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团浮空，顺着不远处的江水逆流而上。

陈归跟随而去，见樊清心所化水团于一块冰川下的一滩小池上方停留，应是大江的源头。

水团悬浮不到半刻，坠落池中，与池水相融。

只见池水开始翻腾，不大的池中竟涌出惊天浪花，原本不过一臂宽的出水口此时被水流拓宽数倍，涓涓细流变为洪流在原来的河床淌过。

声响如同雷鸣，陈归同洪流而下，发现竟在大江流经季州处另寻一方继续流淌，重拓山川地脉成了新的支流，并汇入东海。

直至直流形成后，陈归返回沧州高原的大江源头，再无其他动静。

陈归尝试朝池水呼唤，“樊清心小樊？还活着就回个话噻。”

池中此时如同回应一般冒起泡来，当着陈归的面出现一道白发老者的虚影。

心中还在想樊清心怎么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老登，老者朝陈归拱手道。

“道友...”

“你真是樊清心？”陈归先发打断。

“...”

老者陈归曾听闻过，名为聿，乃大江流修士，也是曾助力太平书院除魔之人。

听其所言，聿老头来自千年前，修的大江流秘法得以借大江之力长存，但身为樊清心前辈，出山便投身除魔，并未同当代大江流修士相见。

陈归好奇问其秘法，本应是机密之事，聿老头却不加掩饰直接道出。

修大江流秘法之人，生傍大江借天地力，死返大江反哺天地，往后千年，将于大江流宗门之地，重塑真身神魂，再活一世。

陈归还是头一回听到有如此神奇之法，直夸大江流不愧为古宗门。

“那这秘法我能修吗？”

见陈归面不改色说出无耻之言，聿老头见怪不怪，解释道。

“道友非在大江流之地生出，缺了那一份江之气韵，修了也无用。”

“噢，所以说，樊清心这次虽是被魔杀死，但是千年后会重生于你们大江流？死了但没完全死？”

“是也。”

陈归盯着聿老头，疑惑道，“那你这又是怎么回事，不是千年前死了一次，怎么又搁这成幽灵了。”

“因为在下这一世在三十多年前已经亡去，一抹神魂寄在大江内，被此次大江流后辈的返江唤起，便见到了道友。”

“也算是在下的执念。”

“什么执念速速说来，我还赶下场呢。”这次赶来太晚，并未救到樊清心，其他人可不一定有这么一次重活一世的机遇。

聿老头闻言又拱手致礼，“道友之神通我且听李院长说过，当今魔控天道，只有道友有能力去解救天下苍生...”

“魔人魔妖，其实早在千年前就已经存在，都不过是人族妖族接受魔赐予魔位后的衍生之物，本身不会轻易被灭，若真死也不会威胁到本质的魔位，魔再赐下又可造出魔人魔妖。”

“魔？可是魔人魔妖口中的主上？”

“是的，看来道友也知晓此事。”

“魔的存在极为特殊，看似自成种族，其实不然，它乃天道本不该诞生的自主意识体，与天道剥离后，照万物生灵习性成长，便成了这魔。”

“千年前魔便已祸世已久，妄图吞并人妖气运，替代那无情天道。”

“当年天地灵气浓郁，强者频出，有能者牵头将魔封印，以天道之枷锁封这由天道分出的意识...”

“但如今魔再出，经飞升劫后，天地气运已全不在人妖两族之中，世间还有一丝仅存的人族气运未被魔吞噬。”

“在下恳请道友出手，保护那仅存的人族气运寄存者，斩掉这祸害苍生的魔...”

“人族气运寄存者？谁啊？”

“星海御龙，邓滢。”

...

聿老头这般说，结果也是不知邓滢消息，只能确认魔还没替换天道，邓滢便还安全。

见陈归一口应下，聿老头心安而逝，虚影随那最后的谢礼彻底消散。

或许，横跨千年的两世，纵然他没有滔天伟力，在大江流众代子弟中，能参与两次除魔战役，也算没有丢了大江流的脸面...

陈归顺着江水前往禹州诡乱之森，发现大江除了樊清心所拓支流，还有一未见过的支流，水体浑浊赤红。

周围人都称其旺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