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齐缘之前也说过，但也只是捎带手的事，看起来完全是举手之劳，现在又突然回来问进展有关的事，怎么看都像是形势有了变化。

“我有了新的感悟。”

齐缘没有仔细说明，想起了之前在亚空间之中的感觉。

他在亚空间之中，找不到上下四方，完全迷失方向，最后是靠一身大炎国运才找到了回归的路，在正确的地点返回。

国运这玩意，听起来挺虚无缥缈，但本质上是由一个个人组成的。

不同的人，团结在同一个概念共同体之下，完全相同的愿望，形成了一种类似呼唤的效果，照亮了他回归的路。

“能不能细说一下？”保存者追问道。

“我直说吧，我怕我到时候回不来，所以需要很多人呼唤，需要人的心灵朝向同一个方向，天使的共感是最省力的办法。”

齐缘摇着头：“在那一瞬间，整个泰拉大陆的人，都呼唤着我的名号。”

“好，我万机之神一定帮忙！”

保存者的头顶红光闪烁，叫起了自己的外号。

“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但确实帅，而且确实是举手之劳，那些保存的人已经醒不过来了，那么多能量我留着也没用。”

“那你们努努力，搞快点，那天估计不远了。”齐缘催促道。

“很简单的。”

万机之神弗里斯顿眉飞色舞：“只要一个小小的能源转换装置，齐缘先生，你能不能去一趟深海，找到深蓝之树计划的所在地？”

“啊？”

齐缘感到了一丝不妙：“哥伦比亚和拉特兰都不靠海，找海嗣……深蓝之树干什么？”

“因为深蓝之树能转化一切。”

保存者解释道：“我向其中的个体传输能量，深蓝之树会适应我，然后赛博上帝把它拿过去当做电池，深蓝之树又会变成它的形状。”

“这事儿不难的。”

他强调道：“深蓝之树不会有任何危险，它诞生就是为人服务的，只是找起来有些麻烦而已，我已经跟它已经失联很长时间了。”

“它的智慧，比赛博上帝还要不堪，大致相当于小狗。”

“……”

给齐缘干沉默了。

哥伦比亚不靠海，能和南萨米展开合作，进行科考已经是极限了，就连传奇科考干员麦哲伦，也没有接触过海。

“有一个小问题。”

齐缘面色一变，但说出来之后，仔细思考一会儿，又改口了。

“对我来说不是问题。”

“但……暴走的深蓝之树也可以用吗？”

“深蓝之树怎么可能暴走呢？”弗里斯顿完全不信齐缘的话，小车上的红光连连闪烁，“就算我精神失常开始灭世了，深蓝之树也不可能暴走的。”

那是一个温柔的人，执行的温柔计划，比起严格的计划，更像一份礼物。

齐缘的表情更难绷了，冲弗里斯顿点了点头：“它确实暴走了，海洋已经变成了生命禁区，深蓝之树造的海嗣，正在疯狂地同化一切，和海底居民打生打死。”

“……”

沉默。

难言的沉默，空气中渐渐充满了一种难绷的气氛。

“真的？”

“比源石还真。”

齐缘点了点头，不容置疑：“所以暴走的深蓝之树到底能不能用？”

“这群原始的土著，根本不具备破坏任何一项计划的可能，所谓的让深蓝之树暴走，顶多只是触发了自动防御机制而已，然后就开始要死要活了。”

弗里斯顿被气得称呼都改变了，小车顶端红光闪烁，在原地转圈漂移。

“还有一件事。”齐缘凑到他耳边：“海底人，以前文明的传承者自居，觉得自己有领导整个泰拉的责任。”

“有病吧？”

保存者一边漂移一边破口大骂：“这么厉害，怎么被深蓝之树打得快死了？”

他不知道那个叫【阿戈尔】的国家的任何情况，但仅凭深蓝之树暴走这一条情报，他就知道那群阿戈尔人已经离死不远了。

这就是基于经验的判断，弗里斯顿知道自己完全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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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炎以东。

齐缘在北方落下的那一剑，不止往西波及到了萨米，还往东一路蔓延，斩进了海中，掀起了许多水花。

海床上，宛如菌毯一般的物质，正在不断蠕动，仿佛受到了巨大伤害。

一条伤口，出现在海床上，无比漫长，无比深沉，就像是地壳变动形成天然海沟，海嗣在蠕动，试图修复和弥合，将自己愈合成完好如初的模样。

但是根本做不到。

冰冷的触手爬过海沟，却仿佛触发了什么即死机制，无力地垂落，被斩成粉碎。

既然如此，它们便分裂了。

菌毯般的物质开始移动，试图绕开那条鸿沟，朝着黑暗深邃的远方移动，但要一路走到剑痕的尽头，这无疑是一场漫长的旅程。

这样巨大的异常，当然也被临近海嗣群边上的探测装置检测到了。

当然被阿戈尔人看到了。

幽深的海床上，一个巨大的气泡般像灯泡一样发亮，仔细看的话，里面是一整座立体的城市，无数人在里面穿行。

“这是他的力量，第一次出现在海中，效果已经不言自喻了。”

“当初说，要视情况而定，多观察一会儿地上，再决定要不要与陆地产生联络，现在难道还要继续观察吗？”

“应该联络齐缘，比起整个泰拉的广播，应该使用更加委婉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