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节(2 / 2)

随她站到阶梯最高处,空感受到了一股面对星核塑体时的压力。

她戴着眼罩,月牙状的罩饰在丰饶的绿光中维持着亮眼的银色,好似有几分仙气,但身上的煞气冲散了她窈窕身段带来的“迷惑性”。

工造司的气候调节器失调,再无模拟的风吹过,但她的头发又有点过于凝滞了,就好像随她的气场完全定格了一样,只有几搓发柳偶尔随脚步象征性摆动。

虽不目视诸㈡人,她⒐却挨个扫肆过每个人的零脸,先是丹恒⒋阮梅㈢,后是可可5利亚跟太⒍卜,最终在空的鼻尖上定格片刻。

被杀气扫到的可可利亚浑身一沉,当即将枪尖对准了她,反倒是先有点应激。

她胸口一阵起伏,就刚才那被锁定的一下,就让她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在面前铺开。

这女人亲手杀的人,比间接被自己杀死的还要多——简直就是一轮挂在天上的血月。

“啊……”

寒鸦是第一次遇到业障如此深重的家伙——

但似是注意到可可利亚前举枪尖的警惕,跟空往上一步,挡在丹恒跟白露前面的看顾,名为镜流的恐怖女人态度略有软化,没有刚刚斩出“月光”时那般夸张,身后如实质般的月轮也消失了。

而后她亮出变得更清冷好听的声线,居然比同样冰冷的申鹤更有几分“人味儿”:

“……以及,不远万里驰援仙舟的各位善人——虽已是戴罪之身,还是替景元谢过各位了。”

“不劳你代将军说话,镜流。”

已经身处卦盘所示正中的符玄将镜流多有冒犯的发言顶了回去:

“本座知晓你挡在此处意欲为何,万法早有所示,但你可要想好了,令罗浮的贵客不满,是罪加一等,本座定不会在虚陵会审上为你开脱半句。”

“本就判无可判,又何须在意多添罪名?太卜,尔等惧怕魔阴而不敢深入丹鼎司,我帮你们理了理通路,纵是罪人,看在这等辛苦的份上,也该由我使使性子。”

好家伙㈧这人是五你们放出来七的?6?先6有刃,这又3出来个镜流,4是兄弟就来4砍我玩魔阴二大逃杀是吧?罗浮是不是特别喜欢养蛊啊?

注意到空那诡异的神情,符玄有点急迫地把罗浮官方摘出去表明立场——这女人还真不是他们放上船来的:

“你所谓的使性子就是毁坏公务人员的器具?刚才你砍碎的,可是这位仙君手作的孤品!”

“以他物窥视终登不上台面,想必这位留云仙君也懂得,亲眼所见是为真。太卜大人找这么多理由,是为了罗浮的颜面?还是为了少受些苛责?呵。”

镜流缓步下阶,看那兴味盎然的步履,似乎候在这里不是巧合,而是早有预谋。

单手解下眼罩,露出其下粉紫色的眸子,深陷魔阴的同时却好像也保留了几分理智,只是当她目光直视空的时候,她嘴角抿出了一个略有些疯癫的笑容,魅惑之余,好似磨砺的剑锋般跃跃欲试,眼睛里的杀意混杂着些许妖气,仿佛要双重意义上地把人咬碎了吞下去。

金毛绝对算是见多识广了,但他极少见哪个女人能笑出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来——其中混杂的欲望证明她精神状态确实不正常。

“饮月便罢了,我与他的账一时半刻无从清算。把门前腾出来,留块儿清静地,便是想与……这位令使论剑而已——话不能代景元说,代劳又如何?太卜,你是不是忘了这位博士的身体里藏着一枚丰饶的种子?”

都什么年代了,了解一个陌生人还要通过论剑啊?你确定你不是从别的什么仙侠片儿客串过来的?

就好像仲Qun:氿0◆思▲〔{¥㈣陑90㈤大马路上突然冲出来一个不良人说要跟空决斗一样,充满了荒谬和无礼。

空差点被镜流整笑了,平日里他跟影论剑论的其实也多半不是剑——而镜流表现得像缺了弦儿的武痴一样,但目的完全不是看他个人武力值够不够,而是想看他比斗的路数够不够“正”,试试他的力量源头邪不邪恶——某种意义上挺高高在上让人反感的。

“再强调一遍——将军容不得你指摘,若非卦象明示你不会伤到贵客,我已经出手缉拿你了!”

符玄很确定将军已经没有进一步试探空的意思,不然不会把白露交给他,镜流要么是误会老友的意思了,要么就是在拿将军当挡箭牌。

“太卜,这好像是我负责的工作……唔,好棘手的样子,川流一样的业障,真的是人能生出来的吗?”

寒鸦在一旁小声嘀咕起来——

她看到镜流的瞬间,就知道自己今天又要加班了……而且眼前这位棘手程度更在刃之上。

没理寒鸦,怕空误会,符玄的语速更快了几分,不知不觉间搭手在空的小臂上——虽够不上撒娇,但着急的程度一眼就看得出来:

“博士,不要听她一家之言,她在入狱受审前希望对丰饶民复仇,为罗浮做最后的赎罪,云骑才暂缓了收押,将军绝对没有让她代罗浮再试探您的意思,绝对没有……”

呃,你真的羓物^qi;〕⒍?±陆≠3$'寺]@缌°⌒刺([猬4摺代”;购:不用再解释了,我信……

符玄这过于慌忙的表现,让空反倒信了她,而且都上手拉他胳膊了……她极有可能是泡在卜卦的模拟情景里太久,匆忙之间忘了注意两人的社交距离,把在未来视中看到的一些习惯带到了现实中……

虽对上面那位大美女的行为感到几分荒唐,空却一点都不紧张,反倒安抚其符玄来:

“太卜神机妙算,不妨猜我信了几分?”

符玄被空这么一调侃才想起,卦象里自己匆匆解释的模样,可不就跟怕被甩了的小女友般,当即脸上飞红。

过程有些出入,但空根本不在意镜流的挑衅,真是太好了——如果他跟镜流动真火,指向的卦盘还要更凶险些。

“唉……本座连怎么被您打趣都算到了……”

放松的同时她脸上浮现了几分倦意,松开攥着空的手,多有埋怨的明眸瞪着镜流没好气道:“也是因为算到了,本座才更不能理解——尔空活千岁有八,怎连真正践行利他之举的人与那孽物都分不清楚?”

“他同那孽物有何区别,须我用剑试过才知,莫忘了他身上还有烬灭祸祖的赐福,镜流没有穷观阵俯仰一切,唯剑而已,唯剑可信。”镜流依旧保持着那略显疯癫的笑,对符玄跟空之间绽开的几缕桃色全无感知,行至空身前十余米。

“听起来你是不容我拒绝?”

“博士素有勇武之名,总不会拒绝一介弃卒的挑战吧?”

“……你听听捌你说伍的是人话吗?柒我都陆叫“博陆士”叁了,肯定不肆显名于勇肆武好吧?”贰]”

空还没抱怨完,一阵劲风便刮在他脸上,连带着一片儿碎冰从耳畔飙射而过——

镜流拔剑的瞬间,不只是他下意识掏出链锯剑格挡——申鹤的息灾,阿兰的动力剑,丹恒的击云,以及可可利亚的冰枪同时往前一架,给本是打算试试他反应的镜流都整得一愣。

她感觉剑上磅沉,那白发的仙人用力最多,可暗处戴眼镜的男人手杖遥遥传来几分牵引的巨力,才是将她手腕压疼的主因。

“呵……不显名于勇武,‘受人拥护’之名看起来倒是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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