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刚要过马路，听见后面有脚步声，一个咖啡馆招待打扮的青年男人小跑过来，抹了把额头的汗渍，将一张纸钞恭敬地递给裘赴，但裘赴在接过钞票时觉得手心被塞了一张纸条，随后侍者转身快步离去！

一辆黑色福特汽车停在了霞飞路街边一棵高大梧桐下，车窗布帘被完全拉上，加上午夜间的阴暗街道和茂密梧桐树叶的遮挡，即使是有少数行人和人力车汽车擦肩而过，也看不清车内的任何情况......

车内前排，师玉秀和裘赴的脑袋都几乎碰到一块，一束手电光照在裘赴手里的一张小纸条上，发出微弱亮光。

裘赴“秀儿，这就是刚才那个招待悄悄给我的。储沁萍有一套，借着还给我多付的钱，把纸条夹在里面！”

师玉秀“她心思挺活！我看看......今晚二十一时双管齐下，刺奸救美，不可再拖延！这是什么意思？救什么美？”

裘赴“刺杀尤华斌，救出安乐宫的歌女辛歌，也就是施冰！”

师玉秀“今天晚上不用休息了，于效成逼着杀尤华斌，任妙雅逼着救施冰！”

裘赴微微点头笑了“任妙雅想得还真周到，正好借杀尤华斌的机会把施冰弄到手里！好精的算盘！”

师玉秀瞪了一眼“福生，本姑娘真就服了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麻烦事全都挤到一块儿，先想想怎么办？！”

裘赴“娘子莫急，待看小生的妙计！”

师玉秀“福生，这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逗人家啊！有什么妙计，快说出来啊，再不讲本姑娘可恼了！”

裘赴“娘子莫急！你想啊，任妙雅能利用我们，难道我们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嘿嘿！”

师玉秀“你的意思是......让任妙雅帮我们杀尤华斌？！”

裘赴“她既然在朱葆三路有个秘密据点，对那里一定比我们更熟悉，眼线肯定也不会少！我相信安乐宫内也有她的人，只要任妙雅替我们指示目标，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卢队长他们也不是吃白饭的！”

将手电筒放进手包后，师玉秀一听轻轻拍了下手掌“不错！哼，她想在于效成和我们之间隔岸观火，我们就偏要让她陷进这滩烂泥中！不过，福生，你真想让施冰落到任妙雅手里？我看她一定没安好心！”

划着一根火柴棍，裘赴将手里的纸条靠近火星，眼睛里闪着不屑冷光“听高陆讲过，施冰是清帮恒社黑虎堂的人，黑虎堂与青龙堂的关系非常密切，青龙堂又与正金洋行的黄金失踪有关！秀儿，你说能安什么心？！”

“正金银行的黄金，我怎么会让外人得到？！否则裘某还有资格称自己是中国人吗？！”

冷眼看着裘赴将燃尽的纸条灰烬扔进车内的烟缸，师玉秀一点头利落发动引擎“那些黄金都是日本帝国主义从我们中国人手里抢来的血汗钱，只属于中国人民，谁也不能抢去！！”

裘赴重重地拍下两下巴掌的灰渍“谁也不能抢去！帝国主义不行！西方某些小集团同样也不行！”

看了眼前窗闪避的一辆人力车，师玉秀又问了一句“福生，听起来，你认为是‘海蜇’对黄金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