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汝这个恶魔，吾定要让你伏诛在此！”

雪衣轻轻喘息着，强行令自己平静下来。

“汝莫非忘了，这里是十王司。”

“只要吾一声令下，所有判官都会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这里，将汝彻底镇压。”

苏谨言嘴角带着微笑，翘着二郎腿，惬意地坐在她的面前。

“好啊，既然你这么说了。”

“那让我来告诉你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这样可以让你有所准备。”

雪衣紧张地后退半步，凝视着他的眼眸，甚至不敢眨眼。

生怕眨眼的瞬间，他会从自己的视野内消失。

“很快，会有人来敲门，你会被叫到外面去。”

“在过道里，会有一个官阶比你高的人站在那里。”

“首先，他会祝贺你所做的一切，你使罗浮成为一个和平的地方，你会得到奖状或升职。”

“然后他会告诉你，我需要被释放。”

“你会反对，你也许会以辞职来要挟他，但是在最后，我会被释放。”

雪衣赤红色的美眸剧烈震颤着，娇躯瑟涩发抖。

“我被释放的原因，和你认为我会被判刑的原因是一样的。”

“我和一些世界上称自己为领导人的人打交道，这些人当中的有一些人，是你的敌人的敌人。”

“成年人的世界里只讲利益，没有对错。”

“有时，你的上司正是需要我这样的人，来为他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以此来稳固他的政权。”

“所以，你称我为恶魔。”

“但不幸的是，对你，我是一个必须要存在的恶魔。”

他在，说什么......？

有这么一瞬间，雪衣的意识完全空白，完全无法感知到外界的任何信息。

笃笃笃——

很快，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苏谨言微笑着抬手，做出请的手势。

雪衣失魂落魄，踉跄着跑过去开了门。

她也见到了她最不愿意看见的人。

那是向判官传达十王旨意的使者。

使者笑容满面，跟雪衣握了握手。

使者先是恭贺赞美她的功绩，感谢她迄今为止为罗浮所做出的一切。

十王会对她予以表彰，特许她还阳三日。

偃偶少女浑浑噩噩，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与使者大吵一架，闹得不欢而散。

最后却依旧被使者强制要求，释放了罪囚苏谨言。

她多年以来引以为傲的信念，在这一刻被无情的现实彻底击溃。

也许，他才是对的。

苏谨言微笑着与使者握了握手。

使者的笑容耐人寻味：“苏谨言先生，请问您知道虚构史学家吗？”

苏谨言：“？”

看着苏谨言茫然的表情，使者微笑道：“也许您以后会知道的。”

“尊敬的十王大人已看过您的档案资料，他对您很感兴趣。”

“说不定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

苏谨言略感困惑，但为了保持自身逼格，他也只能不懂装懂。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使者先生。”

使者微微一笑，身影逐渐淡去。

不久之后。

雪衣踉跄着走到苏谨言的身前，苏谨言则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这位曾令无数罪人闻风丧胆的偃偶判官，此刻在他面前却提不起半分战意。

苏谨言眸色淡然，负手而立：“阴司的判官啊，你尽力了。”

寒鸦心疼地跑过来搀扶着雪衣：“离开我姐姐！”

她那带有强烈倦意的美眸，对苏谨言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愤怒。

苏谨言缓缓蹲下，朝雪衣伸出了手：“知道真相的滋味难受吗？”

“当初我知道真相的时候，比现在的你更加难受。”

“雪衣，虽然你失去了信仰，但你还有我啊。”

“对未来的道路感到迷茫吗？”

“没关系，我可以当你的引路人。”

雪衣毫不犹豫地拍开他的手，涩声道：“汝，不配。”

苏谨言也不着恼，毫不避讳寒鸦的眼神，凑到雪衣俏美的脸颊前，轻声道：

“要不要再来打个赌？我这个人很缺朋友。”

“就赌，我能否在三日内，让药王秘传这个犯罪组织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