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良心话,这一次柴丽珊原来并不打算干涉的,除非是有人诚心找不自在,就像是眼前的邬大少。
这厮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先前差点蛋碎一地,就该有某种觉悟的,还敢搁这臭显摆。
一念至此,那股想要揍人的冲动,就愈发的强烈了
她一直在不停的告诫自己,忍住,忍住,但还没等到最后,就真心忍不住了。
当下,柴丽珊也不废话,玉臂轻舒,一把就抓住了小秀才,硬生生从他怀里拖了出来。
底下的那夺命一脚,随即就跟了上去,却被早有防备的邬非鱼,轻易躲了过去。
不过,看在是自己挑事在先的面子上,这第二脚嘛,暂时就免了。
邬非鱼倒是问题不大,正在意乱情迷的苏卿怜,可就惨了。
她又被吓了一跳不说,这一下拖拽力量还挺大,差点就要摔一个跟头,勉强撑住了趔趄的身子,一脸哀怨的看着柴丽珊。
那娇娇怯怯的模样,就像是一枝风雨中的小雏菊,让人不忍伤害,只想要捧在手心,呵护一番。
她有些懵逼的问道:“姐,又怎么啦?”
假小子翻了翻白眼,一把搂过来说道:“你这个‘哥哥’有病,离他远点。”
有病这个词儿,用的是极妙,可以有很多种解释,就无需一一列举了。
邬非鱼在旁边狠狠吸了一口气,不免有些后悔,方才就不该做那烂好人,等道姐俩都入港之际,直接一勺烩了算逑。
好心拉你一把,反倒红口白牙的说哥有病,咱们三个人,就属你病得最厉害,也最邪乎。
自己掰着手指头算算,打从跟着哥出门以来,干过几件正经事?
动不动就家暴不说,居然还敢跟自家领导抢女人,有你动不动就拆台的下属,又如何才能壮大后宫,哦,不,壮大山庄呢?
眼下把一个好端端的小姑娘,直接带跑偏了,差一点就被掰弯了。
幸亏哥哥及时出手,才能挽救这只迷途羔羊,要不然,就白瞎了这个小秀才了。
刚刚在天字一号的表演,哥就很累很委屈了,若不是你这个野丫头故意找事,说不定早就跟小秀才找地方谈人生谈理想去了。
现在倒好,自己不玩还不让哥玩,到最后羊肉没吃到,还惹了一身骚,真特么的晦气。
所以说,当个领导也很不容易啊,除了面对敌人的刀枪剑雨,还要防备自己下属不定时的暗算。
三个人一时无语,面面相觑,伫立于空旷无人的街道上,夜凉如水,呼吸可闻。
在这一刻,小秀才媚眼流波,娇颜素雅,含羞而立,人淡如菊,看着就让人心疼。
此时邬非鱼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蹦出一句诗来: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不过,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实在没有空再浪漫下去了。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苏小妹先别回去了,沈辰宇已经安排好了客房,就在那里跟你柴姐姐凑合一宿吧。然后让他们找个人去跟家里打个招呼,免得担心。”他有条不紊的布置道,“小柴妹妹,哥还有一点尾巴需要处理,就不要管我了,办完了自会去找你们。”
柴丽珊点点头,知道他确实有事要办,也没问要去干什么,丝毫都不担心再回身后的倚红院。
一个能带着自己女人逛窑子的无耻之徒,想要去寻欢作乐,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借口。
但是,同样的话落在苏卿怜的耳朵里,就不一样了。
她娇躯一震,花容微微有些失色,讷讷问道:“邬大哥……你这是……咱们不一起走么……”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虽然早就知道分别难免,但真的事到临头了,还真的有些失落。
“只是去赴一个约会,早就说好了。”邬非鱼怜惜的看着她,“有什么事就找柴姐姐,她会帮你解决的。”
他倒是云淡风轻,但是,苏卿怜看着眼前洒脱不羁的‘哥哥’,忽然有些伤感,生出珍惜眼前人的冲动。
既然离别在所难免,即便更过分一点,想必也没人笑话自己。
邬非鱼刚转过身来,想要跟柴丽珊单独交代几句,没想到苏卿怜突然鬼使神差的伸出手,一下子就抱住了他的后腰。
这个饱读诗书的小秀才,也确实有点闷骚的潜质,早就厌倦了孤芳自赏,宁愿零落成泥碾作尘,也希望还有暗香残留。
她表现得很勇敢,这一晚上经历了太多令人无法置信的东西,如今只不过是一个拥抱,又算得了什么呢?
完全看不清将来会有什么在等着自己,只想活在当下,而一旦心结打开了,整个人也就变得率性起来。
什么三从四德,什么伦理纲常,什么俗世礼法,全都和自己的理智一起,化作了一片片的碎片,消失在这个黎明前的黑夜里。
这一刻,苏卿怜不想再虚度自己大好的青春,不想再自欺欺人,不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