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笙笙能有什么坏心眼?
笙笙无语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万万没想到这荣殿传经还未开始,主持传经的秦师伯一开口就唤自己,而且是点名道姓的那种......
“这明显不是偶然。”
少女眉头微颦,想到李淼真收自己为徒时旁边那个欲言又止,面有愁容的季英沅......这批人不会还在纠结那什么灾厄八相红颜祸水,念念不忘要把笙笙逐出师门吧?
——真她喵的有病。
——是!就算笙笙是那什么‘桃花舞春风’之相,但笙笙只是来你家门派低调发育一段时间。都说低调发育啦我肯定不会惹事,而且我这么可爱能有什么坏心眼?
念及于此,少女心中颇为气恼。
即使清楚那姓季的是为宗门着想,也不免对其感官渐恶,因为对方已经妨碍到她的计划了,是绊脚石。
对待绊脚石,笙笙可一向是心黑手辣。
瞥了眼前排的季英沅,笙笙目光晦朔凝沉,不知其动了什么鬼主意。
此刻。
五脉师长除大师伯秦月杉独立北首高台以外,其他四人皆在高台下方左右。被点名的笙笙即使心中再不甘愿也不得不出列,但就在这时......
“大师姐。”
有人比笙笙先一步站出来,她向高台上的女修揖了一礼,问道。
“......荣殿传经为头等大事,值此庄重关头唤我那弟子却是何故?”
此人一身玄色道袍,身姿挺拔,青丝如墨。
博带峨冠,行礼时大袖飘飘,冷冽的气质中透着得道仙人才有的自在与潇洒。
这人当然是笙笙的便宜师父,预备役水友——李淼真啦。
笙笙没想到李姑娘如此护她,姓秦的大师伯啥还没问呢其就主动站出来拦下话头。这样的举动也让笙笙有点小感动,同时更加确定李淼真是外‘冷’内‘热’的技术型宅女。
而且脑子灵光,恐怕已经意识到秦月杉要对自己新收的徒弟发难,所以提前站了出来。
“哈哈,小师妹无须紧张......我听弟子们提及昨日甄选,终于有人对上了你那《伐木辞》,难免心生好奇想要见上一见。”
秦月杉被李淼真抢断话头也不气恼,言语依旧轻柔温和,娓娓解释。
当然啦。
真实的原因大家心里都很明了,这是说给众弟子听的,也是秦月杉身为大师姐的包容。她在为小师妹,及其门下的夏漓留些颜面。
总不能直说季师妹精通相术,至今相人少有错漏......她连夜找到自己与其他两位师妹准备唤醒闭关的师尊,可惜未成。
四人商量了大半夜,最终决定今日再由秦月杉复审一遍,秦月杉也精通相术,可以和季英沅互相查漏补缺,之前季英沅错漏的几次都是她从旁弥补了的,所以大家也很信任大师姐能力。
“荣殿传经此般宗门大事要紧,大师姐若想召见长笙可待传经之后。”
“......另外,《伐木辞》乃夕晴仙君与郁仙君同作,并非出自师妹之手。”
闻言。
秦月杉微叹了口气,用略显无奈的目光望了李淼真一眼。
小师妹素来聪慧,这会明显是装傻充愣,荣殿传经固然是空缨宗新收门徒后的头等大事,可一旦传经完毕那就是真真正正确认了这批门人弟子的身份。
空缨仙诀都传下去了,再想逐对方出师门必须有合乎情理的原因。
这方面无论哪个仙门都非常注重,否则没法给弟子归属感以及安全感,空缨宗自然不敢例外。
到时候再用什么‘我怀疑你是桃花舞春风之相,天生的红颜祸水,所以怕被你牵连祸事上门不敢收’这样的理由逐出弟子岂不贻笑大方?
为天下宗门所不耻。
也将影响到空缨宗的声望。
总之......
传经后想逐出夏漓。
要么夏漓弑师叛宗,残害同门等等触犯重大戒律。
要么她因天资不足或懒惰无比,纵情声色等故,在首轮宗门考核时未能入道......即,踏入问道第一境。
首轮宗考通常在入门第五年左右举行,这么长的时间都没能入道,说明夏笙笙的确是无缘仙路,朽木不可雕也。
无论个人天赋,还是后天环境与行为因素导致,这种情况被‘请’出都只能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怨不得师门。
对空缨宗声望无有半点影响!
“小师妹,你这是何必呢?”
秦月杉无奈叹气,还未再度开口季英沅却是等不得了,一脸严肃地站了出来。
她身受宗主大恩,同时也是空缨宗的执法长老,最为宗门着想。
眼见李淼真装傻心里暗暗着急,所以没忍住开了口......按她的理解,最该维护这空缨宗的其实应是小师妹,毕竟这是她们家的东西。
结果对方却偏偏因为夏漓合上了一首辞,便不顾灾厄八相的潜在危险收其入门,此刻于大师姐复查时一力袒护。
这就有点分不清青红皂白啦!
——你自家的东西你不爱惜,咱们几个师姐替你把关你还阻拦?
季英沅心里差不多便是如此念头,虽然她很喜欢自己这位天才小师妹,但涉及宗门安危之际,她也公私分明,此刻心有怒气直接站出来反问对方。
“奇怪了哉?季师姐苦苦相逼反倒问我,那师妹倒要问问季师姐你们又是何必。”
“你说的什么话?”
“什么叫我苦苦相逼!我......我这还不是为了空缨宗。”
李淼真平素都喊季英沅二师姐,此刻却改了一字。
虽只一字,但听上去却冷淡疏远太多。季英沅本就为了师父与小师妹的基业着想,此刻反倒被其埋怨多少有些委屈,声音不知不觉间大了起来。
“二师姐,我亦是为了空缨宗,长笙......她是仙道天才。”
也不知为何。
意识到四位师姐联合起来想要逐出自己新收的徒儿时,李淼真非常生气。特别是一想到长笙被逐出师门,背着行囊下山而去拖着沉重的步伐渐行渐远,那柔弱可怜又无助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