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老木匠围在这个无比新奇的织布机之前,惊为天人。
“竟然还能如此....”
“妙啊,实在是妙,如此一来,织布只需少许人力,便可织出比原来多出好几倍的布匹!”
木匠师傅们的眼里带着惊奇与憧憬。
“我们工业研究所,目的便是格物致知,为人民谋福祉,你们的知识,不再是你们个人的财产,而是归属于国家,我希望你们能够放下曾经的门户之见,用尽自己的所学,努力研究出更加优秀的机器,来改善每个老百姓的生活,我同时设立了一份研究奖励金,一共五千两,如果谁的研究能够获得成果,这五千两,就是谁的了,当然,如果你的研究价值更好,我会根据你的研究成果,追加奖励”
姜寒这话一落下,原本工匠们的眼神是跃跃欲试,欣赏为主,但是现在,个个眼里直冒火星子。
“上官此话可当真!”
“炎黄人不骗炎黄人!”
“各位,不好意思了,这五千两,我必拿下!”
“吴老六你闭上嘴吧!就你那手艺就别丢人了,五千两,我志在必得!”
看着充满火药味的众人,姜寒嘴角微微翘了翘。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是自古不变的真理,想要发展工业,就必须改变民众的生产观念,鼓励进行发展,发明创造,所谓工业革命可不仅仅只靠几个发明家,同样靠的是渴望生产效率提高的资本家工厂主们。
姜寒在城里大动作不断,修建工厂,重筑城防,推倒ji院花船,只保留了部分听曲的正当生意,其余一律取缔。
城内的民众不管怎么样都意识到,这次这位叛军,似乎跟往常的那些人不太一样....
扬州一夜之间陷落,落入反贼之手这件事可不是小事,在事件突发的当天,加急信便兵分两路直奔两京。
在五日之后,我们的崇祯皇帝,在遍地开花的战局之前,再次收到了这份捷报,当场两眼一黑了。
这两天他真是一肚子火,气的嘴上溃疡好几个,吃饭疼的直嘬牙花子,诺大个山东,因为守军的无能,竟然被敌人绕到了后方,攻陷了济南!无数金银与百姓被那可恶的建奴掳掠而去,就连同为皇族的德王也成了人质!
这帮可恶的建奴,杀他子民,夺他财产,他还必须得好声好气,花大量金银将自己的宗族弟兄给赎回来,不然,他非被下面的言官戳脊梁骨不可。
那可都是朕的钱!!朕辛辛苦苦,省吃减喝攒下来的钱!皇后到现在都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呢!
每次看到皇后的样子,崇祯就感觉心痛,看着桌子前面的馒头咸菜火直顶脑门子。
一帮子酒囊饭袋,让你们外出打仗一片稀烂,现在连守家都守不住!要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当初朝堂上牛皮吹得震天响,一定要让对方有来无回,现在呢?
城内守军英勇作战打退敌军,之后这帮蠢猪带着一万人去追击,竟然能被人反手杀个全军覆没,简直是,简直是....!
崇祯气的茶碗都摔了好几个,摔完又心疼,心疼完更气了,我的茶碗!
这股怒火终于在朝堂之上喷发而出,山东官场,所有主事防守事宜的官员,一个不落全都被砍了脑袋,加起来一共有三十五人之多!
崇祯火上来了可不管你什么后续没官补上官场乱套什么的怎么办,他现在是有火必须得撒出去,不然心里老不舒服了。
就这口气还没撒完,转身又来一个好消息,扬州也没了!
朝堂上这叫一个热闹啊,皇上在上面气的直翻跟头,下面的节目也是精彩纷呈。
这下可给阉党逮到机会了,江南,那可是你们东林党的大本营,还在朝上巴巴的针对我们,这下后院着火,看哥哥我不给你多添点柴火就对不起你喷我的那点吐沫!
阉党官员们你方唱罢我登场,绘声绘色的着重描绘了,扬州城内县令出门过节,县丞给叛军头子在地上磕头,城内大小官员全都一副盼望王师的模样,就差抱着叛军大腿哭你们终于可来啦的反贼模样。
清流们自然也不甘落于人后,说你们阉党果然不安好心!在这里造谣生事,不过有一说一,这扬州城丢的确实蹊跷,我听我七舅老爷的三外甥那边得到的线报说......
东林党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反口回喷,说明明是都指挥使的问题才导致叛贼反了!你们少来血口喷人!
朝堂之上一片勃勃生机万物竟发的美好画面,朝中大臣们打成一片,皇上在上面掐人中,血压蹭蹭往上涨。
“都在这废什么话!快点商量现在要怎么办!抓紧时间给我把这帮叛军给砍了!砍不了叛军的脑袋,我就要你们的脑袋!”
于是,南京得到了几份加急令,一份是南京主官的,让他速速组织官军评判,尽快拿下扬州,一份是给卫所指挥使的,让他尽量能拖就拖,最好让扬州烂完。
第一卷 : 第184章第一百七十八章:钓钓钓 4000字
扬州城的叛军好像一群活菩萨。
这是扬州百姓们在观察了五天之后得出的结论,在这个上官对于下属的行为丝毫不加以约束,能够对百姓看见不动手就算是十分罕见的仁德之师的背景下,大部分的军官甚至还带着鼓励带头劫掠百姓,哪怕是他们口中的王师官军,也是如此。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说的就是这种现象,梳子大家都知道,主要是为了头发顺滑,古代的木梳上面的齿稍稀疏一些,而兵过如篦的这个篦,是古人们拿来除虱子的梳发工具,比起梳字,它的齿要细密很多,再小的虱子也经不住它走上几轮。
讲的便是那盗匪劫掠,好歹能有些幸存,但若是官军来了,那可真就什么都不剩了。
无论是所谓的义军也好,官军也好,还是鞑子也好,都是一样的,起义军们起义是因为活不下去,一群穷苦人在走投无路之下,为自己谋一条别的路,但是在真的有了规模之后,他们就不再将自己视为穷苦人中的一份子,他们的目标,就变成了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抢起穷人来比穷人更狠,因为他们也穷过,他们知道,穷鬼们都会把粮食藏在什么地方。
所以,姜寒的部队实在是让城内百姓们大开了眼界,不凡秋毫的军队已经是凤毛麟角,这不但不犯秋毫,还帮助百姓修葺房屋,运送货物,看到调皮的孩子也会摸摸它的脑袋视而不见的军人,实在是让人开了眼了。
“来,小伙子,喝口水吧,都累了半天了,快坐下来歇会”
张婆子端着一碗水,来到了院子里,一个穿着铠甲的小伙子站在那里,好似有人在那立了一块木桩。
张婆子家里,是卖豆腐的,这是家里一直传下来的行当,但是后来灾年,收成不好,豆腐生意便也越来越差,做不了了,老伴去世了,儿子找了份在码头的营生,她们娘俩就负责给别人做一些浆洗缝补的活,日子多少还算推得下去。
前两天叛军拿下扬州城,宣布每家每户登记便能领粮食,媳妇还得给人做活,不方便出门,便只能由张婆子来了。
家里三口人,九斤粮食,那伙子叛军看张婆子一个人年纪大,就派了个人过来帮她拿着一路送到了家,又看这屋子里常年缺乏打理,又帮忙修葺一番,忙前忙后的。
人心也是肉长的,张婆子也不懂什么官军,王师的,只是人家小伙子为了自己家的事忙前忙后一脑门子的汗,多少一口水还是得给人家喝的。
“谢谢大娘”
小军士接过了陶碗,咕咚咕咚喝的畅快,趁着这个功夫,张婆子作为一个中老年妇女,血脉中的DNA忍不住就开始发作,张口就开始扯起了家常。
“小伙子,你是哪里人啊?怎么...做了兵呢?”
其实她想说怎么做了贼呢?但是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变成了兵。
小伙子一抹嘴:“俺是汝宁府人,俺家那边闹了灾荒,一路逃难过来的,被东家收留,有了行当能养活自己,又为了保卫自己的家,便当了兵了”
这年月,谁家都有凄惨的故事,张婆子反而对小伙子口中一些新奇的字眼比较感兴趣:“保卫自己的家?”
“是哩!俺们辛辛苦苦劳作,勤勤恳恳种地,得到的成果,九成被那些个官老爷们拿去吃香喝辣,就看着我们活活饿死,这如何成呢?咱们自己的劳动成果,得靠自己来保卫,所以,俺就参军了,俺们义勇军,为的就是咱们这样的穷苦人,能够不再被那些地主恶霸,还有官府们欺负”
张婆子听着眼前小伙子的话,只感觉他和自己以往所见到的所有军士都不一样,就好像,就好像闪着光。
“好了大娘,您在家歇着吧,我还得去巡街,就先走了!”
喝完了水,小军士将陶碗送回张婆子的手里,蹭蹭的就离开了。
“义勇军啊....”
如今临时政府接受到的举报消息多了许多,虽然直接出头举报的人还都在观望,可天一黑,立在衙门口那个举报箱子恨不得塞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