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4走到张陶芳身边，伸出手。

“哦哦，给您”

后知后觉的张陶芳连忙把自己手里的枪械递了出去，只见M4拿在手里之后简单看了看，就交给了春田。

“我对这种枪不太熟，你来看看”

人形们的蚀刻系统只限于自己的本系枪械，如果是别的系统，只能局限于会用，不会像本系那么如臂如使，比起玩卡宾枪的M4，显然春田对于这种枪械熟悉度要更高一些。

“不熟你在哪装的跟真的一样，时髦值都给你拉完了，这枪我也不熟啊，莫辛纳甘应该更熟悉一点.....”

尽管嘴上抱怨，春田还是接过枪之后，还是很快就上手开始调试。

“狙击镜比较原始，没有刻度，我看看这个倍数........应该是个三倍左右，如果没有专门训练的话，还是先拆掉吧，不然设计习惯应该会适应不好”

说着，她端起枪，对准100米左右的靶子就是一枪，砰！草人标靶的头部被直接打穿。

“加了膛线之后的稳定性果然要高出不少，这个距离的子弹下坠依旧不算明显，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孩子才会射不中的吧，下意识抬高枪口了”

春田这么一说，姜寒瞬间明白了，这小伙子属于是没用过好东西，下意识用滑膛枪的设计习惯在瞄准了，加上狙击镜对他来说算是首次使用，这东西目前还不算很完善的情况下，确实会对射手造成一些困扰。

说起来这也算是他的失误，想当然的感觉只要加上瞄具，射击起来就会理所当然的更准一些，没想到这些其实也是需要进行训练的。

“原来如此，那这样，给这小伙子一批子弹，让他先适应一下吧”

拆下了瞄准镜之后，张陶芳拿着新枪明显顺畅了许多，重新装填，射击，这一次，听了春田的建议没有过多进行预抬枪口的射击效果就比之前明显好了不少，已经可以上靶了。

“这年轻人，天赋确实不错啊”

看到只是稍稍调整就能够快速找回状态的张陶芳，姜寒也是点了点头，线膛枪比起滑膛枪来说，有一个问题就是，在如今的前装药时代，线膛枪的装弹是个很大的问题，装弹速度比起滑膛枪要慢上不少，而且繁琐，只有到了子弹技术进步的后装药时期之后才会好起来，这也是早在十四世纪就已经出现的线膛枪一直到了十九世纪才开始全面列装的主要原因。

一枪接着一枪，张陶芳越打越顺手，这把新枪在他的心中评价也在不断上涨，打的也是越来越顺手，准头也在不断地提高。

“好了，可以了”

姜寒笑着暂停了这位战士的射击行动：“你打的很好，很有天分，不知道，你有没有意愿，能作为我们这款新式枪械的实验员呢，当然，这也意味着你有一段时间不能在战场上发光发热了，你能接受吗？”

张陶芳有些犹豫：“那....那我以后，还能接着上战场吗？我...我就是怕，以后不能在为了华夏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哈哈哈，你小子....”

姜寒笑骂一声：“你放心吧，这次测试时间不会很长的，就是需要你结合自己跌使用给这些工匠反馈一些问题就好，等到测试结束，到时候会把测试完成的枪交给你实战使用，到时候，可能你就要担上更重的担子了，怎么样，会怕吗？”

“当然不会！先生！！”

“哈哈哈，很好，那就加油干吧，我对你，可是非常期待的，不要辜负你的名字啊”

鼓励的拍了拍张陶芳的肩膀。

“是！”

虽然不明白自己这父亲随便起的名字有什么好值得不被辜负的，但自己被先生看重了这一点，在张陶芳的心里可是十分清晰，这足够让他兴奋到睡不着觉了，这属于光宗耀祖级别的经历了，没看边上的班长都一脸的艳羡吗？

“接下来我们要去做什么？”

安顿好之后，姜寒马上又要去处理下一个事务，当然，这些东西都记在春田的小本本上，姜寒就是一个无情的露脸工具人。

“接下来的话，因为大量的伤兵，伤兵营那边出现了不少药品不足的情况，青霉素的研发需要您关注一下，哦说起这个，您还需要去妇女改造收容所那边去看看，那边的患病女性统计终于完成了，治疗同样需要大量的药品，同时，那边也出现了部分被救助对象的心理不配合等各种问题.....”

“那，先去救助中心吧，看看那边的情况”

妇女救助中心是由之前温府的一座宅院改造而来的，规模不小，之前有人提议说这么大的数量可以放到城外去，姜寒给否了，他觉得这地方可以偏僻一些，给这些妇女们一个相对安静稳定的环境，但同时，也不能完全放去城外，隔绝和外界的来往，这些妇女是很需要感受来自外界的善意的。

因为说老实话，她们是真的处于这个封建体系之下被剥削的最底层，受着来自王权，父权，父权，和社会的压迫，她们来自于哪里，来自于如今天灾连绵，遍地起义，加上北部的清军虎视眈眈造成的无比动荡的明末社会环境，在这个环境之下大量的人口失去了自己的土地，失去了维生的能力，变成了流民，她们需要生活，就不得不从事这些非正当的职业，这个制度和环境，才是这些失足妇女产生的根源，她们与农民，工人一样，都是属于被解救的对象。

“先生，您来了，姐妹们，先生来了！快，快去通知妓子们去操场”

姜寒的行踪在事先就做过报备，工作人员们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这次姜寒的到来，不仅仅是视察，也是一次工作指导会议，来对他们目前以及未来要做的工作做一些思想指导。

“讲话的事情先不急，我先和这边的负责人碰一碰吧，之前不是说，这边妇女的患病统计结果出来了吗？具体情况如何？”

听到姜寒询问，人群中一名女子走了出来，缓缓行了一理解：“好教先生得知，小女子是改造所卫生管理部的部长，此次统计调查工作都是由小女子来负责的”

“此次我们总共检查了大概将近两千妓子，目前根据我们得到的结果，患病者占九成六，仅有极少数人并未患病，数量勉强破百，而这些患病姐妹之中，其中三成患者患有杨梅疮，一成患有淋浊，又有三成二者皆有....还有不少患有其他各类疾病的...”

杨梅疮，就是梅毒，淋浊，就是淋病，这也是古代ji女最血淋淋最真实的生活写照。

“其中不少人双目失明，被解救出来的有不少妓子因为杨梅疮浑身瘫痪，已经无药可医.....急需药品，可这些苦命人，又哪里买得起药呢？”

姜寒听得皱紧了眉头，这些古代失足女性的生活现状简直是骇人听闻匪夷所思，之前那些作品上总是将其描述的如何才子佳人，风光絜越，恨不得将其夸的无比美好，事实上呢，翻开一看，全是带着血和泪！

“那么意思就是，如今患病情况极其严重，杨梅疮与淋病又是治疗的重点....”

将近两千号的病患，着实是会让整个扬州的医疗体系压力巨大，同时，前线这个时候的压力也不小，哪怕是青霉素如今成功提取，也很难保证同时供应，不管是任何将军，任何皇帝，在这个时候都会首先选择优先军队，一群妓子罢了，让她们在后面等着便是。

“因为她们是我们的姐妹，所以我们一定要治！你们需要什么东西，大可以尽管提出来，我都会尽量满足”

姜寒看着这些围过来在这边辛勤工作的妇女工作人员们，他们有的是从姜寒的队伍中获得教育，被招募来的，有的甚至曾经自己也是被解救对象，她们围着姜寒，像是看着太阳。

“她们的病痛，苦难，是这该死的世道造成的，不是她们的过错，她们是受害者，是我们的姐妹，所以，姐妹们有病，我们必须要给与治疗，不但要治，而且要免费治，要让他们感受到新生活与新社会的温暖，花多少钱，我来给”

姜寒坚定的定下了这个主基调之后，周围的这些姐妹们恨不得当场站起来鼓掌，这些发着光一样的眼神看的春田都有些警惕。

“同时，我们也要考虑到，如今我们的医疗资源的紧缺，条件的不足，所以，治疗，在以优先治病为第一原则的基础上，要以省钱，省时，病人少受痛苦，尽量治愈，如果没办法治愈，必须要遏止传染的方针来实施，这个事情，后续我会在我们的官府工作会议上再去提一次，春田你帮我记一下”

“好的，指挥官”

春田默默地将这一点记在自己的小本本上。

“另外，后续青霉素投产的时候，也要第一时间供给这边，一定要确保救治的优先，至于义勇军那边，我会再想办法。”

“另外，解救这些姐妹，大家也要注意这些姐妹们的心思，先稳定她们的情绪，随后再对做引导，让她们理解自己的苦难，最后再去做一些技能和文化的教育”

“还有，我注意到，你们在称呼这些姐妹的时候，都是用妓子，这个称呼不好，带着强烈的蔑视，要学我一样，改称为姐妹，或者称其为学员，她们被旧的官府，旧的制度压迫，在我们这，就不能再感受这些人格上面的侮辱，你们是在我手下做事的，也一定要记住，吧所有人都当成一个人来看”

之后他又说了不少，这是春田善意提醒，他该去准备一下下次的作战会议了，才将将结束，之前忙于事务，都没有关注这方面的问题，等到接手了才发现真的是烂摊子一堆。

“讲话的事情我就不去讲了，这些东西，靠我一人来，只是杯水车薪，真正要靠的，还是同为女子的你们，，所以，各位，拜托了！”

姜寒忙着开会，简单说了两句便很快离开了，但他所说出的一切，让这些曾经焦头烂额的工作人员们，重新找到了方向。

在之后的时间里，收容所的工作人员们整理并且数次的讨论优化着姜寒的解救方案，通过无数次的实际操作摸索可行办法，同时还把之前姜寒诉苦大会那一套给带了过来，效果十分的显著。

一开始还有不少妇女表示，我哪里苦了？我穿金戴银，只是往床上一躺，就好吃好喝的，何苦之有？但很快，在工作人员对于不少老鸨的罪行公开的引导，不少姐妹引发共鸣主动讲述的感染之下，全场的姐妹都开始绷不住，纷纷上台演讲，现场哭成一片，配合之后对于苦难给予者的教育，效果尤其之好。

受到教育的不只是这些学员，甚至还有这些工作人员，她们也被姜寒所讲述的一切给重新教育并且升华了自身的想法，从来没有过有一个那样的贵人居然愿意低头看他们这些贱如泥土一般的人，除开了先生以外，又有谁会将她们当做一个人正眼来相待，真心地去考虑她们的事情呢？

他甚至叫我姐妹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