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马自然吟诗秦望 轩辕集证道罗浮(2 / 2)

三教同原录 浮黎君 4817 字 2024-02-06

湘与人治疾,无药,但以竹杖打痛处。若腹内及身上百病,以杖指之,口吹杖头作雷鸣便愈。有患腰脚驼曲,拄杖而来者,亦以竹杖打之。应手伸展,释杖而去。或以财帛为谢,即散于.贫人。所游行处,多题诗句。其《登杭州秦望山》诗曰:

太乙初分何处寻,空留历数变人心,

九天日月移朝暮,万里山川换古今。

风动水光吞远峤,雨添岚气没高林。

秦皇谩作驱山计,沧海茫茫转更深。

复归故乡省兄。兄适出,湘谓嫂曰:“特归与兄分此宅。我惟爱东园耳。”待三日不归,遽无疾而卒。明日兄归,感恸曰:“弟学道多年,是归托化以绝望也。”乃棺敛将瘗之,忽输然有声,一家惊异。即葬于东园。明年丁丑春,剑州奏梓潼县道士马自然白日上升。在东川日,常谓人曰:“我盐官人也。将往罗浮,邀轩辕先生同谒大仙伯。”敕浙西刺史覆视之。发冢启棺,唯一竹杖。帝因二处复命之异,欲为马仙建祠显迹,令狐绚将玉成之。魏謩曰:“天子所理者,政治耳。若夫仙道,非是所宜。”罢暮为西川节度。

给事中穆仁裕,侄曰将符。幼薄声名,不窥世禄。而深入玄关,纵逸自放。曾遇邢仙翁于九嶷山,受其道,曰:“授人以养神炼气之术,分雠有琼房玉籍之书。须向《黄庭》分内外,不教《周易》秘乾坤。”将符有悟。欲叩姓氏,仙翁曰:“避世于此,不欲闻名人闻。”将符意谓和璞真人。既得吐纳自修之道,好饮酒,高闲傲睨。与长安东市姚生善,时往来其家,酌酒谈道,弥日累夕。姚忽暴卒。举家惶骇,奔访将符,际夜方至。姚已奄然无息,将符笑曰:“可救也,无遽忧怖。”遂解衣,与姚同衾面卧。戒其家,令作人参汤、稀粥以候,勿悲泣惊呼,待晚方应。灭烛寝至中夜,方命烛视之,姚已起坐。少以参汤灌下。良久,以粥助之,乃能言。曰:“适为三四黄衣使者,以马载西行,甚急。道途蒙昧,如微月中。逡巡有赤光,如日出状。黄衣促辔尤急。闻传呼云:‘太乙有敕,使天兵遣回。’乃顾见骑乘旌旗,森然成列。所乘马及黄衣奔窜去,别有朱衣引归。”将符曰:“吾将居守江陵。”遂遁去。仁裕四访,不知所之。

帝闻罗浮轩辕集有道术,冬十月,遣使迎之。集得桐君之传,修炼于此。相传数百岁,颜色不衰。立床前,发垂至地。坐暗室,目光可数尺。每采药于深岩峻谷,则有毒龙猛虎护卫。或民家具斋邀之,虽一日百处,分身而至。与人饮,即袖出一壶,容二三升,纵宾客满座,倾之弥日不竭。人命之饮,百斗不醉。夜则垂发盆中,其酒沥沥而出。麯糵之香,辄无减耗。病者以布巾拭之,应手而愈。

时赴召入京,迎至内殿,礼遇甚厚。帝问:“长生可学乎?”对曰:“王者屏欲而崇德,则自然受大遐福,与天地合德,日月齐明。不必别求也。”帝曰:“如何而可?”集曰:“绝声色,薄滋味,哀乐一致,德施无偏耳。”又问:“先生道与张果孰愈?”曰:“臣不知其他,但少于果耳。”因问:“将符何如人?”集曰:“穆生,隐仙也,名位列于九清之上。勿以其嗜酒昏醉。盖和光混俗,元放、孝先之流也。”乃出居昊天观。

一日,帝命嫔御取金盆,覆白鹊,以试之。集方休于所舍,谓中贵曰:“皇帝欲令老夫射覆乎?”于时奉命亟往。才及玉阶,即曰:“盆下白鹊,宜蚤放之。”帝笑曰:“果知之矣。”设座于御榻前,命宫人传茶汤。有笑集貌古布素者,俄而缜发朱唇变为鸡皮鲐背,鬓发如丝,涕泗交下。帝令谢先生,而貌复故。帝偶言:“京师无豆蔻、荔枝花。”顷于袖出二花,皆连叶,各近百数,鲜明芳洁。尝于宫中共食柑子,集曰:“臣山下者,味逾于此。”即取御前碧玉盘,以物覆之。少时撤视,柑子盈盘,芬馥满殿。帝食之,甘美无匹。更问:“朕得几年作天子?”遂把笔书“四十年”,但十字挑脚。帝曰:“朕安敢望乎?”未几辞去,帝命中使送至江陵。于囊中探钱施贫,约数十万,不知何来。谓中使曰:“已有道伴同行,汝可回。”明日忽亡去。中使惶恐,还述其事。后月余,南海奏先生归罗浮矣。

集与将符过铁桥,见石楼有两人下迎。一是马自然,携筇杖,前叙间阔。一位裹青巾,衣黄衫,麻鞋皂绦,背剑执拂,如功曹使者。集问之,自然曰:“即云房首徒纯阳子。誓愿混俗度世。”集愕然,握手曰:“得见何晚也!”邀至蝴蝶洞幽处,剧谈畅饮,留连数日。纯阳赠以诗,曰:

罗浮道士谁同流,草衣木食轻王侯。

世间甲子管不得,壶里乾坤只自由。

数着残棋江月晓,一声长啸海山秋。

饮余回首话归路,遥指白云天际头。

先欲告别,自然曰:“君已会过大仙伯。仆将与二公往叩。”集曰:“吕君济度重任,不敢屈留。”送至夜乐池而别。

纯阳北至赵州,自号“吕翁”。息邯郸道邸舍,摄幡弛囊而坐。俄见一少年,衣短褐,乘青驹,将适于田,亦止旅中。与翁共席坐,言笑殊畅。问姓名,曰:“卢英。”顾衣装弊袭,乃叹息曰:“大丈夫生世不谐,困如是也!”翁曰:“观子形体无恙,谈谐方适。而叹其困,何也?”英曰:“吾苟此生耳,何适之谓?”翁问:“子何谓耶?”答曰:“士当建功树名,出将入相,列鼎而食,选声而听,使族昌家肥,然后可以言适。吾尝志于学,游于京,自谓青紫可拾。过壮,犹勤献亩,非困而何?”言讫,忽昏然思寐。时主人方蒸黍。翁探囊中青瓷枕以授,曰:“子枕吾枕,当令子荣,一如其愿。”英俯视枕窍两端,渐大明朗,乃举身入。至家数月,娶清河崔氏女。容甚丽,嫁资厚。由是,服御日益鲜盛。明年,举进士登弟。释褐秘校,应制渭南尉。俄迁监察御史,转起居舍人,知制诰三载,出典同州,迁陕州。英性好上功,自陕西凿河八十里。邦人利济,刻石纪德。移节汴州。神武皇帝方事戎狄,恢弘土宇。会吐蕃悉那逻及烛龙莽布支攻陷瓜沙,节度王君?败死,河湟震动。帝思英有将帅才,除御史中丞、河西道节度。大破戎虏,斩首七千级。开地九百里,筑大城以遮要害。边人立石于居延山颂之。归朝册勋,迁户部尚书。为时宰所忌,以非言中之,贬端州刺史。三年,征为常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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