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是毫无声息的刺客,用一把折刀带来死亡的阴影。
也可以是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小鬣狗,这主要看接触到了什么强度的敌人。
这次是弑君者不想辜负泥岩的苦心。
她瑟瑟发抖,观看泥岩挨打,越看心中越凉。
他妈的,齐缘简直不是人!
或许是身受重伤,又或许是单纯的想要玩弄,齐缘没有一击秒杀,而是选择慢慢折磨泥岩,一拳接着一拳,巨大的声浪在场中回荡,泥岩的闷哼声弑君者听得清清楚楚,两只手悲愤地攥紧,手掌上全是指甲印。
“可恶,为什么我的手指不听使唤?为什么我在打冷颤!”
她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在心中发出最激烈的大喊:“泥岩,我……我会为你报仇的!”
这场战斗持续了数分钟。
齐缘将不省人事的泥岩轻轻放下,十分粗暴地摘下了头盔,忽然轻咦了一声,仔细打量起了泥岩的面庞。
“我没看错吧?”
“萨卡兹中的土石之子,那个无比稀少的血脉?”
齐缘思考一番,将泥岩扛了起来:“从今天起,你就成为我的奴隶吧,桀桀桀桀~”
“……”
泥岩昏迷不醒,不再言语,也无法反抗。
在弑君者堪称绝望的目光中,战损的齐缘一瘸一拐,扛着泥岩逐渐远去,留给她一个恶劣到极点的背影。
“齐缘!”
等了数十分钟,确定已经没人,弑君者腾一下站了起来。
她一把扯下兜帽,直勾勾盯着齐缘离开的方向,呼吸也在一瞬间变得无比急促。
“不行,不能做这种飞蛾扑火的找死行为。”
她的左手死死抓住持刀的右手:“泥岩对齐缘还有利用价值,她只要还活着,这件事就还有转机……首先,必须让组织内部的人都知道,我们有这样一位忠诚的成员,被万恶的齐缘俘虏了,必须让塔露拉也知道才行。”
泥岩她……真的很伟大。
如果给整合成员画个叛变顺序,泥岩也一定是最后叛变的那个。
弑君者如此相信。
在齐缘摘下她头盔的那一刻,弑君者才知道泥岩是个白发红眼的萨卡兹大美人,她的牺牲顿时带上了一些弑君者永远怀念、却无法找回的母性。
她缓缓行走,宛如一匹受伤的狼。
走的时候,弑君者还在不断念叨着泥岩的名字。
触动实在太大。
能超远距离发送信息的设备本就珍贵无比,承载的字段也极为有限,弑君者往日都惜字如金,唯独这次,她在返回秘密据点后发表长篇大论,盛赞泥岩的义人行为。
整合运动第一大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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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信了?”
“这么一套操作下来,肯定信得不能再信了,这方面我有丰富的经验,可以信我。”
“那就好。”
被齐缘扛着行走了很久,泥岩强烈要求自己走,赤红的眼睛微微眨,打量着这位只在电话中通过话的大佬。
大佬的共同特征似乎是——长得就不像大佬。
倒不是说不帅,齐缘挺帅的,只是没有那种黑压压的大佬气度,整个人都相当随和,透着一股让人轻松的劲儿。
和他共事,一定是件非常享受的事。
泥岩无端地想。
齐缘提醒道:“你得尽快点把泥岩小队带过来,据你所言,弑君者拥有和整合总部的联络手段,当心一不留神就把他们都收编了。”
泥岩点了点头。
“弑君者的通讯手段,是靠好几个人在不同的距离上依次排开,拿着超距离电台做中转站实现的,非常朴实的方法。至于泥岩小队,我进来之前就让他们驻扎在龙门外了,只要开放通道,随时可以叫他们进来。”
虽然内心觉得自己不是领队的材料,但泥岩安排得非常妥当。
“我们接下来干什么?”泥岩不解地问。
“把你送货上门。”
泥岩的回答,让泥岩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点了点头:“那就送货上门吧,车呢?”
“我们走着去!”
泥岩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齐缘会突然大声。
听他的吧,走着去。
反正齐缘这样做,肯定有他的深意。
不开车,才知道龙门有多大,最后泥岩一脸抱歉地召唤了石像,石头将泥岩包裹,齐缘勉为其难地坐在石像的肩膀上,才解决了问题。
抵达林家宅邸,已经是深夜了。
齐缘正准备打个电话问鼠鼠睡没睡,睡了的话就明天再说。
忽然间,四合院里传来林舸瑞的声音。
在教训女儿呢。
泥岩赶紧跃下石像,听起了墙根。
“落蹄州确实因为当年的历史遗留问题,变成了满是建材垃圾和废弃厂房的荒地,所以你清理掉它,建集体农庄的想法才如此的浅薄和可笑。”
“一是成本问题,二是心理问题……”
这扬眉吐气的语调,和平时的林舸瑞差别可太大了。
林雨霞就像是答辩的研究生,苦思冥想几个月缺毫无灵感,一咬牙上交了自己觉得希望最大的初稿,然后就遭到了审稿老师的狠狠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