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六千字】奇怪的兰花(1 / 2)

不说于莉还好。

一说起于莉,阎埠贵忽然就恍惚了一下。

心中憋着一口气,那种百思不得其解,从一开始就抓不住的头绪,这会一下就清晰起来。

是了。

于莉跟于海棠的关系在那里摆着。

如果再扯上何雨水,依托着李晓梅的关系,纵然说上一些什么,李茂也断然不好拒绝。

常人只道这几个丫头亲近李茂。

可作为外人,阎埠贵自然也能看的清,这些丫头每日的所作所为,都在依托着李茂。

内中种种,外人不足以猜测。

可只是从李茂任用刘海中,却不招揽刘光天进机械厂来看,阎埠贵不得不想多一些。

刘海中没有多少脑子,自然看不清如今的局势。

可在阎埠贵的位置上来看,亲近这些姑娘,不过是李茂没有办法的办法。

想到李晓梅这个妹妹当日在院内放出,毕业就要回来帮李茂忙的豪言。

阎埠贵觉得自己好像是把握到了什么。

想来也是,就算有一些本事在身上,可孤家寡人,没有亲眷,凭什么能够掌控偌大的一个机械厂。

人心最是鬼蜮。

屁大一点的四合院,利益不相干的人那么多,都能演出那么的戏码。

放到机械厂,李茂的一举一动怕是更加如履薄冰。

从这一点上来看,阎埠贵认定那些围拢在李茂身边的姑娘,定然跟他有一定的协议。

或是说媒,或是升职。

可无论哪一条来说,必然是这些姑娘献上忠诚之后。

姑娘家不像是男人,心细不假,可豪情之人不多。

在如今的情况下,纵然不会歧视,可想要取代李茂的地位,那也是难上加难。

阎埠贵估摸着,许是因为这种缘故,李茂这才能够放心这些姑娘在机械厂内担任职位。

从这一点上来看,阎埠贵立马就明了,为什么自家老大被这么嫌弃。

抛开本身的污秽不说。

其中一些因素,许是纠缠于莉太过频繁,恼怒了人家。

于莉自身不算什么,可架不住有一个好妹妹。

左右是一个不相干,还背地里戳气的街坊,没有求的时候无所谓。

如今有求于人,自然要把事情给说清楚。

不能埋怨别人开口,要说也只能埋怨,他们老阎家怎么出了这么一个不肖子孙。

毕竟老话常常说,儿子是前世的债。

原本阎埠贵是不当真的,可自打这些年操心如此,还被连累到这个地步,心中多少也有些认同。

仅仅是坑爹也就算了,坑院里街坊,碍了别人的眼?

亲朋眷属尚且不会忍让,更别说这般街坊。

能够忍到现在才说,估摸着还是看在他阎埠贵这些年的情面上。

就从这一点上来说,人李茂做的已经够意思了。

“老大啊,你可别高兴地那么早。”

阎埠贵语调幽幽,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是让沉浸在躺平兴奋头上的阎解成懊恼起来。

横眉冷目,这已经是这些月里常态的举动。

自认为不靠家里吃饭,也不欠家里人情的阎解成,稍有不顺就会跟阎埠贵这个爹对垒。

这会赶着兴头上被阎埠贵这么一挤兑,心中憋着一口气,直接连‘爹"都不叫喊。

“凭什么?”

阎解成拧着眉头,无视了弟弟妹妹几人的古怪目光。

这些天在家里没少惦记于莉的缘故,这些弟弟妹妹看他的目光,总是有些像看傻子。

不对,看傻子都没有这般看的。

至少他们看傻柱的时候,目光绝对不会这样。

有时候看到傻柱手里宽裕了,还会想法子哄骗几个糖吃。

“老大啊,你以为爹为什么要去求李茂?

还不是因为你!

你干出的那种腌臜事儿,传到了学生家长的耳朵里,一天一封举报信,不处理就要跟上级反应。

要是放别的地方也就算了。

说不准还能找人说说情,拖一拖时间,等到大事化了,等到那人坚持不住,我还能在学校里待着。

可咱们这是什么地方?京都城!首善之地!

距离海子里才多少路?

真要是死扛着,到时候挨挂落的人多了去。

你爹我这前半辈子,就指着一张脸活着。

艰难困苦,风里雨里,这身子骨都死扛过来了。

可我怎么都算不到,你爹我这张面皮,竟然会丢在自己亲儿子脚底下。”

阎埠贵语调不算唏嘘,就好像说家常话一般,不算老生常谈,却是第一次在孩子面前诉出了自己的辛苦。

几个年龄小的不知道。

可一直跟在身边的老伴,却是一声不吭的红了眼。

京都大,居不易。

更别说早些年那些混乱的时候。

“孩他爹我.我去给你倒杯酒.”

一向舍不得阎埠贵喝酒,每喝一次酒念叨一次的老伴,今儿破天荒的转身靠向橱柜。

借着转身的举动,擦拭着眼角的泪滴。

言语中的哽咽,几个小的并不能理解。

至于最大的阎解成?

脸上就差写着恼怒两个字的模样,根本也不去考虑这些。

“去吧,去吧多拿一个杯子,今儿我想开了,你也陪我喝一杯.”

阎埠贵口中感慨,目中回忆。

缅怀的瞳孔之中,倒影的许是那些年的梳妆。

“您这是怨我?我是家里的老大,家里的一切等伱百年之后都是我的?

我不过是想讨个媳妇,又没有干出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

就为了这点事,您就怨我?

说到底,讨一个结过婚的媳妇,就算是城里人,难道我心里就不难受么?”

阎解成也红了眼。

委屈的模样,就好像一切都是阎埠贵这个当老子的错一样。

不等阎埠贵开口,就看着阎解成一把夺过刚刚摆到桌面上的酒水。

一仰脖,掺了水的酒,就这么灌到了嗓子眼里。

这感觉不说有多好,掺了水放置时间长到需要摇匀的酒,层次是那般的鲜明。

“说到底,不过是找个半掩门而已?放到早些年,这算个什么事儿?

那些年月里,男人去找个半掩门,逛一趟八大胡同算个什么事儿?

就算不去半掩门的,那些家里养着十个八个姨太太玩耍的人,现在又不是没有。

也就是现在没有功名,放到过去,我这高低也得算个童生。

不说才子佳人,不说风流韵事,找个半掩门,能算什么差错?

左右不过是爹你自己的问题,琢磨不平学校里的事儿,被人拿住了痛脚,要丢了工作,就转头欺负我这个没有话语权的儿子。

您怨我?

我也想怨您。

都说来世来世,如果投胎的时候有的选,我不想投一个能够吃饱穿暖的人家?

您说您的难处。

可扪心自问,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我又哪里过的舒坦?

左右不过是一个媳妇,不帮忙就不帮忙了,何必找什么借口?”

阎解成双眼通红,心中的苦恼一股脑的给倒出来。

光说自己心中委屈,却从来不想阎埠贵帮他遮挡下的风雨。

也是,这般自私自利的人,怎么可能会体会他人的难处。

“你你.”

阎埠贵一手压着心口,一手指着阎解成的鼻尖。

又不是独门独院,左右都是街坊的四合院,漏风漏的跟个骰子一样。

左一个一点,右一个六点,声音但凡大一些,在这偏晚的时候,总是那般清晰。

压抑着口中声调,心头涌上来的疼痛根本无法遮掩。

爬上脸上的同时,也拧着眉头紧成一团:

“阎解成!你你怎么能这般说话?我是你爹!这些年月,我对你还不够偏心的么?

平日里我一直把公平挂在嘴边。

可念着你是咱们家老大,百年之后摔盆的长子。

你说你委屈?

你弟弟妹妹们不委屈?

你说你难受,我这个当老子不难受?

你看看解放,解旷他们身上的衣服!哪一件不是你穿过之后缝缝补补让过去的!

穿新衣的时候你不说,给你买工作的时候你不说。

吃独食的时候你不说,跟家里要钱的时候你也不说。

这会你倒是开了口,说着自己委屈。

可说破大天去,咱们这个家里谁都委屈了,就是没有委屈你这个老大!”

说着,阎埠贵收回了颤抖的手,一手摘下缠了眼镜腿的眼镜,一手掐着自己的鼻梁揉捏。

眼镜摆在桌面上,缠绕的断裂处,色彩跟周边差异是那么的明显。

“行了,多的我也不说了.就这样吧。

等明天的时候,我会到街道开个证明,登报之后,你就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买工作拖沓的那些钱,我也不让你还了。

左右你长大了,不听话了,弟弟妹妹在你眼里也没有多么重要。

与其这么被你拖累着,还不如放你自由。

以后你想在家里吃,就在家里吃,轧钢厂那边要是能弄到房子,你就搬出去住。

看在家里的弟弟妹妹还需要我这个当爹的养活份上,老大你就争气一点。

不要离开了家里人,连口热汤饭都吃不上。”

阎埠贵将揉着眼睛的手放下,再度被镜片遮挡的瞳孔,其中有着说不出的洒脱。

“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种好似分家一般的言论,阎解成心中一下着急了起来。

按理来说,往后的日子不用掏钱补贴家里,这是阎解成乐意看到的。

可一想到前有被分家赶出家门的刘光齐,身上的鸡皮疙瘩自己就抖擞了起来。

“你要赶我出去?!”

原本心中还有着怨气的阎解成,语调一下慌乱起来。

“不是赶你出去,是请你出去。

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家里还有你弟弟妹妹,不能因为你一个人的缘故,害的我丢了工作,让你弟弟妹妹饿死了事吧?

阎解成,人,不能这么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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