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几次往世乐土的环境剧变的芽衣现在敏锐十足,正当她打算进一步观察时,在那犹如无限延伸的尽头,传来了空灵的声响。
“芽衣,『请』过来吧。”
这个声音在响起的一瞬间,芽衣本来警惕的意识就一下子失去了警惕性,有一股莫名的魔力让她抬起腿,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前进。
这里,究竟有多大?
在铁栏的后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这片空间就像是“林”的那个无限延伸的空旷世界,恰巧是铁栏的存在,将本来“无垠”的世界,约束成了这么一段笔直的路。
走了大约五百米,芽衣来到了那个人的面前。
这段路她有些记不清是怎么走的,只感觉自己一味的向前,没有任何多余的感觉,甚至每一步的距离都是一样的。
在终点牢房的背后,一双交叠的手,置于大腿之上,显露于唯一的亮光中。
那双手很美,不掺任何的瑕疵,如同白玉的雕琢,光是放在那里,就足以吸引人的注意力。
所以自然,芽衣不会注意到其他“不正常”的地方。
“你是谁……”芽衣不知不觉就蹲了下去,与坐着的修女处于同一水平线上。
一双惊心动魄的冰蓝幽深的眸子,在黑暗中静静地与她对视。
“我是……阿波尼亚……芽衣……初次见面。”
“阿波尼亚……”
听到这个名字芽衣一个激灵从似梦似幻的迷糊中惊醒,她当即惶然地扫了一眼周遭:“你——”
“『请』不要害怕……芽衣……”
当那个“请”字说出口之后,芽衣的意识再度陷入某种清醒又模糊的状态中,她意识到了不对,但她却又下意识的相信了阿波尼亚的话。
“你是因为……林……才来到这里的……对吗?”
“不是我来到这里,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才对……”芽衣摇了摇头,她似乎很想摆脱什么,可意识的问题又岂是那么容易被发现的,“你有什么目的……”
“只有真正想见到我……才能够来到这里……”阿波尼亚温柔的话语如春雨般落下,“这也是……我所看到的……相逢的……命运……”
“命……运?”
不算多么陌生的词,但却听上去格外的荒唐。
“在那件事之前……还是让我把‘戒律’交给你吧……这也是林会把那个给你的……原因吧……”
……
“额……”
芽衣头疼欲裂地从沙发上起身,而一旁的帕朵赶忙泪眼汪汪地扑到芽衣的身边。
“呜啊!芽衣姐,你总算醒了!”
“帕朵?我这是……怎么了?”
芽衣一醒来就看到帕朵这个哭丧似的样子,她懵然地呆坐在原地,隐隐作痛的大脑还在提醒着她去回想。
“你突然就晕倒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我的带路费和照顾费可就没人给了啊。”
“……”
芽衣捂着额头,她似乎已经有了一些印象。
十字架吊坠,失去意识,至深之处,阿波尼亚……
记忆的画面如一道道浪潮冲击在她的大脑上,她的意识立马清醒:“阿波尼亚!”
“诶?怎么了?怎么突然……”
“我见到了阿波尼亚!她对我下了精神暗示!”
芽衣不傻,她在学术上可以说是个天才,如果没有发生第三次崩坏她可能会去当一个科学家,和阿波尼亚短暂的会面让她察觉到了其中不同寻常的部分,并判断出来阿波尼亚对她下达了精神暗示。
一听到那个“请”字,她的意识就模糊了,无法拒绝阿波尼亚。
“阿波尼亚姐吗?她确实是和意识相关的……”
“……”芽衣在彻底成为雷之律者后第一次感受到“屈辱”,哪怕是凯文、千劫和林都没有给予她足以让她感受到屈辱的挫败感,而阿波尼亚竟然把她当做提线木偶一般操控。
逐火十三英桀的第三席吗……
就在芽衣适应阿波尼亚最后给予她的“戒律”刻印带来的效果时,本来属于林的“无名”刻印此时突然发挥了作用,将那些混乱的碎片化的记忆梳理完全,将头疼一扫而空。
“还有这种效果吗……”
意想不到但不算差的情况令芽衣调整好了状态,转头就向帕朵问道:“帕朵,你还知道阿波尼亚的什么事吗?最好还是和林有关的。”
如果阿波尼亚和梅比乌斯、千劫他们一样,都是往世乐土中不可控的因素的话,那芽衣的处境就要更加危及了。
“啊?八卦吗?阿波尼亚姐和林哥的?”
“什么都好,快点说吧。”
“额……也不是不能说啦……”
芽衣一听帕朵这句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拿出自己在乐土中收集的货币,帕朵两眼放光地盯着那一袋沉甸甸的发出金属碰撞声的货币,差点流口水。
“等一下,你先说。”芽衣深知手上的这些东西是有去无回的,所以保险起见她决定让帕朵先把她知道的说出来,“你知道阿波尼亚的能力是什么吗?”
“呜啊……”眼见到手的鸭子快飞了,帕朵挠了挠头发,想了想,“阿波尼亚姐啊……其实我们当中只有阿波尼亚姐的能力最神秘,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她到底能做什么,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芽衣抓出一把货币,勾引帕朵开口。
“只不过逐火之蛾里的很多人都怕阿波尼亚姐,连凯文老大都很少会去找阿波尼亚姐,一方面她在至深之处也确实不好找,另一方面……去了至深之处的人似乎都‘变了’。”
“变了?”
“嗯,我也说不上来是哪里变了,在只有我们十三个融合战士的时候,剩下的普通士兵都去见过阿波尼亚姐,只有林哥从那里出来的时候没有那种感觉。”
只有林……
“哦对了,阿波尼亚姐是因为林哥才成为融合战士待在至深之处的,被带回逐火之蛾的阿波尼亚姐差一点就要被处死了,是林哥东奔西走的为她求情才救下了她呢。”
“求情?”
这个跟某个人完全不搭噶的词,出现在了帕朵的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