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恐惧之眼没有展开，那么这处地方对他们来说只是一处早晚会被攻破的领域。
拥有原体的帝国和没有原体的帝国完全是两码事……前者所凝聚起来的力量完全可以一拳头打死阿巴顿！
他也清楚自己这个战帅的号召力和凝聚力相对于一个原体来说是多么的微不足道，而三个原体只需要分出来一个，便足矣将阿巴顿轰散吔！！
可阿巴顿没有选择，除了迎敌他没有其他的选项。
黑色军团如今就是叛乱方的一杆旗帜，一个靶子，他战帅阿巴顿便是必须要死的那个东西！
“卡杨，我们必须要去战，因为除了战斗我们一无所有！”
阿巴顿走下了他父曾经的王座，走到了卡杨的面前，高大的阴影将他笼罩其中，用撕扯咽喉的声音说道……
“莫莉安娜的预言已经成真，我们只差最后一步就能撕裂尸皇的帝国！卡迪亚就在那里，只要毁掉他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卡杨的嘴唇微微煽动，看着这近乎疯魔的阿巴顿，悲哀道……
“不会的，阿巴顿，不会好起来的。”
“就算人类帝国下一刻就会分裂，我们也不会有未来可言。阿巴顿，一种力量，一种有别于灵能的强大力量正在觉醒……而那些原体都拥有超越你我想象的神力。”
“就算我们毁掉了卡迪亚，撕开了大裂隙，我们也只会迎来一个或者复数原体的屠杀……”
“磁场力量是吗？”阿巴顿讥讽的哼了一声
“卡杨，你真当我是个坐在马桶上的老年痴呆吗？我知道那消息，我也知道这力量，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拥有取得胜利的可能！”
说到这里，阿巴顿停下了数秒，意味深长的说道……
“卡杨，你和阿里曼去了一趟科摩罗，我听过那些恶魔说过那里发生了什么。灵族帝国，真的复辟了？”
卡杨缓缓的点了点头
“异形的帝国……”阿巴顿厌恶的嘟囔着，这个词汇的组合让他一下子就想起了曾经的冉丹
“我们可以拉拢他们吗？”
但虽然厌恶，阿巴顿仍然站在实用角度上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他其实并不介意和异形合作，他和休伦一样都是一个实用主义混沌军阀，但他换来的，只是卡杨的沉默。
不可能的，完全不可能，且不说灵族和混沌之间的天敌关系，灵族帝国就算可以合作，也应该和人类帝国合作才对。
“看起来我们的敌人又多了一个。”阿巴顿狞笑着
“很好，虚伪的尸皇和他的异形盟友要来消灭我们，这让我们的事业变得更加具备正义性……”
“你仍觉得你能获得胜利？”卡杨低吼道
“在知晓了如此多的危机，如此多的敌人之后。阿巴顿，你还想要告诉我你可以获得胜利吗！”
“因为除了胜利我们别无他法！”阿巴猛的咆哮着，他拽起了卡杨，面目狰狞的吼叫道……
“卡杨，告诉我！除了去战斗我们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在我们的服气举起反叛旗帜的那一刻，当那撕裂银河的火焰被点燃第一束的那一刻，我们还有选择吗？要么接受死亡，要么获取胜利！”
“宇宙之间早已没有了我们的容身之处！混沌也好，帝国也罢，我们只有开辟出我们自己的道路！”
卡杨默然无言，他只是脱开了阿巴顿的手，苦涩道……
“那么战帅，我可能要退出你的远征了……阿里曼需要我的帮助，我们要恢复红字的所有兄弟。以及……我要带走我的妹妹。”
卡杨不知道自己是出于怎样的心态才能开口说出这样的话，但他的确是羞愧的，非常的羞愧。
就算阿巴顿明摆着卖了卡杨一次，可对于卡杨来说，阿巴顿仍是那个曾经带他强闯科摩罗的好兄弟。
但他没说谎，阿里曼需要他，被红字坑害的千子们需要复原，而且从灵族那里做了交易的卡杨，他不能在参与到阿巴顿的远征里了。
他甚至要带走他的妹妹，如今已经成为了复仇之魂旗舰机魂的妹妹，彻底抽离出这场战争。
卡杨也不知道未来如何，因为他确定帝国不可能会接纳他。而他也无意效忠腐朽的帝国，或许他和阿里曼还有残留的千子，会离开恐惧之眼，前往其他星炬的光芒无法照耀到的地方吧。
从道理上来说，卡杨绝对是不亏欠阿巴顿的。但是提出这么个要求，卡杨却还是觉得内心羞愧。
阿巴顿眯起眼睛，他手中的荷鲁斯之爪微微摩擦着复仇之魂的地板，卡杨的耳畔传来了无数的低语，他甚至看到了一只盘旋在阿巴顿身边的，择人而噬的扭曲混沌恶魔！
“可以。”
就在卡杨准备动手的时候，他却从阿巴顿的口中获得了他难以置信的回答。
他不敢想象的抬起头，而阿巴顿只是面无表情的回应着……
“带着你的妹妹，离开我的旗舰！卡杨，你又欠我一次还不清的债务！”
“我必将会偿还这份债务，战帅。”
卡杨朝着阿巴顿微微躬身，随后失落的离开了这里。阿巴顿眯着眼凝视着卡杨的背影，眼中略过杀意。
“我已经你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背叛者，战帅。”
机械，冰冷而理性的声音在舰桥内响起，紧接着下一刻，阿巴顿面前的金属闪烁着地狱般的熔光，紧接着在无数的管线簇拥麾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怪物。
金属的躯体，怪诞而犹如一座熔炉般的头颅，生长着恶魔般向前的犄角。
他有着一对金属和齿轮组成的刀翼，左手是五把精准而锐利的工程刀具组成的利爪，左手则拿着一柄犹如战锤般的古老权杖……
他看起来像是个恶魔，但那佝偻的身体和遍布金属的样貌，显然不会是四神中任何一方的。
“瓦什托尔……”阿巴顿凝视着这个亚空间的半神，这个黑暗机械之神，灵魂熔炉之主！
他是阿巴顿在第十三次黑色远征之前就挑选好的盟友，有别于混沌四神，即便同样是神灵……瓦什托尔所代表的含义和本质依旧是阿巴顿可以信任的。
他象征着无节制发展的科技所酿造的结果，他是那些黑暗机械教信奉的主宰……所以，他比任何人和神都注重契约的践行。
当然，和他合作的另一大原因就是因为他足够的弱！
虽然代表了一个极强的概念，可是瓦什托尔依旧只是一个在亚空间中资历极浅的半神。
别说和四神掰腕子，他大概率都打不过强势的大魔。
瓦什托尔强大的从来不在与力量，而在于他的「技术」。
“卡杨是一个感性而愚蠢的人，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而已。我能换得这个本来已经不信任我的大灵能者的尊重，也为日后的可能做好准备。”
阿巴顿注视着自己的盟友平静的给出了答案，就像他说的意义，既知道卡杨不可能在留下了帮助自己，与其和他翻脸，倒不如卖个人情，这可是他跟休伦学会的。
“无所谓，但是瓦什托尔，我要的东西呢？”
“早已准备好了。”
伴随着瓦什托尔的声音，阿巴顿的面前开启了一道燃烧的传送门，他不疑有他的踏入其中……而紧接着，他便来到了一座漆黑而古老的建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