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我在思考。”齐缘并不领情。

“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该学习了？”夕皱着眉头，苦口婆心地劝说。

“这倒是……”

齐缘回到企鹅物流的员工休息室，掏出一本皱巴巴的《谢拉格日常用语入门》。从维多利亚回来以后，他就迫不及待地上了罗德岛，找那里的谢拉格干员学外语。突击训练了一周，每天都和极光儖干员单独练两小时口语，现在已经会很多常用词汇了。

日常沟通虽磕磕绊绊，但已经没有障碍。

“我都会说谢拉格语了。”夕仍不忘忠实地吐槽。

但是，事情并没有遂夕的愿，齐缘一边拿着外语入门书孜孜不倦地学，一边伸手挥笔，继续练习着画符。

齐缘一边学习一边学习，俨然一派卷王的姿态。

“你……”

“我平时一直都是这么学习的。”齐缘挥挥手抚平了夕的惊疑，“效果一直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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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和学霸没有共同语言。

比如大哥，比如齐缘。他们之间隔着一条可怕的鸿沟。

夕沉默了许久，齐缘一直保持着这种边学边练状态，直到正常下班。

第二天，齐缘还是这副样子。

不过这次，他从腰间解下了令的酒葫芦，猛灌几口，写的东西也不再是单独的字，而是一些豪迈的诗句。

夕看得一阵好笑。

她的心理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从担忧变成了看笑话，偶尔看到齐缘碰到迈不过去的难关，在这里徒劳地努力。即使淡漠如夕，也是很喜欢看这种节目助兴的。

第二天，徒劳。

第三天，依旧如此。

第四天，齐缘一点无奈地出去做了一整天好事，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齐缘马不停蹄地练习了五个小时，才进入梦乡。

第五天……

一个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的访客，来到了龙门，打断了这个循环。

“要将那把剑找个寄存处，去了一趟尚蜀，拜访令，所以来迟了几天，还望见谅。”

“齐缘，许久未见，别来无恙乎？”

宽厚的声音，令人安心。

来者穿着方便行动的练功服，踩着老人布鞋，手里提溜着一份糊汤粉，一杯蛋酒，热气腾腾的，蛋酒里面还有没融化的白糖颗粒。

新鲜且美味。

不知道从玉门到龙门这么远的距离，带的食物是如何保鲜的，大概是源石技艺吧。

“给你带的。”

重岳把带来的早点递到齐缘手中。

“宗师终于来了，快入坐。”齐缘十分有礼貌地接过早点，给重岳宗师拉开一条凳子，热情地邀请他坐下。

“龙门不愧是经济中心，一路走来，我见到的市井街道，比玉门繁华得多。”

重岳边坐边说，对龙门评价很高。

齐缘非常高兴，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重岳带来的糊汤粉与蛋酒，必然是三公一致同意的意见终于落实到位了，重岳才会来龙门。

很快就会有人护驾，陪着齐缘前往谢拉格雪山了。

满满的安心感。

“我在门口，看你一手拿书默念，一手拿笔涂画，想来是在一心二用吧？”

重岳认真地看了埋头嗦粉的齐缘几眼，感应到那熟悉的气息，几秒钟便明白了一切，怅然地叹了口气。

“这个我倒是没想到，大概是二弟的手笔吧？”

重岳思考再三，郑重地交代：“万事小心，不要让那枚碎片重归混沌就好。”

“放心吧，我们有分寸。”

点到为止的提醒，重岳作为长者，不再多说话了。

吃完了糊汤粉，齐缘热情地带着重岳前往鳞档，从孑哥那儿弄来了刚出炉的咖喱鱼蛋，看着重岳一个个吃完才罢手。

“很重很浓的香料味，与甜咸味综合，我非常中意。”

齐缘请的这顿早饭，重岳评价不错。

又拜访了一圈，比如和本地总督打个招呼，叙叙旧，观察一下认真练剑的舅侄二人，随口指点小陈。

齐缘观察到，重岳宗师全程都在思考。

不知道在酝酿着什么样的武学，但齐缘猜一定非常惊世。

直到购买完冬装，重岳才皱着眉头开了口：“我不太确定，不过你大概是在尝试最大化地利用颉的权能，我有一个想法。”

“细说！”

齐缘两眼放光，认真地掏出笔记本，打算逐字逐句地学习。

这可是武道宗师，

“我只知道书画不分家。”

重岳颇为感慨地说：“当年若不是夕妹太过怕生，躲避我们每一个人，聚餐吃饭只让画出来的假夕来，她应该能和颉成为很好的朋友。”

“……”

夕在里面汗流浃背了，她完全不知道，原来哥哥姐姐们全都知道。

齐缘则自言自语，不停地念叨“书画，书画……”

念叨了一会儿，他猛然抬头：

“竟能如此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