖下的深沟,海水翻滚涌动,突然,宁姝眼角余光发现什么,她蹲下,指着角落里一个灰溜溜的东西:“大家看,那好像是皮艇?”

几人凝视,果然是一艘褪色的皮艇!

难得能见到人类活动的痕迹,比刚刚那个消息,令人兴奋,而且根据地面开裂的弧度,断崖底下还有一块不小的空间,够他们站住。

他们立即找来藤蔓和绳子结合,试过大概能联合有十□□米,一端绑在树上,另一端抛下去。

依然是傅松越开路,四人下去后,又费劲把皮艇从河流里捞上来,拖到岸上。

说是皮艇,它也只剩下“皮”,其余部位早不知道被海水冲到哪里去,塑料制品200年才会降解,那塑料上写着一个数字:1997。

一艘1997年的皮艇。

皮艇上,裹着一块皮革,傅松越翻开看了一眼,又盖回去。

那是一副被侵蚀得几乎快散架的白骨,皮艇里,还有一些手记,也常年处于潮湿环境,基本看不清字迹,倒是有指南针、锚索之类的还能用。

宁姝小声说:“我们把他埋了吧。”

傅松越也正有这个意思。

他们就近,找了块没那么潮湿的土地,将白骨埋好后,所有人心情都有点严重。

毕竟,这可能是他们在这个荒岛上的结局。

宁姝双手合十,对着无名的土堆,道声叨扰,下一刻,她脑海里久未闻声的系统,“叮”地一声:“恭喜玩家触发成就:【送葬人(1/???)】!”

【送葬人(1/???)】:在副本的主线进行期间,送死者为安,则可获得此成就。注:此成就集齐到3,即可获得有关丰厚奖励哦!

成就的图标,是六个小火柴人戴着白帽在抬棺,它们跳来跳去的,欢脱极了,和葬礼这种严肃的场合,一点都不匹配。

这个“注”后面的内容,就挺有意思,难保有些玩家,为了拿到所谓丰厚奖励,走上杀人去送葬的道路,毕竟规则没有说送葬人不能杀人。

系统:“是的呢玩家,但是杀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不管是针对玩家还是npc。”

宁姝倒不考虑这个。

他们做完这些,又把能拿走的都带上,塑料皮艇的外壳,他们想带,就是有点重,绳子不够长,他们是在离地面2米跳下来的,皮艇也没孔,没法绑上去。

商议之下,决定大家先走,再想办法带回去。

突然,宁姝变了变脸色。

言屹倒是发觉,低声询问:“怎么了?”

宁姝笑了下:“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就在刚刚,她眼前左下角,突然出现一行文字:【3分钟后将开启一个随机事件:03:00】。

宁姝敲系统,压抑着不祥的预感,问:“随机事件是什么?”

系统也及时跳出来:“亲亲,今天是荒岛第五日,作为S级别地图,逢5则会开启一个随机事件哦!”

“本S级副本随机事件为【恶劣自然灾害】:地震、海啸、泥石流、雷暴、火山爆发、飓风,3分钟后将以骰子进行随机事件勘定,请玩家做好应对准备!”

这都什么玩意儿!宁姝生无可恋脸,知道荒岛没那么简单,但根据游戏的触发定律,这种设定,还真得遇到事,才能知道。

这六个玩意都不是好事,如果以后5天来一次随机,那荒岛迟早没法住人。

宁姝:“要不你还是把我杀了吧。”

系统咳了一声:“玩家别气馁!随机事件是能够应对的!我相信玩家!”

宁姝:“也是,我还没触发【投诉】按钮,怎么也不能放弃。”

系统:qaq!

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这里曾经不久前就地震过,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宁姝总觉得地底下,有点颤抖。

她倾向于相信自己不妙的预感。

她翻开面板商店,该添置的添置,半点没有心疼。

眼看裴哲先上去,接下来是言屹,裴哲在前方负责拉绳子,言屹想让宁姝先,宁姝摆摆手:“我手脚还发软呢,你先吧”。

言屹快到的时候,傅松越后退一步。

他的意思是让宁姝先上,他殿后,因为他身上带着皮艇的东西,加上本身的体重,最后一个上,才比较保守。

他觉得自己表达得挺明白。

然而,宁姝一脸欲言又止,傅松越奇怪地看她一眼。

宁姝捂了下自己的屁股:“我就最后一个上吧。”

她不像言屹穿着长裙,还能把裙子从中间绑起来,而且裴哲和傅松越确实没抬头,她裤子挺宽松的,从下往上,会走光。

傅松越阴沉着一张脸,却扯扯嘴唇,皮笑肉不笑,道:“林宁姝,你以为谁都会对你有兴趣吗?”

这还是这段时间以来,傅松越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宁姝抓抓发尾,瞟他一眼:“嗯,你难道对我没兴趣吗?”

傅松越承认,他是在给自己找气受。

他没有回头,看着绳子放下来,立刻抓住,他双腿长,且有强大爆发力,能一边借力崖壁,一边飞快地往上攀爬。

宁姝松口气。

毕竟真要自己先上,傅松越就会出事。

绳子再放下来时,只剩下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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秒。

宁姝抓好绳子,绳子勒得她手疼,上方,为防止绳子被摩擦坏,由傅松越一人,拽着绳子垂直的部分,往上拉。

速度其实还挺快的。

宁姝盯着那个倒计时,17、16、15……应该能来得及,吧。

到山崖处,宁姝伸出手,然而傅松越俊目微动,却没有伸出手。

12,11,10……

他抿着嘴唇。

宁姝蹬蹬脚,断崖下去容易上来难,她也不擅长攀爬,试着扒拉那块土地,始终没得要领。

眼看着她脸色、嘴唇发白,傅松越才终于“纡尊降贵”,他蹲下,慷慨地伸出一只手,眼中含着嘲讽,好似在告诉宁姝,刚刚她自以为他对她有兴趣,其实不然。

他完全可以站在这里看她挣扎,只是出于人道主义,搭把手而已。

读懂傅松越奇怪的坚持点,宁姝反而卸了力气。

5,4,3……

她抓着绳子,没有伸出手,只对他弯起眉头,笑了笑:“有没有人说过,你表面看起来成熟稳重,其实很犟?”

傅松越愣了愣。

宁姝又说:“臭直男。”

傅松越嗤笑一声,他不想和她再聊天,强自把手伸过去抓她的手臂。

“叮,骰子投中1,选中随机事件:【地震】!”

来了。

在宁姝脑海里,响起这个提醒的瞬间,大地倏然如海波般震动起来!

猝不及防地,裴哲和言屹所站的地方,这一片地方皲裂出好几道痕,挂着绳子的大树被折断,绳子突然往下溜。

裴哲脸色发白:“宁姝!”

宁姝叹了口气。

傅松越眼瞳一缩,眼看着宁姝在空中毫无着力点,他反应极快,他猛地攥紧宁姝的手。

下一刻,“啪”的一声,宁姝手上的绳彻底断了。

她只一手被傅松越抓着,像一块布,在半空中飘来飘去。

即使有保命办法,她自己都激出一身冷汗。

傅松越手上青筋暴起,他死死咬着牙关,咬得嘴中嗅到一股血腥味,他想单手把她提起来,但身躯,也逐渐往前溜。

余震还没结束,身底下波涛声越响。

宁姝倒是没想到傅松越会拽着她,她喊到:“你松手吧!”

傅松越没听。

宁姝深呼吸一口气,感觉肺部都被勒疼了,又问:“傅松越,我只问你,你真的很讨厌我吗?”

这句话随风到傅松越耳中,他的心像被一只手用力攥了下。

他一直不觉得自己喜欢宁姝,但,讨厌?真的是讨厌?

他不知道,现在也没机会想,因为如果刚刚,他能不较劲,早一点把她拉起来的话……

可是谁也没料到地震会突袭。

下一刻,却看没有得到答案的宁姝,伸出另一只手,去掰傅松越的手指。

他瞳孔猛然缩紧,挤出一点力气道:“不……”

不是讨厌?不要掰开?或许都有吧,意外太突然,他不知道该如何排解这种复杂,也无法细思。

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只要宁姝安安全全的。

他不曾想要害她,也不曾想过让她受伤,这一刻更是明白,一切因他而起,如果要他放手,倒不如……

而宁姝低叹一声,她闭上眼睛,用力扯开他的手指,傅松越的五指几乎脱臼般的疼痛,那细白的手臂,就要从他手里脱开!

傅松越目光突然坚定起来。

他干脆纵身一跃,抱紧宁姝。

宁姝蓦地被一个坚硬宽阔的怀抱揽住,整个人懵了一瞬。

怎么回事,她只是想刺激刺激他,没想要殉情啊!

第75章 荒岛二十

20米, 下坠到底只有2秒。

甚至比2秒要短。

这么短的时间,傅松越拥着宁姝,他使劲将宁姝往上一推, 两人换个位置, 理论上来说, 这样摔下去, 傅松越当肉垫,宁姝还有点生存概率。

不过, 宁姝没打算带他一起死。

下一刻,巨大的屏障像是气球, 在地上张开, 傅松越率先砸到软趴趴的气球,被强大的冲击力弹起,他闷哼一声,不过比起从20米直接摔下来, 这点伤害确实不足以使人致命。

这种奇特的托力, 让傅松越微微睁大眼睛,他想转过头,看身下是什么。

【摇滚的气球】:5积分, 你就能拥有一个大号的摇滚气球,软趴趴, 轻飘飘,踩上去云朵般的感触, 带来快乐体验!注:不能碰水,遇水会坏哦。

摇滚的气球在张开、张大时, 碰到悬崖底下湍流。

“砰”地一声, 一声乍然巨响, 气球突然爆裂了!

宁姝很是震惊,居然是爆炸!

爆炸掀开气体如巨浪,把两人往崖底的海流里推,傅松越立即抱住宁姝,她嵌进他的怀抱,正正好躲开所有伤害。

“哗哗”声音过后,两个人一起被甩到河里,被剧烈暗流卷走。

宁姝为应对坠落,不止买了摇滚气球,还买了【定海神针】和【大力水手的菠菜】,前者名字虽然很强,也只是能够让人在水里找到方向,不至于彻底淹死,后者名字朴素点,曾经是系统力荐的商品,能够拥有短暂的、极为强悍的力量。

在定海神针的指引下,宁姝爬上岸边泥泞的土地,顺手把傅松越捞起来。

傅松越漫过的水周身,浮着一层淡淡的红,不是因为浪漫,而是为她挡掉气球爆炸的伤害时,他后背衣裳破裂,血肉模糊。

宁姝一抹,全是鲜红。

傅松越双眼紧闭,没有意识。

宁姝戳戳他的额头,要不是他是伤员,而且还是因为她受伤,她高低给他两耳刮子。

3分钟太紧急,她要找到合适的道具不容易,【摇滚的气球】说气球会坏,她没有考虑到坏的方式,没有事先买道具应对,鬼知道,这玩意炸起来和炸药一样。

这回也多亏肉垫傅松越。

败也傅松越,成也傅松越。

她叹口气,环顾四周,地震停了,这是一片以前从未涉足过的低谷,有部分地震留下的痕迹,【定海神针】只能让她找到上岸的方向,她也不知道自己漂流到哪儿,但肯定远离原来的地图了,因为四周视野还算开阔,连那方断崖都看不到。

现在,得找个地方歇息,还得处理一下傅松越的伤口。

趁着大力水手效用还在,宁姝立刻扛着傅松越往干燥的地方去,后半段效用失效,就只能靠又拖又扛。

好运的是,她居然找到一片岩洞,只是,里面都是蝙蝠,驱赶蝙蝠消毒环境用了点积分,等坐下来时,傅松越的神情更苍白了。

“不会真死了吧,【送葬人】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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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呢,别成为第二个啊。”

她一边叨叨,一边处理伤口。

地震开始前的三分钟,因为她手速够快,在游戏刚反应过来准备提价再提价时,已经屯了一些药和绷带。

比如说,现在商店里标价100积分的抢钱消毒绷带,宁姝刚刚只用5积分就买了一卷。

处理好后,宁姝从他口袋里,掏出没被水冲走的防水打火机、瑞士刀等东西,居然还有个果子。

他没有吃。

宁姝把果子放在瑞士刀旁边,算了,留给他吧,有他在,给她省了不少积分。

她拾掇着生柴禾,这岩洞别的不说,保暖效果还是有的,找块大石头堵在洞口,暖融融的火光的照耀下,比之前露天住海滩,说不上舒服多少倍。

她用一根树枝,拨弄火堆,火燃烧发出“噼啪”声。

外面天大黑,宁姝算着也有晚上十点后,正打算睡觉,身后,男人传来一声闷哼。

傅松越醒了,茫然地看着四周。

他脸上嘴唇苍白,这让他那张刀削雕刻般的脸孔,更有一种接近雕塑的冷感,黑曜石一般的眼珠子轻轻往上一挪,盯着宁姝。

宁姝丢下树枝,拍拍手,道:“醒了?”

傅松越还没应答,显然没捋清情况。

她说出想好的理由:“我们运气很好,刚好地震把其他地方一块大土堆推下来,堆在崖底,我们大概是从7、8米掉下来的。”

几个小时前,在那极限的一秒里,他既懊悔,又带着必死的决心,很难留意方方面面,宁姝的解释还合理,他也没多想。

只能说,大难不死,从阎王手里抢来一条命。

他声音有点轻弱,问:“这里是哪儿?”

宁姝:“如果你是问大坐标,很遗憾,我们还在荒岛,小坐标的话,这里是岩洞,周围我还没探索,不过应该能大昂做暂时栖身之所。”

他们脱离大部队了,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会不会也遇险,当然,他们现在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与其担心未知,不如弄好当下。

傅松越是趴着的,他撑着胳膊肘想动,立刻皱起眉。

宁姝蹲在他身前,阻止:“诶你别乱动啊,伤口好不容易止血。”

从疼痛的面积、感触,傅松越能大体推断出自己的伤势,他重新趴下,似有点体力不支,又闭上眼睛。

宁姝才没那么容易放过他,她捡起那根尾端烧焦的树枝,戳戳傅松越的脸,在他脸上留下一个个黑色的炭印。

她笑眯眯地:“傅松越,你说说你,早点把我拉上去不就得了,最后受罪的还是你。”

傅松越呼吸重了一点,显然还没睡。

“你又不理我,”宁姝继续拿树枝戳他,“难道你还在等我道歉吗?”

突然,那根作怪的树枝,被傅松越一手捏住。

过了片刻,他睁开眼睛,眼底瞬间划过点什么,说:“对不起。”

他做错的事,他会承担。

宁姝不新奇,在她自背黑锅前,傅松越就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后来两人关系一度到冰点,就体会不到这种责任心了。

现在也是因祸得福。

她收敛脸上笑意,认真地问:“喂,如果以后,只有我们两人像野人活在荒岛,难道还要相互甩冷脸吗?”

傅松越无声挑起眉头。

宁姝收回那树枝,她也趴下来,两人在同一水平面四目相对,宁姝伸出一只尾指,说:“我们都做错过事,但现在纠结过去没有用,齐心协力才能活下去,就先暂时放下一切恩怨,好不好?”

她提这个建议,是很诚恳的,双眼都闪烁着些微星光。

傅松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但有些人神态越沉,心里指不定活跃成套马的汉子,不然的话,他大可以不理她,让她摔下山崖自生自灭。

宁姝很有信息,把尾指再往前送。

过了大概十秒,就在宁姝心里微叹,要收回手时,突然,傅松越伸出手。

他指节粗大,这么对比,她的手就显得又细又小,他拇指食指合握,捏住她的尾指,轻掐了一下她的指腹,松口。

也就是说,成交了。

霎时,宁姝眼睛笑成一道缝,她双手捧着脸颊,五指压着脸颊,可爱得让人想捏捏她的脸颊,说:“我们这叫什么,握手言和,冰释前嫌,将相和,蔺相如和廉颇的故事听过没有?”

他们之间和将相和的故事,除了“和”字,没有半点相通之处,硬往上面靠。

傅松越忽的弯起嘴唇。

宁姝愣了愣,和发现银河系第十行星一样难以置信:“你还是能沟通的嘛!”

傅松越:“……”

说得他有多不讲理。

不过,如果说跳崖的瞬间,有什么死前走马灯,傅松越的走马灯,一秒分给他的一生,剩下的一秒,居然全是宁姝。

有初识时,她站在酒店窗户前,看着夜幕星空,月光缱绻,风卷起她的发尾,调皮地从他面前飘荡而过。

有他在深夜里犹豫半晌,在社交平台上发给她的那句:再也不会忽视你。

也有在荒岛上,因他冷脸,她所有的反应。

……

他不是没发现在自己的刻意漠然下,宁姝眼底偶尔露出的无奈,又或者被气笑的神态,可他一意孤行,直到最后,差点酿成大错。

傅松越从没这样意识到,在对她的事情上,他确实不讲理。

不用怪宁姝这么看他。

他趴回去,把那口压抑的气,狠狠吞下。

三十岁了,越活越过去。

突然,他后背落下一件衣裳,长袖外套是秋款,不厚,被火烤了这么会儿,已经干了,带着温暖的余韵,同时也掩住他后背的伤口,防止见风。

傅松越抬起头。

宁姝打个哈欠,她身上只有一件短袖短裤,便抱起双腿,说:“我先休息了,好累。”

傅松越沉默一会儿,应声:“嗯。”

第二天,宁姝是被地面硌醒的,太硬了,她爬起来,揉揉眼睛,身上还盖着昨天她分给傅松越的衣服,而傅松越没了身影。

在这种陌生的地方,会让人生出今夕何夕的茫然。

她定定心,立刻站起来,洞口的石头已被推开,随着她步伐往前迈出,寂静被打破,光线盈满她的眼瞳,有火堆噼啪,也有锐器摩擦嚓嚓声。

外头的天色,怎么看也快正午了,烈日当空,只看傅松越打着赤膊,绑一圈白色绷带,些微露出肌肉的弧度,下身一条黑色战术裤,大马金刀坐在一块石头上。

他正用瑞士刀削着碗口大的竹筒,而外头也用竹子架起一个火堆,上面烤着一只不知什么品种的鸟儿。

听到声响,他把手上东西放下,烤鸟也从火上拿下来,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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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姝指指自己:“我的?”

傅松越点头。

宁姝有点感动,突然庆幸傅松越和她一起跳下来,荒岛求生里有这么号人物在,妥妥地躺就行了!

虽然没有调味料,烤鸟的味道一言难尽,不过饥肠辘辘下,能果腹就不错。

还有水果,还是那天见过的那种红艳艳果子,傅松越摘了三个回来,洗得干干净净的,用芭蕉叶包着,放在他身侧。

他把那包果子都给她了。

宁姝这回接得心安理得。

他手上没停削竹子,说:“往左500米有一片竹林,受地震影响不算大,竹林深处有水源,往右500米,是地震后形成的乱石堆,倒是还有一些果树没倒。”

有竹林也是大好事,竹制品更简单也更实用,比如傅松越手上的竹条,他像是要编什么。

宁姝问:“你要编什么?”

傅松越:“竹篮。”

准确来说是小竹篮,能够暂时当碗用。

当然,傅松越想,如果要长期住下去,肯定是要试试找合适的泥土,烧制陶器。

宁姝都有点崇拜了:“编竹篮你都会啊?”

傅松越说:“姥爷教的。”

宁姝喝了口他用削开的竹筒,打来的水,水一样经过简单过滤和烧熟,滋润着喉咙,别提有多舒服。

她微微眯起眼睛,突然问傅松越:“你伤口怎么样?”

傅松越手上动作几不可查地一顿,他没有抬头,说:“结痂了。”

“真的?”宁姝放下竹筒,走过去。

傅松越突然站起来,背对着她,他有点不习惯,挪开眼睛看向别处,说:“已经没事了。”

宁姝只说:“那我看看。”

傅松越说:“我的身体我清楚,没有什么大事。”

宁姝也不说话,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傅松越被盯得动作都僵硬起来。问:“怎么?”

宁姝:“你知道电视剧里,逞强的角色说完‘我的身体我清楚’之后,结局是什么吗?”

傅松越:“……”

一般都是死了。

宁姝又说:“我还有一些绷带,你把你这个绷带解开,洗干净好好晒一通再用,轮换着用,总比现在这样好。”

傅松越被说动了,他放下手里的东西。

岩洞里,他背对着宁姝,身后,她的手缓缓地,一圈圈解开绷带,小心地不要扯动他的伤口。

他看不到她的神情,从她的动作,也知道她做得很认真,但其实,他完全能自己包扎的,只是,傅松越想,伤势还是要别人看看,以防流脓发炎。

如果这个想法,被他过去的战友知道,大概会被骂不要脸。

毕竟谁不知道,傅松越有强到恐怖的自愈能力。

宁姝仔细他后背的伤口,倒也稀奇,昨天还血肉模糊呢,今天该结痂的都结痂,少数裂开的地方,还是因为傅松越干了重活——他探索方圆500米的范围,扛三棵大柱子回来,还用芭蕉叶打水,都不知道跑了几趟。

这么恐怖的自愈能力,不会被抓去搞科研吗?

宁姝想,可能游戏买的药起作用,她盯着红药水,也没看出所以然,滴在傅松越伤口上,一股淡淡的药味。

傅松越忽的愣了愣,问:“绷带和药,哪里来的?”

之前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宁姝回:“我是打从一开始就藏在身上的哦。”真话谎言一半一半,其实她是最后三分钟才获得道具,藏起来的。

傅松越皱眉:“口袋里?”他记得,一直以来,宁姝口袋瘪瘪的。

宁姝“嘿”一声,没有承认,因为确实不是口袋,她也没有明说,但福至心灵般,傅松越就是猜中了。

不可遏制的,他脑海里浮现,她把东西藏起来的画面。

他立刻制止想象。

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傅松越抬手按按额头。

恰好这时,宁姝在给他绑新的绷带,她的指尖不经意地,滑过他结实的腹肌,带来意外的一片酥麻。

傅松越明显一怔。

宁姝问:“怎么了?”

她的气息如羽毛,拂在他的后背,本来结痂的伤口就有点痒,这一下,激起傅松越一臂的细疙瘩。

他悄声深呼吸一口,在心里默念当初军校的规章制度,到第三时,他才静下心来,沉声道:“……没事。”

但他不知道,有时候,有些东西就是猝不及防。

这一天很快过去,天黑后,二人回到岩洞,堵上石头,防止夜风灌入,岩洞里的火堆,带来暖色光芒。

宁姝很快睡着了,她躺着的地方铺着厚厚的草,草是摘下来在阳光下暴晒过的,没那么潮湿。

她背对着他,睡得很安静,也很舒服。

困意和呵欠一样,是会传染的,傅松越看着她的背影,不由放下手中的竹条。

因为后背伤口没有大问题,他便侧着睡,小心别压到就行。

刚闭上眼睛没多久,他感觉自己堕入梦中。

一直以来,傅松越就算是做梦,也能很快意识到,这是梦,比如现在,现实里他们活在荒岛,而梦境里,这里还是酒店。

他的房间在10楼,已经住了二十来天,但与本来的布局,毫无差别,他用过的东西,都好好规整、收纳起来。

柜子里是,地板是,沙发是,除了床上,应当是叠成豆腐块的被子。

他的目光掠过床上,下一刻,又猛地挪回去——只看本来应该干净整洁的床上,却躺着一个身影。

她侧对着他,看不到正面,但傅松越明白,这个背影和在岩洞里,入睡前,他看见的影子,如出一辙。

突然,她的肩头动了动。

傅松越心里突然漏了一拍。

她转过身来,舒服地蹭着酒店的枕头,像是一只慵懒的猫科动物,慢慢地睁开眼睛,微垂的眼角,给她的眼神带来一种稚感,樱唇却挑起一个嘲弄的弧度,两种矛盾的特质,让她看起来,尤为逼真。

逼真得不像傅松越在做梦,而是她走进他的梦里。

这是梦,是梦。

傅松越心里默念着,他好像分裂成两个人,一个在梦里,一个清醒地做旁观者。

梦里的自己,问她:“身体还不舒服吗?”

清醒的傅松越心想,为什么问身体?

床上的女孩,侧着撑起身体,她穿着一条白色的细肩带连衣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傅松越肯定,自己从没见过她这样的穿着。

她撑起身体时,细细的肩带就滑落肩头,露出雪白的香肩,她神色如常,回他:“废话。”

“被按着…的又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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