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直白一点就是……别来烦我。
“好吧好吧！你就当我是在等你可以吗！”千栖自暴自弃地抓着头发对林大喊，“你也太别扭了！平时你都是这样子跟别人来往的吗！”
……
之后两人去了千栖的房间，之所以没去其他地方和林的房间，理由是千栖说不想走太远和去林的房间太危险了。
她似乎不明白在密闭条件上，只要林真的有歹心，她的房间和林的房间其实一样危险。
“随便坐吧，要吃点或者喝点什么吗？”
千栖的房间是林见过的总部最另类的一间，里面贴满了密密麻麻的海报和便签，混乱的字体揉成一团，光是看上一眼都让人头晕眼花。
还有数之不清的千栖的“个人爱好”。
简直就是拥挤的代名词。
“不用。”林坐在了一个规矩的位置，左右两边摆了模型和布偶，把他夹在中间。
千栖甩过来一条口香糖：“我也就客套一下，我也只有口香糖和可乐。”
此时，床上的电子钟，刚好走过午夜十二点。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普通的普通
“老实讲我一点都不想跟你聊我的过去，简直挫爆了，所以就略过交心的部分吧。”
“……”
以这句作为开场白，林认为已经可以散场各回各家了。
也不知黑客少女是不是真的打心底地恨他，从见面开始她就没说过一句好话。
当然，也许是再怎么恨他，被憋闷了的千栖也想找个人聊天，毕竟在林的认知里，能够跟千栖这种类型合得来的在总部几乎没有。
他自然也不属于其中之一。
“就算已经在加入之前就大概浏览过了你们这群偏执狂的资料，但在实际接触后我才发现我还是低估你们了。”千栖一边吐槽一边打开一罐可乐，“你们就是变态集合体。”
“到底要多扭曲的组织才能让你们这些人齐聚一堂，你知道我在发现这里堪比精神病院的重病房的患者被关在一起的时候有多绝望吗？”
“我可是正常人啊，跟你们待在一起的压力也太大了。”
“……你在撒谎。”
林冷不丁地戳穿了她的谎言。
早在他把她带到第十九支部之初，她就已经承认过自己是故意被抓加入逐火之蛾的。
“撒谎？不不不，你似乎误会了什么。”千栖把可乐倒进嘴里，咕噜咕噜地咽下一大口，碳酸饮料释放的气体让她打了个嗝，“这是两码事，我一开始是打算加入逐火之蛾，只不过不是通过那种方式，我都自建好了一个身份，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来。”
确实，千栖的MSA-999编号是她自己创建的。
千栖无奈地摊手道：“毕竟让人察觉不出异常的最好方式就是‘显眼的普通’。”
“显眼的普通？”林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概念。
“人和人接触时会自动给对方打上标签，这种标签既是一个人的突出部分，也是一个人的平庸部分。而被打上普通这一标签后，只要做出一点出格的事都会很容易被察觉，所以我认为在一开始就给予别人一个特殊的印象反而是隐藏的方法。”
“在我建立好身份之后开始与逐火之蛾的人接触，给所有人看我愿意给他们的看的标签，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融入其中。”
“可现在我已经被打上了‘被抓来的入侵者’的标签，我想营造的任何人设都会在此标签下灰飞烟灭，其他人只会把我当做一个对逐火之蛾的怀有恶意的劳改犯。”
这算是在解释她为什么不受欢迎吗？
说到这里，千栖都还只是在发牢骚，她似乎只想找林吐一下苦水，暂时听不出来有其他的含义。
……但那只是对其他人而言。
“那你在一开始想要融入逐火之蛾的理由是什么？”林注视着无聊地晃着易拉罐里的可乐的千栖，“把自己伪装成‘普通’的原因是什么？”
“嗯……我想保护人类？”
“……你不是那样的人。”
“话也不能那么说，想要骗过别人，首先要做的就是骗过自己。不想保护人类的人无法加入逐火之蛾，那我骗自己想保护人类不就可以加入了吗？”
她在转移话题。
本来只是打算随便应付一下的林，此时却逐渐的严肃了起来。
千栖没有发现林头盔里的视线的改变，仿佛在亲吻的将嘴唇粘在了易拉罐的开口上，享受着碳水的快乐。
“不过和你们这些重理性的家伙不一样，我更重感情。但我挺期待要是你们的理性和感性被放在天平上进行比较时，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倘若有人能为了我放下理性，那我肯定会感动到哭啊。”
“毕竟嘛……比起骗别人，人类更擅长骗自己啊。”
不知是怀着什么样的感情，千栖露出了一个林看不懂的笑容。
……
千栖。
林在调查一个人的时候往往会从名字开始，这个充满了极东风味的名字已经决定了她的出生地。
假名的可能性也有，人的嘴没有限制必须说实话，对一个狡猾奸诈的黑客留个心眼总归是没错的，不能排除假名的可能。
事到如今他才从头开始调查千栖是因为今晚一系列的特殊状况。
“……”
林无法形容那是什么感觉，整个人的知觉犹如卡碟的DVD播放机，让他不由自主地开始注意身边一切不正常的事情。
仿佛有人在他耳边低语，催促着他去做什么。
既然千栖是梅决定招揽的人，那梅应该早就调查过千栖的身世，不过哪怕是梅也有百密一疏的可能性。
在没有开灯的资料库里，林将身份卡插入读卡机中，扫描完指纹和瞳孔后他进入到了全世界最大最全的知识库，以他的权限目前无法查看队长级以上的资料，不过想要调查一个黑客已经绰绰有余。
甩出残影的手指在触屏上移动，他越发娴熟的适应身体，相信再过不久他就能彻底回归到正常。
数之不清眼花缭乱的文件林一扫而过，瞳孔像是摄影机的镜头快速地聚焦自己想要的部分，有关于MSA-999和“未署名黑客”的文件被他打开放大，呈现在眼前。
然而让做好心理准备的林没想到的是，千栖的资料很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