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明明都快将那根会说话的法杖折断了。”斯卡蒂沉默地自言自语，“我一直很好奇，那两根法杖是怎么寄存意识的。”

“我曾经维修过许多人工智能的发光部分，但那好像和人工智能不一样……”

碎碎念之后，她回过头，高冷地看了一眼齐缘：“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了，我将她留在一个绝对不会暴走的位置。”

离开罗德岛以后，他们就往维多利亚的首都走，完全没把伦蒂尼姆压抑的范围放在眼里。

城墙和移动城市的部件有数十米高，但完全挡不住深海猎人，斯卡蒂微微下蹲，跃起的时候，地面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沉降，蛛网般的裂缝在她脚下蔓延。

跳跃起身时，空气被暴力推开，一条蓝黑色的长影，仿佛贯穿了整个移动城市。

“你猜她有多重？”

“齐缘，你这样太不礼貌了啊……她再重能有我的本体重吗？”夕对这个问题很敏感，毕竟她的本体是一座青黛色的秀气山峰。

再重能有山重吗？

所以夕选择了不跟这个话题，并教育齐缘不要在背后说女孩子的坏话，非常明智。

齐缘也跳了过去，斯卡蒂在墙后乖巧地等待，一言不发，见到齐缘也跳了过来之后，她略感意外地点了点头，随后将其带到了……

一座教堂。

齐缘一点都没感到意外。

推开木门，里面的光线昏暗，维多利亚保持了拉特兰的传统，用细碎的多彩小玻璃拼出一个巨大的窗户，而不是使用量产的透明大玻璃，场景十分神秘。

“主啊……”

循着这道宛如嗜血鲨鱼般的声音，齐缘看到了祷告的修女。

首先，是修女身边的长柄圆锯，让人不得不相信，这位修女不祷告的时候，会用旋转的圆锯从猎物身上撕下一片片血肉。

和斯卡蒂相同的白发红眼，一看就是接受了相同的改造。

修女回过头，眉目间全是恭顺和虔诚，她疑惑地看了一眼斯卡蒂，又看了一眼跟斯卡蒂一起来的齐缘。

“你也有困扰需要告解吗？”

斯卡蒂担心得很对，这个样子确实比较容易上当，只要装成迷途的羔羊……

“……其实，把那个神位上代表天堂支点的十二翼天使换成我，在宗教法理上完全能通过，最虔诚的信徒也挑不出理，很神奇吧？”

齐缘摇了摇头：“但你信得不是拉特兰正教吧，怎么在对着拉特兰祈祷？”

“神位上摆的时候，不影响我的虔诚。”

这条【鲨鱼】如是回答。

“她被洗脑之后，就只会做机械式的祷告动作，和神位无关，她所知的教义也十分混乱……”

“也就是说，祷告成为本能了吗？”齐缘点了点头。

“本能是什么意思？”

斯卡蒂疑惑地问，她对陆地词汇的掌控量，还不如三年级小学生。

第821章 萨米巨兽的意志

“本能就是……本能哒！”

齐缘也不好解释，这种基本的词汇，只能用含糊的方式糊弄过去，倒是文艺青年夕，仔细地解释了一番，让斯卡蒂另眼相看。

“你人还怪好的。”斯卡蒂点了点头，“需不需要我把你从齐缘手救出来？”

“不需要！”夕拼命地摇头。

“这是劳伦蒂娜，你们可以叫她幽灵鲨，鲨鱼也行。”气氛缓和了一些，斯卡蒂也介绍起了队友的病情。

“现在的她，被源石污染了神经系统，是另一个人格。”

斯卡蒂摇了摇头说道：“她以前的人格，要更活泼一些，而不是像像现在这样，满嘴都是她本来痛恨的各种教义，信了深海教会这种笑死人的东西。”

“我想问……你那么游刃有余的样子，难道能治愈源石污染吗？”

斯卡蒂十分忐忑地问。

“不用治愈啊，只要把她送回海里就会恢复清醒了，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齐缘奇怪地问。

“回归，并非如此简单的事。”

也是苦了斯卡蒂，宁愿相信这片大地能治愈矿石病，也不相信自己的国家肯让她们回归。

“都说了挺别简单，只要跟着我就行了。”

齐缘继续强调，不再征求斯卡蒂的同意，而是和夕商量起了怎么转运幽灵鲨。

“击晕然后绑起来就行了。”

斯卡蒂立刻出主意：“我一直都是这样干的，在没有宗教物品的情况下，幽灵鲨的精神会极度不稳定，还是打晕更加省事，也更加保险。”

刚才还在告诉大活儿希望渺茫，现在又立刻冒出来出主意，可见斯卡蒂的内心深处，对回归阿戈尔也是充满了期盼。

可是，斯卡蒂嘴上就是不说。

夕表示不用那么麻烦，画笔一挥，一座活灵活现的教堂立刻出现，变成单独的一幅画，可以将幽灵鲨安静地存放起来。

“……”

又是看不懂的科技成果。

斯卡蒂犹豫再三，还是陪幽灵鲨进入画中，安静地待在其中。

齐缘走出教堂大门，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看了一眼天空，变化莫测的天空中，有黑红色的云在堆积，闪电在其中积蓄。

巨大的飞空艇也挂在空中，燃烧着永不熄灭的死魂灵，投射的阴影在地上平滑移动。

伦蒂尼姆，终于有了些战争的紧迫感。

齐缘看了一眼飞空艇的承运部分，一排小窗均匀分布在下方，最前方是一个像靶子一样的战争露台，只有强者才能在那里立足。

不够强大的人，根本不敢这么嚣张地站在露台上。

此时此刻，战争露台上站着一对兄妹，旁边是一身漆黑的神秘护卫，只有长角和羊头骨面具是阴森的惨白，跟大白天见鬼似的。

“时间真是奇妙啊。”

齐缘回忆了一下，和特蕾西娅相处得已经很好了，但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他们还没有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