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刚才不管说了什么话,都不如提一句齐缘,能让二哥如此费劲地解释。
“我新找的朋友就叫齐缘。”
年挑起一筷新鲜毛肚:“说来也怪,和你这臭棋篓子嘴里提过的,好像是同一个人,他人还怪好的咧。”
望:“……”
年试探性地说:“是兄长在中间牵线搭桥,介绍我们认识的。”
望:“……”
年继续试探:“我们也一起吃了火锅,是鸳鸯锅,他吃得骨汤我吃得辣,虽然有点不爽,但人多还挺热闹,我蛮喜欢这种热闹感觉。”
一说一句不吱声。
年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得是齐缘!
说到最后,望轻轻放下筷子,云雾般的身体缩回了玉佩中,闭门不见妹妹。
年摇了摇头:“我还没说够呢,我还问齐缘有没有关系,能帮我在龙门站稳脚跟,他回答有一点关系……”
说话间,年的耳边忽然响起嘹亮雷声。
322:老太傅:年卿,你为何……?
炎国有句老话,说太傅太傅就到。
自从岁老二将自己的残片关进龙门第三监狱,太傅就来得异常勤快。
每次来这里,他们都要下一盘棋局,总体上胜负在五五之数,念头通达之后,望的下棋能力已经不能用臭棋篓子形容了。
这次也是一样,太傅是来下棋的,结果一到地方,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年正对着空无一人的牢房,面前摆着滚沸的红油火锅。
“你为何在此!?”太傅顿时感到血压高了。
听到雷声,年猛然转过身,还没看清来人相貌,立刻听到了这声苍老的呵斥,双耳震震的同时,也知道了来者是谁。
“老太傅?”
年大吃一惊,下意识掏了掏被电麻的耳朵,伸筷指了指面前的火锅:“从京城到龙门,一路上舟车劳顿,老人家佬不要吃点东西?”
“罪人呢?”
太傅皱了皱眉问道,四处寻找望的身影,没有接年的茬。
事分轻重缓急。
此刻摆在太傅面前的景象,是年在悠闲吃火锅,原本用来关望的牢房,此刻空空如也,情况十分不明朗。
“最坏的情况,是你帮自己二哥越狱,我正好撞见了尾声。”
太傅扶了一下金属栏杆释放电荷,头发胡子和思路一起,缓缓平静下来:
“但是这不太可能,能困住岁老二的永远只有他自己,绝对不会需要你的帮助……既然如此,你是来专程探望他的?”
刚释放完毕的电荷,此刻又缓缓聚集起来。
太傅高血压了。
“我专程来看他?你觉得我很有爱心吗?”年无比疑惑地说,“而且他没有跑,只是我提了很多句的齐缘,把他说自闭了。”
年指了指监狱角落的一片玉佩,莹绿色的光芒一闪而逝,像是在眨眼睛。
一阵云雾缭绕,似幻非幻的身影缓缓出现。
“还下棋?”
望反手摸出棋盘。
“没心情。”太傅理了理鲜红的官袍,“年卿说你们聊天中提到了齐缘,我想知道具体聊了些什么。”
齐缘和岁老二的纠葛,在炎国是绝对的机密。
除了被揍得很惨的当事人,善后的太傅,以及验证齐缘有没有被侵蚀的重岳,其他兄弟姐妹都只知道重岳交了个朋友,这位朋友是个大善人,让重岳赞不绝口。
“你老人家,还对这种小事感兴趣?”
年一脸奇怪地问,见太傅根本不看自己递出去的铁筷子,便悻悻收了回来。
反正在她这儿,太傅不可能得到鸳鸯锅的礼遇。
不吃也正常。
“齐缘小友的事,我不得不多些关注。”太傅摇了摇头,无奈地说。
不知为何,年有种奇怪的感觉。提到齐缘时,太傅似乎比看到自己和二哥见面还要激动,这从他眉毛胡子的翘起程度可以窥见一二。
齐缘说的朝中有人,该不会指的是当朝太傅吧?
“九妹,看清楚。”
望阴沉一笑说道:“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齐缘的朝中恩师,无私分享自己的雷法,将齐缘当做接班人来培养的太傅。”
“……”
年下意识摇了摇雪白带红须的龙尾:“啊?”
接班人?!
年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她实在无法把齐缘那副机灵鬼的样子,和眼前这个严肃古板的老头放在一起看。
太傅轻轻挥手:“年卿,此类痴言妄语,不用放在心上。”
年的尾巴顿时不再摇晃,而是直直垂落。
居然是真的?
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想留在龙门,和齐缘多走动?”太傅似是注意到了什么,“此事我会发往司岁台,让那里的官员定夺,你不要心存幻想。”
这就已经开始安排了?
年的心里顿时又信了几分,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却忍不住有些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