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节(1 / 2)

绩起先还应付几句,后面直接不说话,用细长的眉眼瞄着齐缘,平静的目光下,不知乣道藏着什么样的情绪。

绩就是这样一个人,表面上滴水不漏,搞事情都在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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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奏完毕,畜牧天师将绑缚好的五牲扛了上来,齐缘观察了几眼,在前世,五牲指的是的是牛羊犬猪鸡,大炎用的也是相似的配置。

紧接着,屠宰天师也到了现场。

看模样,应该是刽子手天师兼职的,穿着黑色围裙,戴鲜红色的头巾,带来的刀具聆琅满目,一看就知道有丰富刑侦审讯经验。

“是镇狱天师,平时都是折磨人的,今天居然来宰牲畜,真是专业对口。”

齐缘点了点头,心说名字还挺霸气。

繁琐而庄重的仪式过后,屠宰正式开始。

一刀之下,血溅五步。

鲜红的血液泼洒在祭坛上,勾勒出一幅轻蔑的图画,像是给陵寝中的岁迎头泼了一盆狗血。随后后镇狱天师熟练地剥皮收拾内脏,开始片肉,薄得透光的肉片铺在冰上,小小的一块肉,片出了一盘又一盘,每盘都铺得很满。

这是凌迟的手艺。

604:百官聚众吃火锅

据说,由于当今陛下的仁徳,加上太傅工作到位,在昭狱工作的镇狱天师们,已经十年没有接到凌迟这种大活儿了,只能拿大白萝卜练手,手里的刑具早已经饥渴难耐了。

齐缘扫视了一圈,默默计算人数,大约有一百个官员参加了这场大祭,让每个人都吃上肉,实在是一项重大的挑战。

肉片切得越薄越好。

镇狱天师已经是一群老人了,他们老泪纵横,喜极而泣,握刀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但是并不耽误片肉,轻轻一振刀,雪花般的肉片像落叶一样飘进盘子里。

这都是真功夫。

“起鼎。”

真龙沉郁的声音从前方飘来,挑担天师二人一组,扛着古朴的铜鼎入场,鼎身上雕着目炫的花鸟鱼虫,齐缘低头看了一眼大鼎里面,清亮少油的骨汤锅底让他眼前一亮。

蘸料甚至也是芝麻酱和花生碎的……

一切都完美符合齐缘的口味,夹起一片冒着热气的吊龙,齐缘十分自然地想到了【投其所好】四个大字。

“这次仪式,朕准备换换口味,诸位爱卿意下如何?”真龙再次开口说道,“之前大祭都是尚蜀的辣锅,太过油腻,无法突出五牲本味,实在是天大的罪过……”

这小事,百官自然是万般附和。

“陛下有好生之德,不辜负任何一条生命,实乃大善!”

齐缘一下子就记住了这句话,他就拍不出这样丝滑的马屁,吃不辣的锅底,突出食材的本味,居然能扯到真龙有好生之德上。

不就是选了齐缘最喜欢的口味吗?

齐缘看得门清。

大炎的长幼尊卑还是挺多的,上位者能吃牛羊肉,但并不是只能吃牛羊,而是能在五牲之中随意挑选,在场地位最低的侍郎,那就只能吃禽肉了,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力。

禽肉下火锅……味道能好吗?

齐缘直接大盘地拿牛羊肉,什么吊龙脖仁三花胸口油,什么好吃拿什么,目无尊长,完全没把三个上位者放在眼里。

真龙看笑了,柔和的目光透过十二冕旒,落到了齐缘的身上。

“这种少年气,朕很喜欢,朝堂之上就是缺少这样的朝气,爱卿们多学着点,不要死气沉沉的,百花齐放才是春。”

“……”

那些觉得齐缘是在冒犯天威的官员,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真龙随口几句话全堵了回去,连一丝微风都算不上。

骨汤火锅在沸腾,齐缘埋头猛吃。

不问世事。

唯一的问题,就是绩全程都注视着他,目光平缓宁静,不知道小脑瓜里在想些什么,齐缘吃火锅吃得不太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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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煮火锅的仪式,很快便结束了。

五牲的肉和内脏进了百官的肚子,血与白骨堆砌在台上,像对着远处的陵寝竖起的一根中指,就那么放着,没有任何人上前打扫。

今日惠风和畅,吃完饭真龙还拍了拍手,领着大伙儿换了个场地,曲水流觞,任谁都看得出来,陛下心情很不错。

一直持续了一个半时辰。

各部的尚书侍郎,还有百灶书院的祭酒,都各自解散,去忙自己的事了,只有三个人,来到了真正称得上大炎秘密之地的地方。

“大会办小事,小会办大事,老师诚不我欺,人一多,就只能讲废话了。”

真龙十分感慨地摸了摸肚子:“齐缘的吃法虽然味道极好,但一直蘸芝麻酱,嘴都干了,走之前我趁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去皇田里扯了根黄瓜,真是解渴又解腻。”

“陛下,是不愿自己亲手种出来的蔬果,被百官所染指吗?”绩施礼问道。

“别叫我陛下,听了直哆嗦。”真龙摘下十二冕旒夹在腋下,狠狠擦了把汗,就像踢了满场的金牌球员,将踢了九十分钟的足球顺手就夹了起来,看得旁边的太傅一阵沉默。

“咳咳。”

真龙恍然大悟:“抱歉,忘了老师您也在,帮我拿一下谢谢。”

太傅双手抱着十二冕旒,就像抱着一块烫手的山芋,脸上的表情没有缓和半分,反而有越变越黑的趋势。

陛下……愈发的放肆了。

也不知道和谁学的,这位陛下真是典型中的典型,除了不想当皇帝,学习任何事都极快,是天才中的天才。

为人还是太仁厚单纯了,见不得血。

真龙并不是完全不会,而是完全不想学,整天等着兄长来篡他的位,自然不愿多学。

“不提这些细枝末节的了,有什么感觉?”真龙好奇地问。

绩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闭着眼睛,比眼皮覆盖的瞳孔却目光如炬,死死盯着眼前死寂的大山,过了许久才悠长地叹了一口气。

“祂没有死。”绩难掩失望。

“当然没有死,但愤怒和虚弱绝对是真的,你看那块石头,和我上次来不同了,岁趁没有人,又在陵寝里哭闹打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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