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如珩,羽衣昱耀。人如其名。
三十多岁的男人,像经了岁月的老玉,温润,沉淀,越看越耐看。
男子抬起头,看着两人微微笑了:“二位,请坐。”
语意雍徐,神色从容,果真是常千佛说的“姿仪出众,雅量非常”,通身的大家气度。
伺立一旁的丫鬟上前为二人看座,又奉上热茶。
温珩目光自穆典可身上扫掠过,很轻很快,却不知为何,给人一种感觉,好似他这轻飘飘的一眼,已将人烙入脑中,拆骨剥皮,看个透彻。
“这位是四小姐罢?”
温珩微笑道:“久闻小姐大名,今日一瞻风姿,果真百闻不如一见。”
常千佛下拜帖时并未提及穆典可,温珩只看了她一眼便确认身份,可见眼光毒辣。
这话不知是褒是贬,穆典可不知如何接,亦不想接,嘴角噙了丝薄笑,颔首垂目,当是应了他这话。
温珩又笑道:“常公子心系家国事,悯恤苍生,实乃国之福祉。”
离小土坡不远的地方,傍城墙根停驻着一辆典雅华贵的玉青色高大马车。
车帘斜钩,半遮着车厢里一条暗红色的六足刻花小几,小几上置着一只红泥小炉,正咕嘟咕嘟地煮着雨前茶。
一个身穿石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端坐小几后,气质温润,沉静如玉。
正是那位借出彩鸟的温家家主温珩。
老管事温椽欣喜地笑:“本来只是瞧这些鸟儿羽毛鲜艳喜庆,买来驯养着,没想到派上大用场。回头跟老夫人说上一说,她老人家管保乐得合不拢嘴。”
温老太太最爱听吉祥话,若是将这些立下大功的“神鸟”送过去,老太太一准高兴。
温珩微笑:“那就派个会说话的,送去颍川吧。”
目色遥远,落在空空的白云天际,也不知道越过白云落在了何处。
温珩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这种情况倒是少见。
老管家心中纳惑,却并没表现出来,笑呵呵应下。
温珩稍微往车厢里挪了挪。这便是要走的意思。
温椽抬手放下帘子。
车厢内檀香袅袅,长几上一张琴,一卷书,一清茶,禅意盎然。然而主人的心思却遗留在红尘。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芳泽无加,铅华弗御……奇服旷世,骨像应图……”
温珩微阖双目,食指轻轻叩打着案几,低声吟哦:
“神光离合,乍阴乍阳。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
车厢摇晃,悬在腰际的玉佩轻轻晃荡着碰撞一起,发出细碎而清晰的叮叮磕碰声,响连一路。
“……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
温家的马车缓缓驶进城门,从人们面前行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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