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这打包什么呢?”
高飞一看竟是此前与江宏才发生纠纷之人,本想回复,但一想到江宏才已成为这十几个小盒之一,又摇头叹了口气,蹲下身子继续整理遗物。
“唉...”
“还记之前的事不理哥们呐,不理拉倒。”
陈归见关门大开,便从门下径直走出,便见一道长百丈的裂口横在门前,其底部蓄有血池肉泥,浸泡着许多残盔碎甲。
看着甲上花纹有点像镇妖关守军身上的防具。
并未多想,陈归朝远处的打斗方向前行,隔一会的就有余威卷着沙浪袭来,推断应该是妖王与镇妖人的战场。
...
赤鸦王的头被影鼠王护在暗影之中,以免在恢复前又遭到庚卜的袭杀。
本呈大胜之势的战局,因庚卜一人的掺手变成毫无悬念的碾压。
除赤鸦王被重创,其余妖王均负伤,警惕留意着庚卜的下一动作。
而自庚卜下场,狂刀老人等人被其呵住不让再插手,只许旁观庚卜的战斗。
庚卜挥袖祭出数块竹片,以成缚阵,将这片区域完全封锁,天幕隔绝了光热,缚阵边壁竖起隔绝了风沙,也隔住了众妖王的逃路。
血皇半妖身背后的血翅一刻前已被庚卜一枪洞穿,残留的罡气从其伤处渐渐向全身蔓延,欲将其金属化。
血皇便手刃斩掉自己半残的血翅,没了血皇的妖力抵御,血翅落地后立马固化为金。
“庚卜,没想到你真敢出手,不知你那龟息苟且的寿元还能撑得出几招。”
血皇看向庚卜,她心里十分清楚,不光是庚卜,与其一同而来的另外两个人族修士也是,妖族老祖也是,都是上个时代乃至上上个时代争飞升失败之人。
当任何延寿手段都无用后,靠龟息功蛰伏,强留生命本源。
就为这次的飞升劫争夺成功来搏一线生机。
庚卜此番不过以渡劫圆满之力出了五招,褶皱老皮上已出死斑,速力也不及之前。
显然龟息功已破得不能再破。
“起码还能将你等全都宰掉。”
庚卜手臂顺着枪柄而绕,侧身挥动长枪,枪刃轨迹如华,一点金芒直指血皇。
“看你反应你早知此局,可否告知是哪些老妖指使?紫阙还是雾影?还是豹老人?算了也不重要了。”
“虽然算准我定会忍不住出手,但只是没想到会没脸没皮让小辈来送死。”
“那既然我庚卜都已无缘飞升,也为镇妖关再做点贡献吧。”
说罢庚卜气势又提几成,半白长发随上涌的真气冲天竖起。
血皇此次被迫入局,仅从雾影那要来两颗护心珠,护心珠可抵渡劫圆满一击,刚已用掉一颗。
看样子只能再想他法来从其手下生还。
在血皇还未来得及反应,庚卜推枪已至血皇面前,且听清脆碎裂声响,所剩的那一颗护心珠已然消耗。
血皇急速后撤也没甩开庚卜,千枪万枪般的戳击扑打在血皇身上。
喋血滞空,而后砸入地面,与缺了条腿的银月狼王不过几丈距离。
见庚卜紧随而来,杀意凌人,不再像之前那样留手,银月狼王再返妖兽本态,打算为血皇挡住这一击。
也是同时,三道相似的金黄身影又抵在血皇身前,其中一人手里捧着一盆泥壤,生着一株璀璨琉璃花。
“都想聚在一起死的话,正好为我省力!”
枪尖破风,金芒大绽。
被琉璃花花瓣突然的闭拢夹在花蕊前,再难入分毫。
庚卜感到体内真气顺着卷云枪被这奇怪花植汲取,反手以擒拿之资将长枪抽回。
琉璃花仅挡住这一击后,变为一花苞不再打开。
“手段还真不少...”
“再来!”
...
沭阳子一边往嘴里接连塞入各种丹药,一边运转真气为安怡道人疗伤。
“这人不是说不出手吗?还打这么卖力,是不打算飞升了?”
“咳...前辈还是心系人族...沭阳子道友你看前辈的发根,已经全白,身体开始在衰退了...”
“还真是。”
悬在空中高高在上的另外二人仅是眼睁睁看着,面无表情。
他们随庚卜出山,只是尊重庚卜的决定,为老友送行。
做不到如他一样,为了所谓种族生灵放弃这修行一路来最后的目标,飞升。
只有飞升上界,才能去冲击更高境界,延续寿命。
那古籍记载中更加辽阔、机遇更多的天地,之于他们,已无它物可比。
眼看庚卜持枪一提一落,白发凌乱飞舞,如断弦绝唱。
二人忆起其往日英姿。
但也只是忆起。
镇妖关破否,人死否,都与他们无关。
于是转身隐入云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