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们已是双眼含泪，却始终只是站在原地，没有不管不顾的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她们终究是长大了，不再像以前那般肆意妄为。换做以前的话，不管他现在是什么状态，她们也觉得会二话不说的凑到他身边。

怀里没有位置了，那就硬挤出一个位置来。实在挤不出来，那就紧紧抱着他的双手，双手没有了就环住他的脖子。

总之，以前的她们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长大真是一种神奇的现象，也真是令人感到惋惜。在她们长大的时间里，他没能陪伴在她们的身边。

“让你们久等了。”

四月予之很想说一声抱歉，但是在这种时刻说抱歉未免也太不解风情了。

只是道歉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可他的语气中却带着歉意。

“呜哇！”

这句话仿佛点燃了少女们心里的什么一般，原本只是默默哭泣的某个女孩一下子放大了声音，嚎啕大哭起来。

“予之，你来的好慢！”

四叶再也忍不住般的扑了过去，她没有和少年怀里的少女争抢位置，只是抱着他的一只胳膊，不断用它擦着自己的眼泪。

少年他来的好慢，真的好慢啊，慢到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等候多久了，她心里的思念已经快要装不下了。

“嗯，我来晚了。”

四月予之知道少女并没有真正的抱怨自己，她只是在对他倾诉思念罢了。

“我们等了你好久好久。”

“我知道。”

他也等了她们很久，分开是两个人的事，两个人所要承受的也是双倍的思念。更别说他了，毕竟分别就是和五个少女，所要承受的感情更是无比沉重。

好在他的内心并不脆弱，四年时间他也好好走过来了。

“所以我来了。”

这次来了之后，他再也不会和这五个少女分开了，这种事情经历过一次便已让人觉得刻骨铭心，难以忍受。

如果再经历一次，他说不定会发狂。

“谢谢你能来找我们。”

一花作为长姐，虽然同样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心中的情绪也汹涌澎湃，但还是做出微笑的模样对少年感谢道。

电视剧里的主角们用哭脸摆出笑容，在此刻原来竟是如此简单的事情。

“这是我的使命。”四月予之看向一花，温柔的说道。

保护公主是骑士的这则，而保护她们是他必须要履行的使命。

幼时所立下的誓言他从来没有忘记过，也常常会在心里想起和一个个少女们勾着小拇指，嘴里说着幼稚却认真的童谣时的情景。

回家的路上、教学楼的后门、病床上的假寐以及离别时的哭泣。

而在她们离开之后他却经常都会思考，他是否真的说到做到了。

答案是难以定论的。

如果用一辈子来衡量，四年只是人生之中的一段短暂时光。可如果就现在而论，他并未做到。

“是的，这就是你的使命。”

二乃摸了摸眼泪，非常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自从他们拇指相贴的那天起，他就已经逃不开了。

他身上已经背上了一辈子的使命。不过这个使命不是保护她们，而是一辈子都陪在她们身边。

单方面的保护不是她们想要的，她们也已经长大了，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也会努力去保护那个少年。

对如今的她们来说，一辈子的相伴才是最美好的誓言。

“一辈子的使命。”

四月予之微笑着附和道。

“予之，不哭。”

五月拿着纯白色的手帕，走到四月予之身前抬手在他脸上擦拭着。

“......嗯，不哭。”

四月予之点头答应，原来他自己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流眼泪了，他真是一点也没反应过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来着。至少在她们面前应该是如此，他也总是在少女们面前装的酷酷的又可靠的样子，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个成熟的大人。

他并没有那么坚强，就算是在她们的面前也是如此。

“予之，哭吧。”

五月擦着男孩脸上的眼泪，嘴里的话语却变了方向。

是呢，为什么要让男孩不哭呢，她至今都还记得那个热闹的运动会，男孩告诉她的那句话。

他的内心其实很脆弱。

小时候一直以来都只是肆无忌惮的享受着他的温柔，她们根本不理解少年的内心。

在她们面前，他总是表现得那么体贴而可靠，严厉又成熟，她们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很坚强。

可是她们却从来没想到，少年和她们一样都过着艰苦的生活。

如今她们长大了，也知道小时候的自己真的超级笨，也一直后悔着那时为什么没能给那个男孩更多的关心。

“嗯。”四月予之想要微笑可是嘴角却始终忍不住的压下，微笑与难过在此刻并存于他的脸上。

笑中带泪，泪中带笑。

笑的是她们真的长大了很多，不仅是外貌的变化，鲜明的个性，还有那份温柔体贴。

泪的是他却没有亲眼见证她们的成长。

周围依旧是那么吵闹，人群熙熙攘攘，来回走过，也有人驻足观望，沉默不语。

但不管外界如何，几人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小小天地里。

“好了，我们别在这里堵着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