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莉希雅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在笑到芽衣的眼神都变冷了之后才喘着气笑道：“那个是梅比乌斯制作的高浓缩芥末啦，只要和饮用水一比一百的比例稀释就和一般芥末差不多了。”
“梅比乌斯给林的是高浓缩芥末？这是……恨他？”
“林算是原教旨主义者，和梅比乌斯的思想背道而驰，所以他们两个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很合不来的那对。”在整蛊完后，爱莉希雅开始解答芽衣的问题，“不过这个芥末其实是梅比乌斯博士对林的温柔吧。”
“……我想问一句，前文明的温柔的含义和我理解的那个是一样的吗？”
“当然啦。”
“……”又是难以理解的解释和莫名其妙的行为，芽衣姑且当做梅比乌斯是个很爱吃芥末的人。
“林把它给你，让你带在身上，或多或少也能让梅比乌斯看到后稍微收敛一些。”
“那确实该感谢他，让我感觉自己跟带了张黄纸驱妖差不多。”芽衣压制住自己吐槽的欲望，把这管药剂……高浓缩芥末收了回去，转而问起了一些她认为关键的线索，“梅比乌斯，这个人也是逐火十三英桀之一，逐火之蛾的暗面就是她对吗？”
“其实逐火之蛾的暗面这种概括太笼统了……但基本差不多吧，芽衣你还知道什么呢？”
“融合战士编号CM-003，她也是同属于凯文、你和樱的最初的一批融合战士，而且，正是她自己创造了融合战士。”
“哇哦，连这方面都调查的这么透彻啊。”
“……除了编号，都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芽衣能记得我的话，我很高兴哦~”爱莉希雅将自己泄露信息的事一笔带过，“但说是‘创造融合战士’不太恰当呢，这项技术其实是很多人共同努力的结果。不过芽衣已经很努力了，所以不用在意这点小失误。”
芽衣犹豫了一下，看着爱莉希雅笑吟吟的面孔，她迟疑着说出了最后的结论：“从种种迹象表明，梅比乌斯和你以及林的关系都不好。”
特别是拿到手的高压缩芥末更加让芽衣坚信了这点。
“怎么会呢，我们可都将彼此视作不可替代的同伴呐。而且芽衣，你最好不要跟梅比乌斯说她和林的关系不好……额，也不要说关系好，总之最好别提他们之间的事，那是一种很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可是会受罚的。”
芽衣挑了挑细长的眉毛：“看不出来那个头盔男还会有和别人起冲突的时候，我还以为他遇到矛盾要么闭口不谈，要么转身就走。”
“不是林，是梅比乌斯啦。”
“……我越来越搞不懂你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了。”
“很好理解的哦，只不过芽衣你现在对那时发生的事一无所知，鉴于你探寻真相付出的努力，我就向你特别放送一个秘密吧。”
爱莉希雅的神情趋于平淡，她说不出是感慨还是其他的感情在声音中酝酿，缓缓说道：“最初的融合战士确实只有四人，凯文是第一个超变手术成功的案例，所以他的编号是CM-001。”
芽衣注意到了爱莉希雅的用词：“第一个‘成功’……”
“没错，第一个成功不代表凯文就是第一个接受超变手术的人。”爱莉希雅束起一根手指头，“第一个接受超变手术的，其实是林，他的融合战士编号被强制定为CM-000，原因正是他的手术失败了。”
“果然，那个家伙不是他自己说的那么简单啊。”芽衣皱起眉头，之前有过一些猜想，现在在爱莉希雅口中得到验证。
“当时林参加手术的时候还有一些小插曲呢，有人反对对他进行这成功率基本等于0的手术，但他却强行要求当第一个志愿者，现在想来还真是令人感慨。”
“有人反对？是谁？凯文？华？还是说你？”
爱莉希雅低下头，将神情藏在了刘海后面，轻轻的说道——
“是梅比乌斯。”
第三十一章 说粗话了
“现在逐火之蛾的精英数量不多，你勉强算一个，所以在你的伤势彻底痊愈之前逐火之蛾都不会同意你的任务请求。”梅比乌斯撩起耳边的耳饰，金色的漆面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她随手把杯子搁置在桌上，又从乱糟糟的文件堆里拿出一份翻看。
梅比乌斯可太清楚那些人的想法了，所谓的让林养伤不过是借口，士兵都是消耗品，从他们强行要求林去搜救梅这一点来看他们对这所谓的“精英”的态度也不过是一个高级一点的步枪兵。
之所以现在假惺惺的保护林，恐怕原因还是出在上层对梅的分歧上，林的利害关系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正处于第三次崩坏后的大功臣名望上升的阶段。
而且他们也有点摸不清林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和其他人比林过的就跟个苦行僧一样，不抽烟不喝酒生活规律精准到秒刻，不购置除生活必需品外的任何东西，从不和人社交，连内网都很少登陆，想讨好拉拢他都无从下手。
难道他真的就是个一心一意为了人类付出的圣人？可在加入逐火之蛾之前，他只是个正常的高中生，无父无母，靠打工维持生计，根本看不出来有为大义献身的觉悟。
一定是有别有用心的目的。
所以在经过一番讨论后，他们决定从林的崩坏病开始下手。
“梅和她那个小跟班最近要被调配去第五科学部进行崩坏能适应性方面的研究，你不出意外也会跟着一起去，要说最有可能研制出治疗崩坏能侵蚀的药物的地方，也只有那里了。”
梅加入逐火之蛾的时间太短，想让她立刻投身工作中还是不太合适，虽说她已经提出了一些……骇人听闻的理论，但支撑其理论的条件和实践还不够，所以在这一段时间她会在各个研究成果都比较成熟的地方进行崩坏方面的学习。
依照她的能力，不出两个月，应该就能正式开始工作，而那时逐火之蛾高层又会对她的看法产生什么改变就不得而知了。
“我也一起去？但我现在……”
林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他看了眼专心翻看资料的梅比乌斯，见她没有抬头后，他尝试着将脚尖点在地上，皱着眉头使了点力把脚掌盖在地上。
踏实的触感。
低着头的梅比乌斯嘴部弧线扩大。
林想了想，然后直接双手一撑，离开手术台站在了地上。
“……”
他向前走了几步，步伐没有混乱。
全身还是散发着无力感，但比起刚才连站着都难的状态已经好了不少，至少现在基本的行走可以达成了。
这不可能是突发的奇迹。
林看向梅比乌斯，她刚好放下手里的纸质档案，露出一个让人后脊发凉的微笑。
果然是刚才注射的试剂吗？
“肌肉萎缩对生物来说不算多么大的问题，刺激肌肉组织让其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对我来说更不是问题。”梅比乌斯的解释简单明了，仿佛那直接将成分不明的药物用于人体的行为是理所当然的。
林在原地拉伸双手测试恢复到了什么程度，问道：“副作用是什么。”
梅比乌斯冷笑道：“你当我是什么还没从大学毕业的垃圾吗？这种程度的药物还会有副作用？只不过你要是每次来都推着轮椅跟个残疾人似的，会让我觉得很烦。”
林沉吟了一会儿，抬头问道：“还有吗？”
梅比乌斯早知道他会这么问，指了指桌上装在塑封袋里的几支注射器：“每日一次，我提醒你一句，不要想着一次性使用就能治好你，我可不想再传出一些梅比乌斯实验室出品的都是毒药这种谣言了。”
林默默的收下这一袋从颜色上就全是梅比乌斯恶趣味的药剂。
那个某种意义上来说，不算谣言。
“没事的话就走吧，接下来的实验涉及到的知识不是你能帮上忙的。”
实验室里的灯光还算明亮，以白色为主色调的墙壁下却是乱成一团的资料和档案，唯有实验器材摆放平整，其他的杯子、快冲咖啡、包装袋、吃完的泡面桶甚至被褥等生活用品杂乱的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