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鸣泽微笑点头，然后开口道。

“既然知道名字，想必你对于这件古物已经有所了解吧！”

“嗯！”

苏墨微微点头。

“记载龙族历史的铜柱，对吧？”

冰海铜柱表被认为是罕见的从龙族纪元流传到如今的古物，按照书中混血种社会的研究推测，龙族是习惯于用柱子来记录历史的文明，龙类城市的中央应该就是一根顶天立地的巨柱，巨柱上记载着龙族的历史，如今混血种社会搜集到的冰海铜柱表便是这根巨柱的残片，不过据说这些残片只有巨柱的三分之一，可眼前这根却是完全完整的柱子。

“没错！但还需要重点解释一下。”

路鸣泽点点头，仰头看向直插云霄之上的冰海铜柱，仿佛云雾和距离都无法阻隔他的视线。

“龙族的确是喜欢用柱子来记录历史的文明，但在龙族的世界观里，历史不仅包含了过去，还包含了现在和未来。”

“也就是说，冰海铜柱表上面镌刻的不仅仅是龙族的过去，还有未来。在人类看来，关于未来的记录都是龙族的神话或者预言，但在龙类的视角里，那些都是历史。”

说话后，他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苏墨。

“如何？有没有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命运之书？”

虽然这也是苏墨已经知道的设定，但听到路鸣泽这么说，他才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在最开始，对方对于自己世界的故事被写成书这一点看得如此淡定。

路鸣泽当然不会惊讶，因为对他来说这个世界的发展本来就像是一本书，而且还是一本命运之书。

他自己，也早就已经是书中之人了。

冰海铜柱表虽然不像《成龙历险记》的岁月史书一样可以随便修改，却也的确是命运的倒影。

“命运之书么……”

沉吟了两秒后，苏墨开口道。

“所以，龙类关于未来的那部分记载，流传出去后被人认为是预言或者神话，最后在传唱中扭曲，逐渐形成了北欧神话？”

在这个世界，北欧神话记载的是龙族预言的未来，而玛雅人的预言，大概率也是依靠龙族历法计算得到的结果。

“差不多可以这么说。”

路鸣泽微微点头。

“以我的权柄，稍微能够看到这些命运的轨迹，虽然无力改变那些大的方向，但如果只是观察的话并没有问题。”

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一下，认真看向苏墨。

“但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既定的命运改变了。”

“什么意思？”

看路鸣泽的表情也能知道这和自己有关，苏墨立即问道。

“简单来说，如果将这些既定的命运看成一本书的话，那么现在，这本书就是被泼上了墨水，完全看不清楚字迹。”

路鸣泽向背后一掏，真的摸出了一本书来，然后展开书页，向苏墨展示自己看到的东西。

“而随着时间的发展，这块墨水覆盖的位置会越来越大，如果能够持续下去的话，假以时日，未来的所有书页都会被染黑。”

“彻底染黑后会发生什么？”

苏墨好奇问道。

“不知道。”

路鸣泽摇头，然后摊了摊手。

“既然被染黑了，那就是彻底的未知，哪怕是我，也无法看到其中内容。”

听到他这么说，苏墨立即明白了路鸣泽的意思。

“换而言之，既然连你都观察不到，自然也超脱了命运所能束缚的范围，也就是能够达成你的目的，挣脱命运的牢笼？”

“没错。”

路鸣泽点了点头，而后幽幽地注视着苏墨。

“想来你也应该明白了，自从发现异变之后我就一直在排查情况，最后发现，最初的干扰就来自于突然降临在这个世界的你。”

对于能看到命运轨迹的路鸣泽来说，想要找到异常的初始点，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毕竟他的视角可以跨越时间线，很容易就能找到突然穿越到这个世界的苏墨。

至此，苏墨已经明白了其中一个谜题——为什么路鸣泽会在穿越之初知晓自己的存在？这是因为自己的降临对这个世界的命运造成的影响。

明白这一点后，苏墨继续提问。

“那你在我身上看出了什么能干扰命运的能力了么？”

虽说穿越者往往都会改变世界，但在龙族世界这个宿命论的地方，如果没有什么外挂的话，普通穿越者其实很难存活。

爆血之类的危险性暂且不提，哪怕不考虑这个，龙族世界也是各个幕后黑手交锋的世界。

若是没有足够可靠的靠山，比如说穿越成路明非、恺撒什么的，很难真的在这个世界上大展拳脚。

而哪怕得到了足够可靠的靠山，想要依靠龙类的力量来对抗龙类，依旧是一件胜率不高的事情。

总之，不开挂很难玩。

苏墨之所以向路鸣泽提问，只是有些好奇，路鸣泽看不看得到自己的系统。

“看不出来。”

路鸣泽坦率的摇了摇头。

“哪怕时至今日，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够拥有干扰命运的能力，但我已经能够确认，你的确具备着将既定的命运重归混沌的力量。”

在路鸣泽的视角，一开始的苏墨真的就是单纯的一个普通人。

哪怕是现在，也差不了太多。

苏墨所拥有的血统和战力，还有表现出来的学习速度，虽然足够出色，却也并没有什么太过于夸张的地方，对于他来说更是不值一提。

然而，在他能够看到的视野中，围绕着苏墨的人却都逐渐染上了他的颜色，就连夏弥的命运，如今的他都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所以，虽然不能理解原因，但苏墨能够抹消命运这一点是确定的。

听到路鸣泽笃定的语气，苏墨沉吟两秒，很快就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