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儿嘟囔了一声，还在用小腿轻轻踢跶着空，觉着有点好玩儿。

“当然不行，起码要保证湿度正常，不只是水分，留下的盐渍也会影响电路运转。”

“这么麻烦吗……唔。”

“现在知道整备班有多辛苦了吧？”

空斜着眼，仿佛化身地勤大爷，一边唠叨着一边掏出墩布开始打扫战场。

“……起码我之前没有在高达里跟女人乱来过。”

“喔，那我还真是抢下了一个有趣的回忆呢。”

希儿敷衍似地躺在管线上，把它当成吊床，一条腿随意晃荡着，还没风干的汗顺着足尖淌下，明明是霍腾过量加热得，却一幅出浴般的闲适神情，惬意得很：

“你有点东西——现在我可以理解你那些老情人不要命似地往你身边钻是为什么了。就算只有十分钟都好，我这一个来月熬夜巡逻攒下的不爽都消失了。”

她翻过身趴在管线上，仿佛是将那电线当成了空的身子拢着环着，眉眼微微透出一股蝴蝶璘粉般的闪亮。

说不出是发散着不该属于她的秋波，还是逸散着某种大大咧咧的满意劲儿，总之，被那种目光注视的空居然又有想要把自己塞进希儿跟管线之间好好享受她覆盖的冲动。

“行了，加强过记忆，覆写系统也完成了，下次就委托游侠们把替换核心能量源的装置带进来，我们就可以开动这位机器朋友为贝洛伯格真正的存护而战。”

空满意地抚摸了一下处理器——刚刚他还为了防止希儿乱扑腾而刻意引导着她往不会造成重大破坏的地方避，但筑城者的设计果然皮实，七百年了还能正常运转。

“不来返场吗？”

希儿期翼的目光总算是不带侵略性了——应该说，为了让空对她的提案感兴趣，她刻意让自己具备了一点迷惑性，没有之前那样吊起的眼角和若有若无的坏笑，平缓的唇瓣和耷拉下来的眼睛，像是放大版的同位体。

确实挺具有迷惑性的……只能说在这方面两者都是无师自通地领会了如何更高效欺骗空以及压榨空。

“你还懂返场是啥意思？”

“在上层区活动的时候去过大剧院……有几个小演员从台上下去马上就进了政务部官员的豪车，他们管那叫返场。”

“……不，虽然地点跟人群对了，但词的本意是被曲解了。”

空没想到自己居然真有这么一天要给一个贝洛伯格本地人讲贝洛伯格官方语言课。

“现在怎么办？”希儿好像并不打算深究空的释义课，现在她已经超越了娜塔跟布洛妮娅太多，某种意义上也相当对不起她们，但如今也没有后悔药可吃了，接下来她需要做的选择，无非是去在闺蜜们的面前炫耀又或闷葫芦一般地保守这种秘密，然后在某一天对方炫耀的时候淡然地来一嘴“哦，但我们早就做过了”把对方当场干沉默。

想想都觉得更爽了，连余韵都延长了几倍。

“之前我跟姬子打好了招呼，你可以暂时登车当中转，不过现在咱们传送回去的话，得给你整一身换洗的衣服再借用一下淋浴间。”

空随即有些犯难：“要不你还是简单收拾一下……别传回锚点的时候被帕姆看见咱们衣衫不整的样子。”

291.好吧好吧~亲爱的

酣畅淋漓的战斗之后，自然应该辅以身心愉悦的入浴时光。

在地下，非机械聚落区域的淡水供应时断时续，希儿要不是在娜塔的强烈要求下一直有在维持自身的清洁跟保养工作，她也是个让汗连闷三天都不换衣服的主。

列车上的一切配置对她而言都太过梦幻了一些，花洒喷出的温水流过躯体的瞬间，以及粘连发丝被洗发露捋顺的顺畅感，令她爽得仿佛灵魂都战栗了一瞬——这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享受的事情。

沐浴过后空递来的热腾腾的毛巾、吹风机，都让她感到飘飘然，不止如此步出客房，观景车厢的外面还有小规模的欢迎会在等着她。

无名客们的冒险生涯虽然伴随着无尽的风险，但起码在车上，阿基维利——不，姬子和帕姆从来不会亏待有登车意向的朋友，哪怕只是暂时落脚，他们也会专门准备简单的欢迎会跟下午茶。

当然……那中药渣子锯沫子一般的咖啡，赶在希儿下口之前，空就已经帮她喝掉了，否则高低要落个“列车试图毒杀盟友”的恶名。

当了半天背景板的迦摩从云雾似的姿态恢复肉身，大刺刺地往希儿身旁一坐，差点把她跟派蒙都给挤下沙发。

看着希儿愣神的模样，恶质的笑容升起后就再没消散过：

“怎么了，你还没缓过来吗？”

“不，只是觉得我在地下的兄弟姐妹们辛劳工作的时候享受大家的款待，有点过意不去。”

希儿的话语缺乏足够的辞藻修饰，但列车和雅利洛地表生活水平的强烈对比，将她从刚才跟男人纵情享乐的云端拽落，回到了地火干部这一身份上。

“……谢谢各位愿意接待我，但我得回去了。”

刚刚做了那么劲爆的事情，现在身体跟精神都冷静下来一想，之前的疯狂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入脑，在催命一般地让她想要跟空快点达成实质上的进展，为此她选择了一个既不安全也不浪漫的场合把事匆忙办了。

娜塔说过，对死亡的恐惧，也就是生存欲，是人类催生那方面欲望的直接原因，她进而分析，在跟同伴们一起经历了许多美好的事，加上被娜塔提点之后，她如此贪求空，可能是因为她……开始怕死了？

不，以前她也怕死的，是在知道了世界上有如此美好、值得占有的男人之后，她更加怕自己无法在对方的记忆中和身体上留下记号，但现在空的灵魂与记忆中有她曾经存在过的证明了——证明她活过。

……还真是丑陋的生物本能，原来我不过是释放了自己心中的“野兽”罢了。

女孩子也会有贤者时间去思考自己之前上头时所作所为的对与错，只不过比男性更加难以抚平心绪。

“这就要回去了吗？”

帕姆挺喜欢希儿的直爽，有些遗憾地为她添上一份煎饼。

“呵呵，等搞定了可可利亚再回来看你，列车长，下次我会有时间好好准备一些礼物。”希儿蹲下去，试图捏一捏帕姆毛茸茸的耳朵，但被对方轻轻拂开了：

“不要以打打杀杀为前提——用空乘客的说法，这叫什么来着，竖旗？”

“对，就是竖旗。”

空撂了“电话”，从客房挪出来，到希儿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让她别这么郑重其事，都搞得不像是她了：

“……信使这才回我消息，黑天鹅失联了一段时间，在追查一个可能是迷因信徒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