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肉眼不可见的单分子刀，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她的身体，这些伤口就是这些线条留下的轨迹。”

医生是这么说的。

总之，他们发挥全部力量，将霍尔海雅浑身包扎成木乃伊，才勉强止住失血。

戴着呼吸机的霍尔海雅深深皱眉，仿佛正在被最恐怖的恶梦追逐着，连做梦都不得安宁，头上的短小蓝灰色翅膀张开后又合上，像溺水挣扎的人在奋力挥动手臂。

“看来齐缘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锡人轻轻点头，欣喜地转身说道：“有戏啊大总统。”

“闭嘴。”

大总统奋力摇头：“有没有戏我还不知道吗？具体要看霍尔海雅到底什么时候醒。”

ICU病房需要纯净的环境，理论上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于是乎刚才还在肯塔基家乡鸡大吃特吃的二人，几乎一瞬间想起了自己铁皮疙瘩的身份。

突出一个灵活。

“总统阁下，她醒了。”锡人低头一看，霍尔海雅已经睁开了双眼，赶紧提醒道：“暂时先不要动，现阶段任何大动作都会让你重新开始流血。”

霍尔海雅：“……”

她轻轻眨了一下右眼表示知道了，梅兰德基金会为了避免特工被撞得全身瘫痪无法传递情报，早就在特工手册上写了相关知识，不用担心交流出现什么偏差。

“特工霍尔海雅，在你展开擅自行动的四分钟前，我们才接到你的辞职信。”

锡人像换了一个人，平静地说：“经过我和大总统的慎重考虑，决定驳回你的辞职申请，继续担任梅兰德基金会的特工，并委派你执行一项艰苦的长期外派任务。”

霍尔海雅眨了一下左眼，表示拒绝。

“这由不得你。”

大总统平静地发话了：“我需要你，这个国家需要你，霍尔海雅，你要去往龙门，待在齐缘的身边，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都有价值，所以你必须对齐缘进行长期而细致的观察。”

“听明白了吗？”

大总统的口吻无比强硬，毕竟这是直属上司的上司直接命令，而且事情重大。

他盯着霍尔海雅的双眼，等待她给出回答。

然而——

霍尔海雅的眼睛忽然开始扑闪，左眼右眼各眨各的，仿佛一瞬之间，她的精神振奋到了极点，连肉体都失控了。

“我……”

霍尔海雅平静地开口，脸颊开始缓缓渗血，格外骇人。

“我答应了。”

“四百多年的努力是一个笑话……如果我的基因培养出了新一代羽蛇，她或者他也会将那张可恶的脸深深地刻印在脑海中，永不忘怀。”

“你先躺着吧。”

锡人倒是关心员工，一把就把试图起身的霍尔海雅摁了回去。

“先把伤养好，再做这些工作。”

“锡人，你知道吗？”霍尔海雅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舔嘴唇：“从那之后，每当我仔细回想齐缘的样子，耳畔的先祖们就不再喋喋不休了。”

“还有这事？”

锡人扣了扣合金下巴：“这是什么原理？”

“我听到先祖在惨叫，他们痛苦，他们挣扎，仿佛每时每刻都在被一万把利剑穿刺。”

霍尔海雅心满意足地躺下，安详地闭上眼睛：

“就像摇篮曲。”

锡人看了直挠头，他是萨卡兹的死魂灵分支，没有肉体只有灵魂，所以每时每刻都要听萨卡兹诸魂破碎不堪的呓语。

他只好点了点头，赞叹道：

“好，有够癫。”

“保持住，等这些麻烦的小伤口愈合了，我就给你开去炎国的通关证明。”

稍微交代了几句，把刚才掉下来的呼吸机重新扣上去，锡人和大总统才缓缓离开ICU病房，让霍尔海雅可以好好休息。

“希望能成吧。”

锡人挠了挠头：“不过总统阁下，我们把霍尔海雅派过去，是要达成什么目的来着？”

“当然是让齐缘来做梅兰德基金会的会长！”

大总统斩钉截铁地说：“相关的情报以及要求，我已经全部发到了霍尔海雅的私人手机上，你看看，还有什么想要补充的？”

锡人忽然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大总统的步伐。

他悻悻地摸了摸金属鼻子：“没有问题，也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大总统您的算力在泰拉所有计算机之上。”

往好处想想，至少齐缘自带高速移动技能，不需要自己来化身飞行载具了。

锡人轻轻点了点头，自我开导。

“不过，齐缘也不太可能直接从哥伦比亚瞬移到炎国吧？如果有这项技术，炎国怎么会甘心孤傲地蜷缩在泰拉之东，几乎不参与任何国际事件？”

哥伦比亚要有这能力，早就向维多利亚定点投放天兵了。

“齐缘这家伙，可别半路掉在荒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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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荒地之上，冒火的吉普车在肆意驰骋，在它的前方，移动城邦已经遥遥在望。

“还不错，只花费了三个小时，就找到了人烟。”

德克萨斯观察了一会儿：“从城市天际线来看，这是一座十分典型的，有维多利亚风格的移动城市。”

“风格是怎么看出来的？”齐缘好奇地回头问。

“看到那些遍布城市的家族徽章了吗？这是维多利亚的特色，他们的大学里甚至有专门的图章学和徽记学课程，其他国家根本没有这种玩意。”

“哦……”

齐缘顿时感觉上了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