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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意外的,四月予之被带去了办公室。
“四月予之,又是你这个家伙!”
上杉里惠气的牙痒痒,上次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对方先是欺骗他校长有事找她,又在她询问他的名字时虚报了一个假名字,如果不是那天对方来办公室找他的班主任,她可能还被蒙在鼓里。
本来那件事在对方班主任的协调之下她也不打算追究了,可是这才过去多久,这个家伙竟然跑到他们班把她的学习委员给打了。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学习很好,没有人敢管教你啊?”
上杉里惠双眼含怒的质问道。
“没有,我很尊重老师。”
“你尊重我还来我们班扰乱秩序?”上杉里惠差点被气笑了。
“可是上杉老师你们不管的话我也只能那么做了。”四月予之看着上杉里惠饱含怒气的双眼,道:“老师你有想要守护的秩序,我也有想要守护的人。”
他那样做自然也能料到自己接下来会接受什么样的惩罚,但如果只是因为害怕而放任女孩被别人欺负,那他那天在夕阳下对她们说的誓言算什么?
“上杉老师可以对您班级里发生的事情视而不见,但我不会放任那个家伙的所作所为。”
“你这个不懂规矩的家伙!”
上杉里惠气的咬紧了牙齿,对方话里话外都是在明示了她的不作为,这本来是自己班里的事情,结果他竟然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说了出来。
“那你认为是我的错了?”
“是的,上杉老师如果能早点制止花坂太郎的话,今天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你!”
上杉里惠差点没背过气去。
第十九章 老师应该被敬仰还是畏惧?
上杉里惠搞不懂为什么眼前这个男孩做了那种事表情却这么平静,即便是在面对她的时候也是如此波澜不惊。
这让她有些怀疑自己这么多年来建立的威严是不是失效了。
“你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过分吗?花坂同学的心灵会有多受伤吗?”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先来软的,等软化了对方的态度再强硬起来也不迟。
“那老师您知道花坂同学说的话有多难听吗?难道您认为一花她们的心是铁做的,她们就不会因此而伤心吗?”
“呼......”看来没什么用。
上杉里惠深吸一口气忍着自己的怒意,对方还真是软硬不吃,她教书这么多年什么学生没遇见过?
这样的学生还真没遇到过。
“我知道花坂太郎是你们班的学习委员,成绩很好,所以您对他有优待是很正常的。对成绩差而拖了后腿的一花她们,你不喜欢也是自然的。”
四月予之没有因为上杉里惠的转变攻势而有丝毫退让,他依旧是直言不讳。
“但是您可能不知道,一花她们每天放学都会留下来学习到五点多才回去,周六周日也不敢放松丝毫,她们的努力即便是我看了都自愧不如。”
“世界上并非所有人都是天才都有着一颗聪明的大脑。许多人即便再怎么努力也很难有什么收获,然而只是因为这样就对他们的努力视而不见的话,那这对他们是不公平的。”
“上杉老师,我希望......不,我请求您能够正眼看一看一花她们,看看她们的努力。这个世界对她们本来就那么残忍了,如果您再讨厌她们的话,那又有谁能在她们的童年里留下色彩呢?”
说道最后,四月予之对上杉里惠弯下了腰。
其实他真的很生气,气眼前女人的不作为,如果她能站出来制止花坂太郎的行为,那五个女孩也不会过得那么艰难。
然而越往后说,他心中的怒气就越发趋于消散。生气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唯有交流沟通才是有效的办法。他今天生气的大声质问上杉里惠,就算怼的她哑口无言,那她后面会不会又拿那五个女孩撒气?
这样循环往复,到头来受伤的还是那五个女孩。
办公室在四月予之的话音落下没有再响起任何声音,短暂的寂静后才迎来一声苦涩的叹息。
她以为这将会是一场不愉快的交谈,可谁能想到竟然会是这个男孩先行退让呢,明明他说的话很有道理,几乎将她逼上了绝路。
上杉里惠看着眼前不卑不亢的男孩,恍惚之中仿佛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过往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出,她眨了眨眼竟感觉到了一丝酸涩。
如果当初自己也能像这个男孩一样退让一步的话,那她的孩子是不是就能回来了呢。
心中压抑已久的感情喷涌而出下,上杉里惠的双眼逐渐模糊,男孩模糊的影子逐渐和记忆中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你......”上杉里惠一开口便察觉到了自己的哭腔,她连忙转头,故作冷静道:“你这家伙真是一点也不怕我呢。”
“为什么我要害怕上杉老师?”四月予之也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对劲,但也没说什么。
“您是教师,是应该被我,被我们而仰慕的存在。如果都害怕您的话,您应该会很难过吧。”
“呜......”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情感,上杉里惠的眼泪夺眶而出,她赶紧转身用手臂挡住自己的脸颊。
“你这家伙真敢说啊。”
“上杉老师......”四月予之看着对方,虽然看不清脸颊,但此刻他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模样。
“明天给我写一份五百字的检讨交上来,听到了吗?”
“知道了。”
这样的惩罚已经算是非常轻了,比起以前经常写的八百字作文,五百字不值一提。
“没你事了,你走吧。”
“那请您保重。”
听到关门声的上杉里惠再也不用克制,思念和感情化作眼泪一滴滴的落下。
哭了很久,她才想起待会会有其他老师回来,她赶紧用手慌乱的抹着眼泪,而此时她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办公桌的角落上。
那里不知何时放着一张白色的手帕,手帕上的笑脸仿佛是她哭泣时的无言守护。
“明明只是个臭小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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