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发少女站起来，帮他整理好了领带，满面笑容的望着他。

“未婚夫少年，你现在很像向我求婚的时候哦。”

“……呵呵，那希望我这次，不要再被拒绝了。”

也许正是从那时候起，他的恋人就不再是某一个人，某一个个体了。

他“应该”“必须”去爱着所有的人类，他的恋人是全体人类，为了保护他们，他会像那个雷鸣交加的长空市里保护粉发少女一样伫立在他们面前。

在每一个选择踏出步伐后，都不再会有回头路。

不过，他总是会回忆起很多东西，不是自己在保护人类时开发出各种武器和科技时人们的欢呼。

而是在某一个微风和煦的早日，他坐在草坪上，享受着晨风。

第五十三章 一场手术

“风之律者讨伐完毕，尸体在进行隔离后将会运送回总部。”

指挥室的众人如释重负，人类与崩坏的第二次战役竟比他们想象的更加轻松的就结束了，所付出的不过是第一次崩坏的十分之一都不到，那恐怖的律者就被先进的崩坏能武器给杀死了。

一想到这他们不禁将敬仰的目光投向那个年轻的背影，他此刻却没有任何的松懈，仍然一脸严肃的指挥着战后的工作，直到一切都彻底妥善之后他才面无表情的放下耳机，走出了指挥室。

至于指挥室里响起的掌声，他罔若未闻。

一直一路回到他的房间里，他才冲进厕所，掀开马桶盖——

“呕——”

吐了。

他脸色苍白的靠在马桶上，恶心的反胃感让他的喉咙和肚子都一抽一抽的，大脑无法思考，耳朵也听不见声音，能够看到的也只有扭曲变形的画面。

他摇摇晃晃的想要站起来，但是……

“呕……”

他今天没有吃饭，吐出来的全是他在指挥时喝的水。

全身都在抽搐，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Lin？Lin！”

一个人在厕所门口看到他立马冲了进来，抱住正在疯狂地抽搐的他，轻轻地拍在他的背上。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在她的温声细语下，他逐渐停止了那如同着魔了一般的情况，最后眼中恢复了清明，瘫软的倒在她的怀里。

压力。

人类的生死掌握在他的手上，他不但要承受这份压力，并且还要迅速果断的做出判断，那种难以形容的压抑仿佛要把他撕碎。

他享受着这独属于二人的安宁，过了许久，他才悄然低垂眼帘：“……又有上百万人死去。”

律者在出现的那一刻，引发的大型崩坏让死亡人数成为了一个夸张的数字。

“你没办法救所有人，这不是你的错。”粉发女孩宽慰的轻抚他的后背。

“但还有很多的士兵，他们也死了。”他嘴里满是苦涩，“他们的生命被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葬送，只是为了能够杀死律者。”

“可是你还是带领人类赢得了胜利。”

“胜利？律者是人类转化而来的，从出现律者开始，就意味着已经有人牺牲，而我们要杀了曾经的同胞……谈何胜利呢……”

他似乎能够听见那些人临死前的哀嚎，不……他们大多数人甚至来不及发出死前的哀嚎，就被飓风撕碎，而他则是冷冷的站在屏幕前，看着这一幕。

在那一刻，他仿佛成为了律者，亲手杀死了这些人。

“休息一下吧，Lin……”

粉发女孩静静地拥抱着他，感受他心脏的跳动和体温。

“不……还有工作……律者的尸体和律者核心……”

他推开女孩，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走向门口。

粉发少女伸出手，却没能挽留他的背影。

……

他站在手术台前。

惨白的手术室就和被绑在手术台上的女人的皮肤颜色一样，粗壮的青筋冒出，被绑住四肢堵住嘴的男人拼命的想要挣扎，却在约束下无济于事。

恐怖的切割器具正摆放在一旁，闪烁着寒芒。

但真正令女人恐惧的，不是那些危险的工具，而是他的眼神。

犹如注视着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体，既不怜悯也不鄙夷的眼神，公正的看待着包括他自己的一切。

女人，是他的助手之一，他们总共三人既是他的学生，也是他的助手，从接触开始，已有足足三年的时光。

“老师，真的要这样做吗？”另外两名学生，站在正穿戴着防护器具的他身旁，已是穿戴整齐，瑟瑟发抖的向面不改色的他问道。

他没有因学生饱含犹豫的问题而停下手，简单直接的消完毒之后，他拿起一旁的切割刀。

“律者的诞生是否会有征兆，崩坏是否会有意识的挑选律者的素体，以及崩坏又是否会提前让律者诞生。”他冷漠地注视着手术台上还在扭动身躯的女人，“这些问题的答案，对人类很重要。”

“可是她还没有变成律者啊！”

“在进入第三次崩坏的废墟时，残留的崩坏能在向她聚集，这一点和律者诞生一模一样，而那些崩坏能并不足以完全产生一个律者，所以她才是这幅有意识的死士的样子。”

他毫无怜惜地的说道：“若是有足够的崩坏能，或者下一次大型崩坏爆发，他就有可能会成为律者。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研究他，以及实验崩坏会不会为了他提前爆发大型崩坏。”

这个人疯了吗？

学生们不约而同的想着。

他就像是没有人性似的，分析着如何把一个还保留着人类意识的人给解剖研究了，还有试探大型崩坏会不会提前爆发？

要是真的提前爆发了，那他们不就是离得最近的人，被崩坏能当场侵蚀而死吧。

“老师，求你再考虑一下吧，她一定还有救……”

“我们不是要研究怎么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