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队员,我现在已经不会做噩梦了。”
魂正装站在摆着合影照的桌前,她凝视着那还会露出温柔笑容的自己,静静的从相框中取出相片,放进了口袋里。
“我们是不是总会在回首往昔时,感慨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
“我想我应该是变了很多,但有一点没变。”她将手掌放在脸上,模仿着相片上的自己,笑容攀上嘴角,“我是一个胆小鬼,在林队员你还在不顾一切的前进时,就已经早早的躲进了角落,害怕身边的人牺牲,害怕死亡再来夺走我的一切。”
“到现在为止,这一点,还是没变。”
“不过,我会向前走的,即便磕磕绊绊,也会向前。”
“为了你想要的保护一切,为了我想要保护的一切,就算是死亡,我也可以面对。”
“所以,你也要完成当初的诺言……”
手掌放下了。
走吧。
她低声对着心里说道。
静谧的死亡,在她的眼中绽放。
第五十一章 毁去
“有一次,我们梦见大家都是不相识的。我们醒了,却知道我们原是相亲相爱的。”
男人轻轻咏颂着诗歌,低沉磁性的嗓音如教堂中庄严洪亮的钟声。
“滴——”
他放下泰戈尔的诗歌集,拿起通讯器。
“……”把通讯器放在耳边的男人听完了报告,他在想了许久之后,才幽幽的说了一句,“不,随他去吧,你们做得很好。”
他在放下通讯器后,又打开诗歌集,在那些酸涩的文字中,寻找着什么。
半晌,他轻念道——
“我今晨坐在窗前,世界如一个路人似的,停留了一会,向我点点头又走过去了。”
……
“抱歉,久等了。”
在准时准刻的轻奏响起后,杵着拐杖戴着绅士帽的男人出现在了第五小队的面前,他充满礼貌和歉意的笑容,让本来有些许紧张的第五小队松了口气。
卑弥呼严肃的对议长道:“不,您很准时。”
“是吗?但我觉得这一刻似乎已经迟到很久了,真是让你等得太久了。”议长压了压帽檐,笑着说道。
“不会。”然而回答议长的不是卑弥呼,而是魂,她的短发被微风吹拂,面色淡然地说道,“现在请您登上运输机,让我们做该做的事吧。”
议长点点头,撑着拐杖,缓缓地从她们的身旁经过。
卑弥呼微微蹙眉,她注意到议长的行动有些迟缓,脚上的动作不太协调,那根拐杖似乎并不是装饰……
“议长您的腿是受伤了吗?”她自然不能当做没看到,保护这些高层的人身安全是她们的责任。
“不,只是老了吧。”他头也不回的说道,“人老了就会骨头生锈,肉体腐烂,大脑浑浊,我不过是走上人类该走的路,没什么好惊讶的。”
“无论我是什么身份,我是人类这一点不会改变。”
“就像一个坏人,不会因为做过一件好事,就变成好人。”
……
“你想要离开了?”
在听到林的这句话后,司帕西沉默了几秒,停下加药的手,看向林。
过了几天的时间,他的情况不见得转好,仅仅是暂时的抑制了崩坏能的侵蚀。
躯体上的变化丝毫没有,唯有精神回到了普通的状态。
“你还活着,而不是在某个火葬场或是实验台上,不是你有多么的特殊,是我在吊着你的命,离开了疗养舱你的器官会迅速失去活力,可能几天的时间就会死。”
“谢谢。”
“我不是让你感谢我,我仅仅是在陈述事实。”
“我有一个想见的人,还有一个想问的问题。”
“……”
司帕西的表情有些微妙,当中不乏……惊讶。
“很重要吗?对你而言。”
“我不知道。”
“……”
“不,很重要。”林认真的回答。
……
“苏,你不休息一下吗?”法尔主任把一管热咖啡放到了苏的桌上,但对方只是有气无力的看了一眼,没有伸手去拿的意思。
“休息吗……但是病人的病情集体加重,这种异常现象怎么让人安心休息呢……”苏叹了一口气,对名单上的重症患者忧虑无比,“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法尔主任倒是不客气的打开咖啡喝了一口:“有一个坏消息,也只有这一个消息。”
“什么?”
“不只是崩坏病患者,也不只是我们的医院,在其他地区的病人都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病症加重的状况,而且找不到病因。”
“……”
“苏,虽然这句话不该由我这个医生说出来。”法尔主任的手掌逐渐捏紧,在咖啡罐子上留下了一道道皱痕,“但现在发生的事,很可能已经不是我们能用医学解释的情况。”
“但是……”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