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这种事我从未听说过,你......你休要胡说!”
秦英的口气很强势。
但此时此刻,无论是谁也听得出来这只是程强罢了,她心里已是信了大半。
郦柔赌咒发誓,又通了逻辑。
将妖后为何要故意设险害她,却又屡次舍命相救的最大疑点,给解决了。同时,也将秦英心中对夏漓最坚固的信任基石破开一道深深的裂痕。
即便此刻秦英仍旧心向她漓姐姐,但怀疑已在她心灵深处如微末的杂草般悄悄滋生......
她自己都无法再像一开始那样纯粹而坚定,又何谈帮对方洗清罪名?
——呵呵。
见到秦英强壮镇定但掩饰不住内心迷茫惊惶的神情,郦柔暗暗冷笑。
这便是人心了。
“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会因为花言巧语而产生动摇。”
这是笙师的原话,笙师让她明白了人性的本质。
——等闲变却故人心呀。
一口一个漓姐姐又怎么样?
郦柔可是很清楚的,秦英对笙师倾心是从哪里开始,又是从哪里升华的。
因此......
当这份坚不可摧的信任从原点处被动摇时,以此而建立的所有情感都将化为空中楼阁,无力自摧。
——这就是笙师无法相信任何人,也不愿回应他人期待的真正原因吧。
——看太透彻想太明白,也真是辛苦呢。
所以。
就让身为弟子的我帮您一把吧,在您步入歧途的时候!
笙师。
您说过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才永远不会背叛自己。
“此言......”
“乃是真理——!”
念及于此。
郦柔直接亢奋了,那激动的模样好似最狂热的信徒......
她眼瞳中闪过一缕隐晦青芒,瞳孔不自觉往中间收缩了些,仿佛要变成一根针的形状,但很快又恢复原样。
唯独目光中坚定与兴奋的光采未曾改变。
她说出了一句击垮秦英最后坚持的话,也让场上三军将士、豪侠对妖后夏漓再无半点怜悯,心中只有除恶务尽赶紧灭掉对方的想法!
“青鳞王女虽被双凤镇压,但她本领通天、精通奇诡法术,又岂能全无自救手段?当年被封印的瞬间,她已使奇法分割自己神魂......魂化万千,逃遁我翠冷国四方山河之间。”
“而被镇压在九尚殿下的,无非一具没有意识的本体罢了。如果说其中还有什么东西,那就是两千多年来累积的怨恨与无尽恶念。”
“那些自我分割的青鳞神魂魂化万千后立刻潜藏起来,只待合适的人出现在附近便将其侵蚀,由此取而代之......”
郦柔声音洪亮,将这件天大的隐秘一一道来。
没有人打断她,所有知情的不知情的,都静静地听着。自然,前后两者的心情是绝不相同的。
“两千多年来,或暴毙或行刺或种种意外,至今已有十位前代国主血染九尚殿......我想说的是,无论制造出何种形式之意外皆是欺瞒世人罢了。”
“那十位国主,全都钟情于青鳞王女入替之人。正如当今国主这般,只可惜年代久远,记载又被刻意淡化所以不引人注意罢了。”
“......如若在场有通晓史书的大人,可细细回想史册中那几位国主驾崩的记载是否可以淡化,存在疑点。”
如此说时。
郦柔还特意看了前亚相容伯一眼。
容伯文武双全,但其最令人称道的还是博览群书,而且对古史研究至深,可以说夏雍去后,当今天下无人可出其右。
而此时此刻,容伯也是额上冷汗密密......
三军阵前,又当着天下英杰之面,秉性正直的她不会说谎。
吞咽了一口唾沫,在亦师亦友亦君臣的少主目光注视下,她刻意不让自己去想那带着一丝希望又包含着九分惶恐的眼神。
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此言非虚!”
“秦十二祖,秦十七祖,秦二十祖......他们的死因都是语焉不详,我自问对史册记载法度知之甚深,当时阅览时就已怀疑此十处被前代史官刻意作假过。”
容伯余光扫到自家少主‘蹬蹬’往后大退几步,面色苍白宛如死人。
她心中也很为之心痛。
可在大是大非面前,她为人为臣的原则不容许自己隐瞒。
“而且,在发现疑点后我立刻详细标注出来,上奏给了国主。”
“......三日后,国主宣我入宫觐见,责令不许再深究此事。当时我以为涉及到什么王室秘辛,因此不敢继续调查......不曾想,其中竟有如此缘由。”
容伯长叹一声,同时也眉头紧锁,为九尚殿下的邪祟深深担忧起来。
“天呐,是真的。”
“统共已十位前代国主驾崩在九尚殿内了么,根本是闻所未闻啊,这也太恐怖了吧......”
“可不是,只差两份秦王室的纯血,那殿内镇压的邪祟首领就能出来!”
“太阴险了,妖后竟然处心积虑至此......恐怕那些心甘情愿死掉的国主便是被这般算计的啊......可悲,可叹。”
容伯的声望可是很高的。
她这边一确认,大多数人便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