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再见了。”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
齐缘像个主人一样,热情地送走一波波来他家跑团的客人。
直到——
“你怎么还没走?”
齐缘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位面具人,奇怪刚才怎么没有看到她。
“你刚才扮演的什么角色?”
“为什么大炎太傅的速度是正无穷……算了,别在意我刚才的话,我想请你们倒塔上去叙一叙。”
“我们?”
齐缘十分在意地看了邀请人一眼,想要考验一下他。
“对,你们三人,请跟我来。”
首席微微躬身,彬彬有礼地说道:
“刚才一直在扮演亚特兰教宗的朋友,这位讲述背景故事的小女孩,还有你这位油腔滑调的跑团主持人,请跟我来吧。”
说道【讲背景故事的小女孩】时,她的语气顿了顿。
“一般人,看到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可不会直接就喊小女孩啊。”齐缘摇了摇头,示意她已经暴露了。
“我足够老,这样能说通了吧?”
对方回答得滴水不露。
------------------------------------------
高塔顶端。
面具人伸出手指,轻轻叩着桌面,打量着眼前的三个面具人。
“你们,并非巫王的残响。”
开门见山,甚至可以说直白得过分了。
“何以见得?”
齐缘难过地摇了摇头:“巫王的残响,本就由最平凡的人组成,把面具一摘,就不知道我们究竟是谁了,可能是与你擦身而过的任何人。”
“我们是一种精神,一种现象……我的同好们都听喜欢我这个主持人的,所以我认为你无权剥夺我巫王残响的头衔。”
说的全是那些俘虏的词,给这位面具人都说得有些沉默了。
“实际上,我有这个权力。”
面具人摇了摇头:“因为我就是首席,你们要找的人,而你们是想要抓我的人,这个理由足够了吗?”
她长叹了一口气,说这句话时,肩膀在微微颤抖,但说出来之后却好受了许多。
“薇薇安娜小姐,你是抓捕我的人,我是你要抓的人,你来到我的面前,一切就都结束了,你感到高兴吗?”
她缓缓摘下了面具。
“……”
一瞬间就安静了,薇薇安娜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该如何说。
“对,是我。”
“你离开莱塔尼亚,是我送的你最后一程,直到见到那位大骑士长为止。你回到莱塔尼亚,也是我第一个来接你,你就像我的女儿一样,薇薇安娜。”
她看着薇薇安娜,双眼没有任何聚焦,很显然视力有些问题,但不妨碍她的眼神充满慈爱,仿佛要将薇薇安娜溺死在眼眶里。
薇薇安娜:“……”
------------------------------------------
齐缘识趣地走了出来,送葬人有些不会阅读气氛,被齐缘拉着才走出来,二人靠在高塔的石墙上等待起来。
而薇薇安娜,则在房间里待了很久。
“唉。”
走出来之后,她已经脱下了面具,细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倚靠在齐缘身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叫柯拉,是我父母的友人。”
“你父母的友人,怎么就成了巫王残响的首领了呢?”送葬人以一介刑侦人员的身份发表了疑惑。
“说来话长……来了莱塔尼亚之后我才发现,这里的每个人,好像都困在回忆里,在过去走不出来。”薇薇安娜摇了摇头。
双子女皇的讨伐,带来了太多的悲剧。
本来,薇薇安娜的父亲无论如何也无法继承家业的,他会成为普通的富家翁,迎娶平凡的母亲,在他至少至少还有两个顺位继承人,但他们都在一夜之间死去了,死在讨伐巫王的血腥之夜里。
讨伐巫王错了吗?
两个人相爱错了吗?
任何人都没错,为什么最后造成了一个悲剧?诸如此类的问题二十年间,从来没有人停止询问过。
“她成了个虚无主义者。”
薇薇安娜连连摇头:
“……不过好在最后关头,她停下了,说是我的样子,让她找到了生活的勇气,或许她是做错了,。”
“……”
“所以,结果是好的?”
“她最大的创举,就是规定成员永远要戴着面具,所以没有人真的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她是首席……她说自己现在就可以抽身,我真的很想相信她。”
齐缘想知道薇薇安娜是怎么做的。
“我把她打晕后绑起来了,找机会就带着她一起走,嘴上说的完全不能相信,我有理由怀疑这是以退为进的手段。”
“干得不错。”
齐缘点了点头,这姑娘真的配得上一句有勇有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