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特别自恋的人……通过两次记忆梳理,小信已经明白了这一点。
她看不出表情的头盔之下是何光景外人无从得知,倒是影通过跃动的愿力,多少能感受到信使对空的那种好感。
“连这个孩子都对空有兴趣……”
合上曲奇盒盖——里面已经空掉了,但就好像把空嘬干之后要帮他盖上被子、给他膝枕一样,这是一种独属于影的仪式感。
……也能有效地缓解自己贪吃留给人的坏印象……至少短时间内不会穿帮。
“……空博士,通过这几次合作,忆庭上下已经充分明白您跟以往我们试图接触的智识令使的不同之处。”
她的语气糯糯地,以一种好像咬耳朵般温柔到令人背后寒毛摇曳的轻柔声线对空承诺道:“我们正在准备一场更加正式的会晤……由浮黎大人亲自指派一些帮手给您。如果再出现记忆里那样的灾难,忆庭定会跟您一同渡过难关。”
261.恋人与女祭司
“溯洄者……之于并非家乡的世界,竟有如此责任心。”
“他专注于自己的工作,明晰自身的定位,因而他可能会是储君,亦可能是重新丈量银河之人。”
“但是博识尊的态度……”
“相较于迷思,博识尊并不会在意我们是否跟空博士加深联系,他带来的记忆,已经可以看作是我们宇宙的一部分。”
在模因之间,镜光流转之地,忆庭正在进行一场绝对不会被神秘关注到的密会。
为了对抗虚构史学家,忆庭可谓手段尽出,但这种遮掩真实目的,只为少数人所知的行动,又何尝不是在为神秘的命途提供力量呢?
可知与不可知的碰撞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结束,否则浮黎的庇护失效,关于空的话题必然会被其他存在知晓。
“我对保存博士的记忆并没有任何意见,但他那样聪慧的人,居然没有注意到希佩的视线投下……是对同协不敏感吗?”
“不,之前信使说过,他几乎本身就代表着‘同协’这一概念,从始至终,存护与同协的行为兼顾,两种命途皆垂青于他,但受制于其他暂时查明不了的力量,得不到最强大的加持。”
“‘命运的奴隶’没有提醒过他?”
“没有,目前能够隐晦通知他的手段很多,但都要他慢慢理解,他要是洞悉得太快了反倒会出问题。”
站在南银河方向镜面中的忆者淡淡道:“在模拟宇宙中,互出手了,因为他了解得太多,改变得太多,打破了均衡。”
“互要干涉他?”
“空博士引入的力量太过强大,星核已经成了银河的一部分……可能在互的眼中,它们的平衡也要得到保障。”
“……如果‘天平’也要掺和,空博士或许会有危险。”
忆庭的一众忆者们,都对于那个擅长打太极的麻烦家伙感到棘手。
“啪。”
在这严肃的气氛愈演愈烈之际,一张塔罗牌落在了冰晶构成的圆桌之上,它被无形的手翻开,所见为“太阳”的逆位。
“……黑天鹅,你占卜到了什么?”
于镜面另一端的阴影中,忆者们的视线定格在头披黑紫头巾的女子身上。
在忆庭大多数人不乐意抛头露面的情况下,这位忆者却特立独行地将自己的面容示人,似乎并不在意模因可能造成的污染,又或她并不经常运用模因,便无此担忧。
“太阳将会衰退,但在衰退之后,在无数流星之中,他抓住了正确的那颗。”
名为黑天鹅的忆者以咏叹唱诗般的声音娓娓道来:“他的愿望,被带向了千百个世界。”
第二张塔罗牌掷出,为正位的“恋人”。
“再增派护卫吧,我们不能主动现身,引得均衡增加投入……但至少要保证空博士本人的安全。黑天鹅,你也去。”
“啪。”
黑天鹅点点头,掷出最后一张牌。
“女祭司……果然。”
参会的信使好像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结合“恋爱”去理解,未来已经有了眉目。
但逆位的太阳意味着能量的流逝……好像又有些凶险。
“等等……这不是说……”
三张牌指向一则新的寓言……她看着黑天鹅,脑袋里有一个诡异的声音开始盘旋,说不出来是羡慕还是怎么的。
“嗯,如各位所见,此行的收获或许不止是记忆。相较于无数流星归而合一,散开的流星才更值得期待。”
黑天鹅缓缓起身,似乎并不沉浸于占卜的结果之中:
“……我愿意与无名之人共舞。”
……
“你居然还信这些……小三月,有这个时间你哪怕刷刷手机看看新闻都更强啊。”
“诶,但这就是我近期在网上发现的,最受女孩子欢迎的占卜卡片啊?你看,这些卡面多可爱!”
三月七将一手的塔罗牌摊开,放在板床上,粉色的卡背、以各种萌物为主的卡面,确是很适合装饰在她房间里的东西。
“……占卜一般需要投入大量的力量与精力,必须手法正确,知识储备够足,才能出一些成果,而且知道了结果你还会烦心……有时候算得无力改变的命运,反而对你的生活有害无益。”
优菈并不建议三月沉溺在塔罗牌中——除了这些卡牌的出品方是星际和平公司,没什么特殊的附加力量之外,莫娜从来算不出空的命运,也是让她对占卜嗤之以鼻的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