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两口子,关我们旁人什么事。”
寒夜风过如撕,流章独自骑马走在景城之中,侍从们早被他先行遣散,如今城中冷冽,却不能消解他胸中半分烦闷。
多年征战,金戈铁马,早已将他少年时的意气打磨殆尽,虽然明知道城中的女子应该是更喜欢清流雅士多一些,但拿惯了剑的手,纵使拿起了文人的扇子,也不过是勉强。
虽然很多时候,他偏爱勉强。
他慢悠悠走到公主府前,突然想起很多次,自己在家里受了委屈,或是在军中想家了,便靠着墙,回忆小时候靠着墙的感觉,幻想自己背后还有所依靠。
那一日,他思念难抑,更怕自己这一仗有去无回,便犯了大忌偷偷跑回公主府。
流章跳下马来,走到墙外的一棵落满霜雪的大树下,一手握上树干,翻身跃上树叉。
他从怀中取出短笛,回想起那一日在这墙外撞见和辛夷、肖丛撞见的场景。
虽然明明只是不久前发生的事情,而今却恍如隔世,别人都说,他经过和月国一战,变得更成熟稳重了。
但其实,他没有变,他只是学会藏了。
他没有变,即使有时候明知道她是胡闹,他也永远不会拦着她,质问她;他没有变,当知道她有危险,知道她受了委屈,他恨不得当即将那人就地正法,便是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也不为过,便是付出他自己的一切,也定要护她周全。
可他学会了藏,他忍着看别人对她好,心底里想着,只要她高兴,他便不杀那人,只要护着她就好了。
吹了会儿短笛,流章怅望一眼公主府,眼中渐渐湿润了——终须一别,又何必牵肠挂肚。
他跳下树来。
次日一大早,从不早起的路辛夷却破天荒地从被窝中爬出来。
必须尽快找到那森的信件,要不然,拖得越久,她的身份便越有暴露的风险。
她匆匆穿了鞋子,又简单梳洗一番,一开门,险些撞上迎面而来的那森。
他似乎在这里等候许久,却始终没有敲门,辛夷骤然开门,他也被吓了一跳,但立马调整好自身,学着景国的礼数,向辛夷拱了拱手。
只是他姿势也不大娴熟,整个人看起来倒有一些东施效颦的滑稽,路辛夷面露尴尬之色,但也不敢怠慢,急忙回了礼。
“袅袅,要去哪里啊?”
“啊……我……”路辛夷一时不知该从何开口,却见李书白自走廊尽头走来,一只手里提着一包新糕点,他喜食甜的,这会儿更是连吃带拿毫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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