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面容虽比从前有了变化，气质也更加沉稳。

但笙笙还是能从那张脸上回忆起对方青春靓丽的模样......

是的。

来人正是她们此行最主要的目的——明初瑶！

明初瑶和晏麻衣伪装身份时所用的晏娄俪，以及龙后娘娘夏漓......乃八百年前关系很是亲近的师姐师妹，又因对宗门有巨大贡献且同一批弟子中天赋修为最高，比肩部分长老。

故称‘南怀三秀’。

所以明初瑶一过来，许多弟子都纷纷主动让行，免得阻碍人家跟龙后娘娘叙旧。

但此刻笙笙心情很是复杂。

因为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只八百年光阴流逝，明初瑶竟未能保住年轻娇美容颜，虽说眼下还算是个美妇人却已步入韶华之末。

——怎么只有问五灵华一境的修为？

以笙笙如今的感知，一眼就看穿明初瑶实力。

正是和她当年道别那会无有区别，依旧停留在问五第一个小境，唯一的差距就是比那时初入的飘摇稳定了百倍。

说来也是，这特么都在这一境界沉淀了八百年啦，能不稳么？

但认真说来，却是一种悲哀！

笙笙眼中闪过一抹沉凝，她记得问五第一小境的寿限是一千岁整，也难怪对方容光开始渐褪。

一千呀一千，放在她还是居方小喽啰的那会，这已经很了不起啦。

可现在......

眼界不同，千寿实在太短了些！毛毛雨都算不上。

——而且明师姐的道体、灵台以及神魂都无半点大洲献的气息......唔，是我猜错了么？

对于青帝大洲献，有着嫦姑煠记忆的笙笙说自己当世第二熟悉，除了青帝本帝没人敢认第一。

她确定明初瑶无有半点大洲献相关联的气息，自己是完完全全相差了，很可能大洲献的转世明琉盏还真没熬过去当初那一难劫，死在了图谋已久的恶敌之手。

堂堂帝神转世，也没能走多远。

只能说时也命也。

念及于此，笙笙心中情绪复杂难言，很是低落却又不清楚这份低落缘于友情还是往昔的亲密关系。

“猜错了么？”

姜幽一直关注着她家漓儿，这边笙笙神情微变，她立刻意识到其中因由。

笙笙也没隐瞒，轻嗯一声以作回应。

“爹爹！她不是你以为的那人转世的话女儿建议你待会可别与她叙旧哦。”

这时。

小小狐郁未央突然传音给笙笙，其说。

“......而今与爹爹有过亲近的女子皆被三姑盯上，若她根脚不厚，怕是会被三姑随手打杀，死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连埋骨的地方也没有呢。”

——嘶！

女儿不说，笙笙还没想起这茬，准备跟明师姐聊几句来着。

怎么说对方也曾对她照顾有加，算是关系很不错的同门师姐妹，也是得到笙笙认可的为数不多朋友之一。

无论对方现在修为几何，是不是大洲献转世，她都不会更改自己态度。

只不过明师姐底力不足，怕是再过个一百多年就该无了，终究不是道中长伴之友。

“哎——。”

心里暗叹之余，笙笙也采纳了女儿的建议。

赤蝉可是跟自己一路同行走来，自己经历的种种都是了若指掌。结果觉醒了前世大荒落记忆，按照对方现在的疯劲......本来没将明初瑶放在眼底，若自己此番与其一波言笑晏晏，搞不好真能害死则个。

一念至此，笙笙直接无视明初瑶对上的欣喜、激动包含着无数欢悦的眼神，仿佛瞥了一眼路过的陌生人那般。

刹那也未为对方停留。

要知道笙笙是什么演技，可甜可咸，乖巧可爱、冷艳高贵统统轻松驾驭！此刻演一个身居高位，冷漠旧友的角色还不是手到擒来。

就这么简简单单一瞥，便已让明初瑶心中所有的欢喜轰然散去。

只留下满当当的慌乱与害怕，还有那一眼难忘的冷淡！

明初瑶原本努力克制着雀跃放慢的脚步顿了顿，此刻只觉往那闪耀着无限光采的少女面前靠近一步都如此艰难......前一刻还是压抑快步，此一瞬却只觉举步抬足都如坠千斤，分外吃力。

好在她终究是太过思念对方，忍下心中一切可怕的猜想念头靠近了夏漓。

许多南怀谷弟子都知道她是南怀三秀之一，龙后娘娘旧友。

所以明初瑶靠过去时都纷纷让行，反而腾出了一条专属的空隙，令笙笙也不得不转头望去，目光与其对上。

否则就显得太刻意了些。

“这位师妹是......？”

来到南怀谷后，笙笙喊所有非长老的弟子统统都是师妹，作为八百年前的老南怀她还是有这个资格的。

当然，对明初瑶是故意的，故意装出不认识的模样。

但。

她这话一出口，就仿佛千万根钢针攒射进明初瑶那颗满是笙笙倩影的芳心。

心，变得满目疮痍！

就连此刻的明初瑶自己都没想明白，自己是如何忍住不落泪哭泣的，只是觉得灵台空荡荡一片，什么念头都没有只余一阵麻木。

麻木不知多久。

她才凝望着笙笙那双八百年未变的桃花美眸，不知带着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是卑微不自量力亦或悲苦黯然神伤......此刻她也说不清楚。

她只是问了出口......

第二十二章 神霄来人，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