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小谢，好机会！”

谢言愣了一下，旋即听到了布耶尔的提醒：“我知道你的机缘在哪了，快，用心灵权能连接这片空间的意识。”

他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照做，刹那间，无穷无尽的信息流汹涌而至，意识如同飞升般层层拔高，抵达了新的维度，俯视沧海桑田，整个世界的运转轨迹在眼中纤毫毕现，甚至连生死、时空这种创世权柄也都变得能够理解。

这种几乎全知全能的状态谢言其实已经在身化世界树感受神性时体验过，但提瓦特世界体量何其庞大？哪怕不追溯以往，仅仅着眼于当前的时间点，他也不可能读取一切信息，那会直接将他撑爆。

但现在就截然不同了，在大慈树王的提醒下完成连接后，他已经成为了这个空间的主宰。

而再怎么低配，这里也是提瓦特的一部分，纵然法则之力弱小很多，但终归还是存在的，通过回溯的过程，谢言渐渐掌握了部分时间权柄。

至此，他已经收集到了生、死、时间、空间四个影子的权柄，虽然都是丐中丐版本，但有了引子他便能慢慢修炼，甚至干脆加点上去，到了那时，算上开天辟地的地平线和水平线权能，谢言就是第二个法涅斯。

我就是第二个天理，现在唯一的存在！

和他保持融合状态的布耶尔也有所领悟，她是世界树的化身，在对世界树的了解和造诣上没人比她更强，已经洞悉了轮回天生的本质，若是能有时间权能作为引子，她甚至都能自己修复残魂。

‘阿瓦隆虽然能固定状态，但灵魂的问题还是尽早解决比较好，我现在可没法像最开始那样放下这个世界了。’她轻声叹息道，纳西妲和谢言都是她不可割舍的存在，哪怕只是试想一下她都不愿意。

不过眼下并非动手的时候，大家都还不清楚轮回天生的具体消耗，而且这片空间位于提瓦特的边缘，在她和谢言进入神树人柱力状态后空间都有些崩溃的迹象，若是全力爆发，搞不好就要和这片空间一起坠入虚空，也即是谢言所说的“量子之海”。

“对了，量子之海究竟是什么？”

“呃，这个一时半会比较难解释，还是出去再说吧，我要先试试轮回天生。”

谢言悬浮于高空之中，气息沧桑悠远，磅礴浩大，俯瞰着回溯过后的世界。

这里并非是先前窄小的山洞，而是一片充满苍茫气息的赤红山脉，崖壁陡峭，怪石嶙峋，密密麻麻的岩柱屹立其上，隐隐散发着岩元素力的波动。

纳西妲在谢言的下方支撑起一个翡翠色的护罩，保护着甘雨和夜兰。

“这是...层岩巨渊的琉璃峰！”甘雨惊讶的呼喊着，“这里就是千岩军当年阻拦漆黑灾厄的战场，再往后便是青墟浦。”

她能快速认出来，主要还是那些造型古朴的岩柱，那是帝君当年和若陀龙王大战时投下的岩枪！

若陀龙王巨力可撼动山海，岩王帝君又岂是等闲？层岩巨渊外围变成如今层层叠叠的模样，正是两位顶级魔神所造就，这是和无想刃峡间相同的神明遗迹。

谢言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目光向外看去，琉璃峰边缘有着一些类似起重机的设备以及防御工事，而后面的确是青墟浦遗迹的轮廓...但也仅仅是轮廓了，谢言能感觉的到那只是“贴图”，是世界的边界，一旦走出便会坠入量子之海。

这是因为此时具现的场景已经到了这片空间所能承载的极限，就和提瓦特“虚假的星空”一样，其蕴藏的世界之力不可能演化出一个真实的宇宙。

恍惚间，谢言对于提瓦特大陆的本质又有了一些认知，以提瓦特面对深渊力量入侵的弱势来看，法涅斯选择封闭世界，确实是对提瓦特的一种保护。

‘难怪剧情里戴因斯雷布特意提醒过荧妹，不要太过相信神明，也不可选择将其推翻，因为如果没有第二个天理顶上，提瓦特绝对会被深渊吞噬！’

想明白这点后，谢言只能是无奈苦笑，前不久他还吐槽天下无敌，这下真是天上来敌了。

所幸他已经补全了自身的道路，只接下来只要闷头发育就行...当然，前提是其他人不搞事。

‘此行之后，恐怕要和影去至冬国走一遭了结因果，顺便做出警告，大舅哥那边倒是好商量，跟荧妹一起抱着爱莉希雅去拜访他就行了。’

正这么想着，眼前的世界再次发生变化，赤红色的山脉传来猛烈的震动感，山岭之上碎石簌簌而下，仿佛下一刻就要崩塌...因为那由无数魔物组成的黑色浪潮已经越过丹砂崖，朝着下方奔涌而下，这是能够吞噬万物的漆黑洪流。

死寂邪异的黑雾翻涌，竟然将晴朗的天幕都笼罩的漆黑一片。

‘等等，这片空间为何会生成当时的战斗，明明是双方打完一场后才共同坠入巨渊，而且也没看到千岩军。’

谢言心底刚刚生出疑惑，只见漆黑天幕仿佛被用力撕开一个口子，阳光再次投射而下，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把漆黑巨剑。

焚驱万海的拂晓水平线！

轰隆！

先是一点白炽出现，接着迅速膨胀，再瞬间化为焚尽一切的黑炎，恐怖的冲击波形成实质的风浪，以焚天煮海般的气势朝着魔物组成的浪潮覆盖而下！

黑雾瞬间爆发出嗤嗤的融化声响，天幕再次被狠狠撕开，而地面上的魔物、遗迹守卫则是顷刻间被黑炎吞没，那起码千万级别以上的魔物群竟然在这一击之下被打出了短暂的真空！

但仅仅是暂停了片刻，又是一道漆黑魔物构成的洪流弥漫而下，巨剑再次斩下，一声轰隆巨响远远荡开，翻滚的蘑菇云冉冉升起。

可下一波魔物也随之而来，焚海剑又一次爆发权能，此时黑炎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了一些。

魔物仿佛没有止境的袭来，焚海剑的威势越来越弱，到最后只能斩出普通的麒麟火焰，而在这时，远处天幕顿时被庞然巨物的阴影笼罩，与谢言有七八成相似的赤红麒麟从天而降，在咆哮声中迎向了无数魔物。

麒麟神火如岩浆般喷涌而出，所过之处魔物尽皆溃败，但由于动用了太多力量，他被深渊之力腐蚀的身躯也暴露在了魔物眼中，剩余的魔物倾巢而出，仿佛蚂蚁吞象般朝着他围拢而来。

“既然如此，那就与我共坠巨渊！”

麒麟仰天长啸，挟裹着无数魔物朝着巨渊之口坠落而下。

而在不久之后，有着四只手臂的健壮身影自天际飞掠而过，他神色痛苦，脸上满是挣扎，魔神残渣几乎吞没了他的神智，但还是循着战斗的气息追入了巨渊之底的奇异空间，两人合力，一同驱动太威仪盘将这片空间的顶部彻底封印，与魔物永远的留在了此处。

到了这时，谢言也明白为何空间会展现这一幕了...随着时间过去，麒麟彻底入魔，神躯缓缓消融，化作了这个空间的一部分。

浮舍同样如此，而且不只是他，那些魔物也渐渐被分解，这是空间本能的“进食行为”，身为世界碎片的先天不足，外来者在看来都是自己的养分。

“难怪这片空间会用各种方式将我们留下。”谢言彻底明悟。

至于刚才生成的画面，那是因为空间只取得了两人和魔物的全部信息，回溯战斗时没法塑造千岩军。

“不过也无所谓了，这次的目的已经全部达成。”

谢言闭上双目，依靠着此时造物主级别的位格，将浮舍和焚天煮海真君的信息单独剥离出来。

不过两人临死前都受到了污染，尤其是老祖谢炎，若是把深渊之力带出来，到时候大家又得费上一番功夫，谢言斟酌一番，只选择了那些没被污染的信息。

这样造就的魂体自然是残缺的，但谢言心中早有主意，意念一动将两人的残魂制作成灵魂种子。

“老姐，准备好，我们要离开了！”谢言朝着下面呼喊了一声。

出乎预料的是，甘雨和纳西妲同时点头，都默认谢言是在叫自己，这一瞬间四目相对，两人又显得气氛尴尬。

纳西妲略显婴儿肥的小脸又气的鼓鼓的，老妈也就算了，这甘雨怎么也这么不听话？

奥义图：这次是草吃椰羊了！

但正事要紧，纳西妲只是心中腹诽了一下，动作却并未停滞，制造出的翡翠色罩子形成球体的形状将她、甘雨以及夜兰包裹在内。

这翡翠色的圆球让甘雨有些惊讶：“这是大慈树王的招数，真让人怀念啊。”

她已经想通了自身的超然地位，对纳西妲已经不怎么担忧了，这时其实是主动活跃气氛。

纳西妲感受到甘雨的示好，但想到对方仍旧惦记着义姐之位，还是忍不住撇了撇嘴：“老妈的招数我当然会，我还知道这技能的特殊用法呢。”

“特殊用法？”

“等你见过圆球震动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哼，九下浅震，一下重震，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里面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