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苏墨如今的力量，已经可以做到通过命运的角度窥视未来。

可让他感到不安的是，分明他已经获得了完整黑王的力量，可命运长河中象征着毁灭的那个死结依旧没有被解开。

也就是说，真正的危机，好像并没有被解除。

听到苏墨这么说，路鸣泽的表情也无比严肃。

“解决了黑王，但没能解决末日？难道说末日和尼德霍格无关？不对！不可能无关！末日的预言——”

两人心思如电转，不停的想着各种可能，却都没能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突然，路鸣泽想起苏墨之前的话。

“有件事我想确认一下！你刚才说，在你登上神座的那一刹那，尼德霍格步入了真正的死亡？”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路鸣泽立即向苏墨追问求证。

“命运传来的感觉的确是这样没错！为什么你突然问这个……等等，死亡？！”

苏墨点点头，先是回答了路鸣泽的问题。

而作为在继承黑王神座之前、就已经自行抵达LV7级别的炼金术之神，苏墨很快就明白路鸣泽问这句话的理由。

炼金术的本质，在于死亡和重生。

想要获得利剑，必然要先杀死钢铁，想要获得权柄，必然要先杀死旧王。

对于这一本质，初代种中理解得最深的便是诺顿，所谓的莱瓦汀便是建立在杀死世界树的概念上锻造出来的武器。

而如果，黑王尼德霍格的一切计划，也是建立在这一本质上的话。

“难道说，自身的完全死亡，才是他计划的最后一部分拼图？”

苏墨如此猜测道。

见到苏墨和自己想到了同一点，路鸣泽幽幽地补充一句。

“赞颂吾王的苏醒，毁灭即是新生！”

这句话，是言灵·皇帝在龙语中的含义。

一直以来，这句话都被解读为世界毁灭之日、黑王会重临世界。

可如果苏墨和路鸣泽现在的猜测没有问题的话，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或许是——黑王自身被毁灭后，会获得新生。

此言一出，两人对视一眼，表情都不太轻松。

如果他们猜测成真的话，黑王的计划比他们想的还要疯狂，最后得到的成果也必然比他们想的还要难缠。

有什么样的力量，值得尼德霍格这样的存在献祭自身？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确能解释一些事情，但还有更多无法解释的东西。”

思索数秒后，苏墨开口道。

“作为元素论的开创者，世界树的主人，他本就是这个星球最古老也是最强大的生命。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不惜抛弃一切，乃至冒着死亡的风险也要得到？”

“而且，重生和死亡不是那么好跨越的东西，如果事前没做足准备，死了可就是真的死了——无论怎么说，至少世界树的力量他是绝对要不回来了。”

苏墨点出几个重要疑点。

黑王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存在，地球上不存在在他之上的东西，就算他真的想要再度进化，有什么力量值得他舍弃现有的一切？

“……”

面对苏墨提出的疑点，哪怕是路鸣泽也只能摇头，表示无法解释。

可无论如何，这个思考方向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正在两人思索的时候，苏墨突然注意到诺诺的样子好像有些不对劲。

“诺诺？”

他出声询问了一下。

其他人也立即看了过来，注意到诺诺不知为何正双眼失焦的看着前方，呼吸略微急促，瞳孔因为恐惧而骤缩，脸颊之上似乎有冷汗滴落。

“这是在灵视？”

夏弥立即认出了诺诺所处的状态，却不明白有什么事情值得诺诺如此恐惧，她现在都是龙王级别的战力了啊！

不对，不只是恐惧！

她脸色发白，手脚冰凉的样子，甚至比上次侧写失控时候的姿态还要恐惧，表情中甚至隐隐透露着浓厚的绝望。

都已经经历过伪神帕西的危机了，还有什么事情，能让现在的诺诺觉得如此绝望？

夏弥试图按住诺诺，让这个闺蜜从这个异常状态中苏醒。

却没想到，似乎是因为听到了苏墨的声音，处于灵视状态的她本能的移动脚步，躲到了苏墨身边。

而后，如同找到了什么避风港湾一般，她的表情看起来终于安心了一些，颤抖的嘴唇也终于能够清晰的吐出字眼。

“潮水、大潮水……毁灭了一切……淹了、全部都淹了，这是末日！这是能毁灭整个世界的末日……没有人、一个人都看不到！”

诺诺语无伦次的说着凌乱的词语。

来到苏墨身边后，她的精神似乎安定了许多，但依旧沉浸在灵视的幻觉中，脸上的表情依旧充满恐惧和绝望，仿佛亲眼见到了末日降临。

听到这些话，苏墨和路鸣泽对视一眼。

虽然不知道诺诺为什么会突然陷入灵视，但诺诺的表现，毫无疑问验证了他们之前的猜想。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世界末日的确没有改变，且必将到来。

“夏弥、绘梨衣，固定住她！”

没有向诺诺追问她到底看到了什么，苏墨让夏弥和绘梨衣抱住诺诺，旋即闭上眼睛，将手放到了诺诺的额头之上。

诺诺的天赋，也就是所谓的侧写和灵视，本身就是黑王血脉力量中的一部分。

无非是一部分精神元素的力量，和一部分命运权柄力量的融合。

既然她能够灵视到末日的景象，苏墨自然也能做到这一点。

或许苏墨没有诺诺这样的运气，可一旦诺诺触发了灵视，苏墨必然也能够通过诺诺的灵魂，看到诺诺所看到的东西。

“小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