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大作,飞沙漫天,睚脚下的绿洲也在瑟瑟发抖,一瞬间就被卷走了四成的树叶。
巨兽的怒火,连天地都为之色变。
睚不用回头,就知道山海众的首领此刻已经匍匐在地了。
滑跪。
但是,外面的人有多卑微,小世界内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就越令睚惊讶,乃至于睚的内心突然生出了强烈的愤怒。
这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历史重演?!
知道了岁老二的悲剧,她将齐缘装进小世界之后,就特意没有再去看,就是为了避免一切观测效应,耐心等待齐缘用刚才描述的那招破世界而出。
然而睚还不料,也不信竟会下劣凶残到这地步。
齐缘!
怒气似乎引发了天灾,乌云裹挟着狂风,睚含怒踏出几步,每一步脚下都有光芒。
愤怒地走了两步,睚的表情终于平静下来,随后立刻消失不见。
过了几分钟,愤怒带来的影响才慢慢归于平静,山海众首领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无比后怕擦了把汗。
“恁牛?”
山海众首领摇了摇头:“这场闹剧终于能结束了,睚大人取那种家伙的性命,简直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想到自己大概见不到齐缘了,他大呼真不解气。
“要是能亲手砍他两刀,该有多好。”
231:就这样切下齐缘的头……
“这是木棍,这块石头是支点,组合起来就形成了一个杠杆结构,有没有学生记得我刚才是怎么教的?”
齐缘老师开展突击检查,立即就有一个聪明原始人,高高地举起了手:
“动力乘动力臂,等于阻力乘阻力臂!”
“答对了。”
齐缘轻轻挥手:“奖励你用这个杠杆,将这块巨石撬到山崖底下去。”
他侧开身子,露出身后的场景。
他们正身处一片山崖,一块圆滚滚的巨石,遮天蔽日地卡在崖边。但在巨石脚下,立着一块小巧的石头,一根粗壮的木棍卡在里面。
聪明原始人走上前来,按照齐缘的指导,握住杠杆的末端轻轻下压。
人力无法撼动的巨石,在知识的作用下微微颤抖,滚动着前进,最终落下山崖,悬崖边的景色顿时一览无余。
他们并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但在情绪的感染之下,原始人还是举手欢呼。
“一定会有人问,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有什么意义?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齐缘趁机鼓舞人心:“问出这种问题的人,同样也会喋喋不休。继续问,为什么要攀登最高的山?为什么要穿越最远的荒原。我选择这样做不是因为它们简单,正是因为他们难,身而为人,就应该挑战不可能!”
很激动人心的话语,但除了让重岳有些感慨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身在狭小世界的人,无法理解高山与荒原,面对激动的齐缘,原始人也只是在尽心尽力地附和而已。
当然,对于齐缘描述的东西,他们也不由自主地心生向往,埋下了一颗种子。
原来,外面还有更大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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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一声,这是杠杆撬动巨石坠地的声音。
还没回过神来,又是一声重重的坠地声传来,红衫的女子从天而降,重重砸在山崖上,脸色阴沉如水。
“你这是在试图激怒我吗?”
睚的薄唇没有一丝弧度,似乎无喜无悲。
“你的行为无比浅薄,通篇都是短生种的无聊幻想,简直可笑到了极点。”
“既可笑,又无聊。”
齐缘立刻忌惮地后退一步,看向重岳,后者的脸色也略显凝重,两条花臂微微鼓起,显然已经开始了蓄力。
一瞬间,齐缘就有恃无恐了。
“你好。”
他开心地和睚打招呼:“是不是有点急眼了?”
齐缘看着睚,披风和纤薄的红杉随风而动,袖子中暗香四溢,裹挟着满山桃花。
她一点都不生气,脸上甚至有笑。
不过,是怒极反笑。
在睚出现的一瞬间,那些欢呼雀跃的先民已经被她传送走了,现场变得有些冷清,远没有刚才的喧嚣烟火气。
“你以为自己很能折腾是吗?”睚认真地注视着齐缘,“你这蝼蚁。”
对齐缘身旁的重岳,她熟视无睹,全然没注意到正。
“这位应该睚,在司岁台的古卷中有过记载。”
在齐缘身旁,重岳认真地提醒:“她的权能被称作【裁错春秋】,能随意地对空间进行剪切和粘贴,在赶路逃跑方面尤其厉害……非常棘手,所以我必须一招制敌。”
“我明白了。”
齐缘的行为和言语,当然逃不过睚的眼睛。
她微微皱眉:“你这是在和分裂的思想交流?不知道那家伙能跟你说些什么?”
“他告诉了我挺多情报的。”
齐缘老实地说:“比如你能之所以能活着回炎国,并不是因为最强大或最古老,而是特别擅长逃跑,那些跑得没你快的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