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的问题自己都觉得好笑。
回京城什么没有?
没有必要再来z镇这种穷山僻壤的乡镇,医术不发达,也治不好病。
姜砚迟整理一下袖口,慢条斯理道“不会。”
贺清序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声蔫下来。
瞧他可怜的模样,与曾经爱而得的自己有三分相似之处,姜砚迟产生一丝微薄的怜悯。
他微阖眸,淡声道“爱能排除万难。真的爱他,可以去争取。”
贺清序比他好多了。
白忱曾经爱他,是他不珍惜。
而姜砚迟,能和虞商商相守,是他费尽千辛万苦,赌上所有的一切追到手。
所以即便同情,姜砚迟仍然觉得贺清序不该如此。
贺清序怔忡,为他的话所困惑,陷入沉思。
姜砚迟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同贺清序周旋,等医生检查完,一同去到医护室商讨对策。
病房再次空下来。
贺清序望着面前空旷的病房,居然觉得脚步生涩,难以前进。
这几天,趁白忱失忆陷入沉睡,他总是偷偷前来看望他。
怕看见清醒时白忱冷漠无视的神色,怕他记得他,又怕他忘记。
他在挣扎中逐渐失去自我。
贺清序捂住眼睛,试图将没出息涌出来的眼泪憋回去,可惜徒劳无功。
他老是哭。
真没用。
如果能有白忱一半坚强就好了。
白忱连死都不怕。
生在那样的家庭中,从小没有妈妈,爸爸又是人渣,他远比贺清序可怜。
可白忱没有自怨自艾,他用自己的双手打拼出一番天地。
他给了贺清序家。
一个虽然不能称之为完美,但贺清序特别需要的家。
起码在那段时间,贺清序经历过他幻想中的美好,他很感激白忱。
一声轻咳,打断贺清序思绪。
他怔怔抬起脑袋,发觉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上,白忱不知何时已经醒来,黑不溜秋的瞳孔直勾勾凝视他。
下意识反应想跑。
可是忽然想到姜砚迟说,白忱马上要走了。
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贺清序没有走,他鼓起勇气,努力直视白忱的目光。
第一次没有跑。
白忱刚醒就发现他躲在门边哭,声音特别嘈杂,身心烦躁。
他咳了一声逗他,以为贺清序会像以前一样偷偷溜走,没成想他反倒更加大胆的顶着那双红彤彤的眼睛看他。
嗓音酝酿片刻,发出微弱的声音“非得在我门口哭?”
说完心底突然发出一道属于贺清序的声音,他在说对不起。
仿佛回应内心一般,下一秒白忱就听见了贺清序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
和心底一模一样的回应,甚至语气神态都一样。
他咬住下唇,眼眶红肿,十指置于身前瑟缩紧扣,隐约可以看见袖口里面伤痕累累的手臂,伤口深浅不一。
他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