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漏洞。”
齐缘摇了摇头说道:“第一,我绝对不会和谁同归于尽,或者赶赴一场必死的战场,假如岁兽苏醒打过来,而我又很明显打不过他,我肯定第一个跑。”
“……”
嫉妒的目光,从威严的十二冕旒后方投射而出。
真龙听了这番话,并没有觉得大逆不道,而是无比的嫉妒。
“第二个漏洞呢?”
“我没有感到任何的恐惧,反而有种……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感觉,就好像陵寝里的这玩意……根本不足为惧似的。”
齐缘自言自语,其实他也不太确定,陵寝里的岁兽毕竟是泰拉一个国家忧心了千年的存在。
那种存在,就算自己能打,至少也应该是险胜吧?
这还能秒杀吗?
认真思索了很久,确定自己真的没有看到任何关于“未来”的场景,齐缘便将这件事抛在脑后不再细想了。
强化自身,才是最要紧的事。
“我得赶紧回龙门了。”他低头看表,发现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再过一个小时就是罗德岛的下班时间。
该去找凯尔希,询问她有没有关于谢拉格雪山的情报了。
“记住啊,一定要督促我哥练剑。”
真龙认真地嘱托,这是他唯一拜托齐缘的事,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行吧。”
齐缘点了点头:“反正也就捎带手的事,我完全能监督老魏,只要把我的事迹……”
齐缘忽然皱了皱眉,停止说话。
“怎么了?”
“一些无足挂齿的小事。”齐缘没有细说。
他听到了自己的袖子里,传出一阵压抑到极致的哭声,断断续续的抽泣,用脚指头想想就知道是谁在偷偷哭。
这可不兴透露给真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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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高台上,齐缘掏出了画卷打开,如泣如诉的抽泣从门缝里钻出,透着一股诡异的感觉,如果不是对里面知根知底,齐缘还真会被吓得不敢进去。
他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进去。
在遥远的尚蜀灰齐山,有一座小小的山包,本该十分不起眼的,但她通体都是黛青色,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透着与世隔绝的清贵。
此时此刻,这座山在颤抖,宛如地震一般。
在巨大的黛青色山峰旁边,无数碎石飞溅,像一只巨大的兽在疯狂挖地,试图把自己埋起来。
很快,她就将自己埋起来了一半。
另一边,齐缘也推开画册上的门,缓步走了进去,那哭声越来越细碎,也变得更大了,齐缘粗略地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夕的身影。
走了两圈,齐缘才发现,原来夕已经蜷缩成一团,很小只地侧躺在案几后方,双手抱住膝盖。
难怪自己没有发现。
“起床了。”
齐缘伸手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换来她突如其来的伸手。
夕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握住了齐缘的手,甚至因为太过惊恐,思维退化了婴儿,张嘴咬住了他的食指。
“……”
幸好夕的抓握力和咬合力都非常弱,齐缘来得及压制一拳打出去的本能反应。
沉默。
很长时间的沉默。
“呼——”
应激反应来得快,去得也快。
夕缓缓松嘴,倒也无法毫无芥蒂地恢复成原先那副高冷模样了,脸色透着一种不自然地红润,无比沉默地低头。
见证了她窘态的齐缘,夕非常想将其赶走。
但话又说不出来,毕竟当时货真价实地咬了是齐缘的手指。
“你看到了什么?”
齐缘蹲下来问她,顺手抓起了夕垂落到一边的龙尾。
“一片虚无的黑,毫无意义的死亡。”
回过神来之后,许多事情也都清晰了,夕的小脑瓜重新占领高地,也增添了不少疑惑。
“齐缘。”
她一脸认真地裁开宣纸,握住齐缘的手,将刚才咬住的那根手指擦干净:“或许是诞生于此的缘故,我们和身在陵墓中本我有一种特殊的联系。”
她说得很认真,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能感觉得到!”
“此时此刻,意识的海洋中荡漾着震撼与疑惑,余波甚至影响到了我。齐缘,在你被祂注视到的一瞬间,岁兽产生了这样的情绪。”
“你是变数!”
夕越说越激动,大喊几声后猛烈吸气,脸色通红,仿佛结束了酣畅淋漓的有氧训练。
“我大概明白了。”
齐缘点了点头,恍然大悟:“所以你刚才发癫是受到了岁的影响,而不是你被吓到,退行成了幼儿,我可以理解。”
“齐缘!”夕顿时面红耳赤。
“哦?所以我刚才说错了?”齐缘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