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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得到?答案, 令黎既遗憾, 却也?释怀。

仔细想想,她之所以会失了所有关于他的记忆, 想来应当?就是自己的选择吧。或许六百年前,正是因为?无法承受失去他的痛苦,所以她才会自己抽出那一段记忆?

但这也?太懦弱了,都不?像她了……她问:“我的记忆是我自己抽走的吗?”

竺宴眸光寂静:“嗯。”

令黎便不?再问下去。

虽然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她并不?想再执着于过去。还是多花点心思想想怎么?才能从孟极口中?问出一枕槐安图的下落吧。

但越想越觉得没什么?希望,直到?回到?交觞,也?没什么?头绪,反而还遇见了更现实的困境。

章峩和昆吾两大仙尊到?了,带来了许多弟子,浩浩荡荡,十分气派,几乎占满了整个山头。

隔着老?远,令黎就感觉到?了交觞上下剑拔弩张的气氛。仙门弟子肃然持剑,长?风将他们的衣袍吹得猎猎。

她走在前面,两派弟子一开?始没看到?竺宴,拔剑拦了她的去路。直到?见竺宴出现在她身后,方才哆哆嗦嗦跪下,膝行着朝两侧让开?去路。

令黎和竺宴回到?主?峰,还未进?殿,便听见里面传来争吵。

“望白仙尊,厌存仙尊,两位或许有所不?知,我在交觞就是个管账的,其?他事情一概不?管,两位冲我一个账房发火也?是无用,还是稍安勿躁,待我们令黎仙尊回来了,你?们有事亲自同她说。”

望白:“无漾,你?此时撇得倒是干净!她一个木头精,若不?是你?写书颠倒黑白,让六界误会,何来她今日鸠占鹊巢?还黎黎仙尊?哼,也?不?知她哪里来的脸,一个毫无神?力的木头精,竟也?敢以仙尊自居,将境尘放在何处?又将本尊与厌存仙尊放在何处?”

厌存:“正是!便是境尘毫无担当?跑了,仙界还有望白仙尊与本尊,她一个木头精自居仙尊,可问过本尊、问过望白仙尊了?”

两大仙尊气势汹汹,归根结底就是对交觞白白落入了令黎手中?不?满。

要知道,从前境尘在时,仙界三大仙门,交觞居于首位。如今境尘忽然不?明不?白地带着交觞弟子跑了,这么?大个仙门忽然无主?,俨然天上落下个天大的馅饼,结果这个馅饼谁也?没分着,却就平白落入了一个来路不?明没什么?神?力的木头精手里。

章峩和昆吾怎么?想怎么?不?服气,这才声势浩大前来,兴师问罪。

却不?想还未问出结果,就听殿外传来一句:“那两位仙尊来这里闹事,可先问过本君?”

望白与厌存背脊一寒。

殿外,竺宴淡淡看着两人,惊世风华的一张脸,神?情漠然,不?怒自威。

他的身旁,正站着他们口中?的黎黎仙尊。

去年刚从燃犀镜中?捡回一条命,两大仙门如今元气大伤,都收敛了许多,连忙朝着殿外跪地,毕恭毕敬行礼:“拜见君上。”

竺宴却未进?殿,反而视线落在主?殿上方的牌匾。

这里原本叫空明殿,如今已换了名字——破颜。

破颜,开?花之意。

竺宴喉间发出一声轻嗤,转头看向令黎,慢条斯理道:“破颜?你?对开?花还真?是千年如一日执着。”

令黎干巴巴地笑了笑:“也?不?全是……这里原来叫空明殿,空明为?天,太神?圣了,我高攀不?上,还是开?花比较适合我。”

竺宴似笑非笑看着她。

令黎硬着头皮道:“你?若是不?喜欢,我这就让人换回来……无漾!”

无漾:“……”

就是说,他堂堂青丘族长?,在交觞生生将自己混成了打杂小厮,连换个牌匾的活都是他的!

竺宴淡道:“不?必了,如今你?是交觞仙尊,别说是一块牌匾、一座殿名,便是你?将交觞仙山炸了,将交觞水填平,也?是你?身为?仙尊的权力,本君不?会插手。本君给你?的权力,谁若置喙,便是与本君为?敌。”

竺宴视线淡淡扫过跪地的望白与厌存。

望白和厌存头压得低低的,盯着地面。

竺宴又徐徐问:“两位仙尊,可接过本君神?谕?”

望白与厌存一僵,点头称是:“三日前,已跪迎君上神?谕。”

燃犀镜中?损兵折将,早已将他们的风骨也?彻底折去。此时做小伏低,丝毫不?敢忤逆魔君。

然而话音刚落,一阵强大的力量骤然向他们直击而来。

“砰!”

“砰!”

接连两声,二人被打飞出去,重重撞上破颜殿上的柱子,又掉落在地,口吐鲜血。

竺宴居高临下,慢条斯理反问:“既接了本君神?谕,那二位今日来此处做什么??”

望白与厌存被竺宴如此不?费吹灰之力的一掌重伤,心下发凉,更加明白双方神?力是何等悬殊,当?即不?敢再说什么?,只伏地认罪:“君上恕罪!”

“说得不?错,你?二人的确有罪,阳奉阴违抗旨之罪。”竺宴看向无漾,“你?说,忤逆本君,应当?如何处置?”

无漾跟随竺宴万年,深谙君心,立刻道:“削去仙籍,打落凡尘。”

无漾说着,看了眼令黎:“另择贤良统领章峩与昆吾。”

令黎接收到?无漾的目光,顿时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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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的那个贤良……该,该不?会是她吧?!

不?……

“允。”

竺宴说着,抬手便要削望白与厌存仙籍,将二人打回凡间。

令黎震惊地看着他,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天地间至高无上的权势和力量。

之前的相处,或许因为?燃犀镜中?太过熟悉,即使出来,她也?常常失了分寸,甚至还曾动手打过他。然而此刻她才真?切地感受到?,他是天地共主?,是说一不?二的君上。

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他想要谁生便要谁生,想要谁死便要谁死。

这样的距离让她震撼且迷茫。

与她一样震撼的还有一向跋扈的望白,竟呆呆跪在原地,也?不?知是否威压之下,他彻底失去了反抗之力。

还是厌存及时反应过来,生死关头,连忙膝行两步,争辩道:“不?,不?!君上误会了!我与望白并非抗旨前来闹事,实则全是为?了黎黎仙尊的安危而来!”

他如此一说,竺宴掌下白光停住。

他看了眼令黎:“哦?若说是为?了黎黎仙尊的安危,那倒是本君错怪你?二人了。”

站在他身旁的黎黎仙尊:“……”

即使到?了今日,她听见“黎黎仙尊”四字仍旧会有那种头晕脑胀丢脸丢得想原地昏过去的感觉,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个仙尊一个魔君却竟能如此面不?改色地说出来。

他们可是曾刻意修炼过增强脸皮的功法?

厌存忙道:“不?不?,是我与望白仙尊未说明白,才让君上误会。”

厌存看向令黎:“黎黎仙尊,我早前听望白仙尊说起,你?如今毫无灵力。”

黎黎仙尊膝盖疼得厉害,连忙摆手:“厌存仙尊不?用这么?客气,还是叫我令黎吧。”

“叫令黎仙尊。”竺宴看向令黎,不?轻不?重反问,“你?也?想抗旨吗?”

想到?抗旨要被残忍地削去仙籍,令黎立刻惊恐地摇头。

“是,君上。”厌存继续道,“令黎仙尊如今全无灵力,虽说灵力不?是做仙尊必须的条件,但仙神?两族,百年过后,容颜便全靠灵力维持,灵力高强,容颜自可长?长?久久维持年轻。如今令黎仙尊飞升已有一百年,仍旧没有修炼出灵力,之后若再无灵力滋养,只怕容颜会急速衰老?,再过百年,连命星也?将陨落。”

令黎心头一跳。

厌存说得不?错,仙神?两族,容颜靠灵力维持。这也?就是为?什么?燃犀镜中?,当?尊后后期压不?住魔脉之时,会满头白发,流露出老?态。

不?仅容颜,连生命也?是靠着灵力维持。神?族生命漫长?,就是因为?他们的神?力最为?强大。

她之前一心只想着躲避天罚,竟忘记了若是一直没有神?力,不?待天罚下来,她也?会自然地死去。

她看向竺宴。

这就是为?什么?他之前说,若是再找不?到?一枕槐安图,她命都没了吗?

竺宴手中?白光敛去。

无漾看在眼里,心下明白,这厌存生死关头一语中?的,竺宴也?没了杀他的借口。

无漾问:“那厌存与望白仙尊前来,想必是已经?想出办法了?”

厌存哪里想出什么?办法?不?过是求生本能。但骑虎难下,此时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他一咬牙,点头道:“不?是什么?好?办法,但也?是我与望白仙尊的一点心意。”

他看向令黎:“我二人愿每人渡千年修为?给令黎仙尊,助她统领交觞。”

望白闻言,猛地抬头。

令黎也?是猛地抬头。

这,这么?下血本的吗?!

但其?实她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她如今正愁没有神?力。燃犀镜中?,章峩和昆吾还险些杀了她,此时他们一人给她千年神?力,也?是她应得的,就当?做是他们给她的赔罪了。

这么?一想,令黎立刻心安理得地点头,转头就对竺宴道:“我可以。”

竺宴看向她,一脸绝情:“不?,你?不?可以。”

令黎:“……”

为?什么?这个语气,仿佛瞬间梦回黄花?

之前在祝余村就是这样,她说她可以,他就说不?可以。

竺宴又看向厌存与望白:“你?二人既是心怀对令黎仙尊的敬重而来,那本君便暂不?予问罪。只是你?二人的仙力,黎黎仙尊用不?上,可折算成其?他。”

“其?他?还请君上明示……”

竺宴想起燃犀镜中?令黎给他留那一枚仙果,道:“章峩的仙果,本君观黎黎仙尊甚喜,不?如从今往后就移植至交觞吧。”

望白如闻噩耗,刹那间脸色青白,险些当?场昏过去。

竺宴视线又落在厌存身上:“至于昆吾……本君一月后要为?黎黎仙尊正式举行授印大礼,届时六界同贺,场面盛大,便由厌存仙尊亲自筹备。”

交觞的新任仙尊,不?仅有天地共主?亲自授印,还有另一大仙门昆吾鞍前马后筹备盛典,更有章峩满山仙果移植朝贺……这样的排面,开?天辟地以来也?是闻所未闻。

竟不?知这木头精究竟是哪里得了魔君的欢心,非但平白让她飞升仙尊,更对她偏爱至此。

厌存心中?五味杂陈,面上恭恭敬敬应下:“是,君上。”

此次上交觞抢夺地盘,望白与厌存万万没料到?会遇见竺宴亲自护航,铩羽而归,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两人灰溜溜带着门下弟子离开?了交觞。

令黎却十分惋惜那两千年灵力,虽不?敢说什么?,但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叹气。

她的神?力没得了,以后会衰老?得很快,而且也?不?过百年寿命了。

不?过换个角度想,现在没有一枕槐安图,如果望白和厌存真?的给了她灵力,天道立刻就会发现她,她当?场就死了,连老?死那一日都撑不?到?。

这样一想,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找到?一枕槐安图。

令黎想来想去,还是打算去套套孟极的话。她只答应过无漾不?做替身,又没说过不?用其?他骗的手段。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她根本就找不?到?机会单独见孟极!

她时时去看孟极,时时都能看到?竺宴在折磨他,就跟再找不?到?一枕槐安图死的那个人是他似的,比她还着急!

他都不?睡觉的吗?

他不?睡觉没关系,好?歹也?让孟极歇会儿?吧?这样没日没夜地拷打,一不?小心把他整死了怎么?办?

就是说,男人冲动起来真?的一点脑子都没有,甭管多么?有谋略的男人。

要说情绪稳定,还得指望她。

令黎情绪稳定地冥思苦想了一夜,想到?一个办法,立刻冲去地牢,想将竺宴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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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极似乎被折磨久了,神?志也?间歇性地清醒过来,令黎在外面听见他的声音,含含混混,仿佛嗓子里卡着一口血:“神?君急了?可是因为?没有一枕槐安图,她就快死了?”

“可即便有一枕槐安图又有什么?用?她本就是逆天而生,根本不?可能自行修炼出神?力,你?与她此消彼长?,若要她活,除非你?……”

“闭嘴!”

令黎刚狐疑地停下脚步,就被竺宴发现了,他一掌打晕了孟极,顷刻间出现在天牢外,拦在令黎面前。

他神?情冷漠:“本君说过多少次了,本君审问孟极时,你?不?许靠近。”

他这个样子,瞬间让令黎想起他当?日一言不?合就要削两大仙尊仙籍,顿时有点害怕,讷讷道:“我不?是来偷听的,我是想告诉你?,我想到?办法了。”

竺宴目光一动:“什么?办法?”

整个凡界,不?管天南还是海北,大街小巷上,一日里忽然同时多出了一张告示。

寻人,重金悬赏。

男女老?少聚集在告示前,议论纷纷。

“祝余村……祝余村是何处?怎么?从未听说过这地方?”

“离家的新娘……离家是何意?新娘可不?都得离家吗?还是说这新娘子出了嫁就从未回过门?”

“若有得知下落者,提供线索且属实,可得万金。若不?喜金银,还可拜入交觞门下,从此永登仙界,长?生不?老?,容颜永驻……那我还是选万金吧,人间富贵,随心所欲,还是比清心寡欲的仙门更诱人。”

“我不?,我选仙门,我想长?生不?老?,青春永驻。”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可以两个都要吗?”

……

对面的酒楼之上,葭月困惑地问令黎:“祝余村二十年无一名新娘回家,你?怎知还有新娘幸存于世?”

令黎摇头:“我也?不?确定,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赌一把吧。毕竟孟极不?怕死不?怕痛,我们一直在他身上耗也?是徒劳。若是他有同伙,还能从他的同伙下手。可他看起来好?像也?没有同伙,唯一接触过他的就是被他劫走的那些新娘。若是我们能找到?新娘,哪怕只有一个,说不?定也?能找出些线索。”

“毕竟数千名新娘,要她们都活着很难,但要她们全都死了,一点痕迹也?不?留下,那也?不?容易。”

无漾点头:“不?错,而且看祝余村对失贞新娘的态度,那些新娘不?肯回家未必就是因为?死了,或许是不?愿回家受冷眼,去了别处另谋生计。”

葭月道:“但若是她们打定主?意要重新开?始,即使重金之下,却也?未必愿意再提这段往事?毕竟以世俗的眼光来看,这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经?历。”

无漾立刻瞪她:“你?属乌鸦的吗?”

说着转头看向竺宴:“君上,别听她的。告示已经?贴满整个凡界,相信很快就会有线索。”

竺宴坐在窗前,单手支肘,微阖着眸子,一直不?曾说话。忽然,他睁开?眼睛。

“出现了。”

令黎三人一愣,下一瞬,他们就离开?了这一处酒楼。

再现身,是一处边陲小镇。看衣着服饰与山水植被,离交觞不?止千里,竟不?知竺宴的神?识是如何这么?快搜到?这里来的。

暮色四合,一名妇人低垂着头匆匆往家赶,手上挂着一个陈旧的包袱。她显然心中?有事,神?不?守舍,步履匆匆。

险些撞到?人才慌忙停下脚步。

竺宴站在她面前,开?门见山:“你?就是被孟极劫走的新娘?”

那妇人闻言顿时惊恐,一愣过后连连摇头:“不?不?,我不?是,你?们找错人了。”

说着就要绕开?竺宴走。

竺宴一动未动,那妇人却忽然原地定住,走不?动路。与此同时,一张告示从她紧紧拽着的包袱中?飞出。

正是那张重金悬赏的寻人启事。

无漾折扇一收:“你?若真?不?是,为?何要偷偷撕告示?”

妇人脸色惨白,嘴唇嗫嚅:“我真?的不?是……”

竺宴毫无耐心,拂袖一挥。妇人话未说完,便与他们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事实证明,残忍还是有残忍的用处。竺宴那套狠辣的手段拷打孟极无果,对那妇人却十分有用,还没下手,妇人便全招了。

交觞,破颜殿。

妇人跪在地上,垂头轻轻摇头:“那妖物其?实不?坏,我们被劫走的姐妹,并未被他杀害。他似乎是得了失心疯,神?智出了问题,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每逢有人办喜事,他就会犯失心疯,出去抢婚,待他神?智清醒,便会将人放了。”

葭月立刻问:“那你?们为?何不?回家?”

妇人垂泪:“我回了……在他将我放了以后,我便连夜回家,是我的父亲兄长?趁夜将我赶出了祝余村。”

“他们认定我失了贞,不?论我如何解释,他们都不?信,一口咬定我给全家蒙羞,给我扔了银两,便将我赶出了家门。”

令黎知道祝余村对女子贞洁的看重,心下也?只得叹息,又问:“那孟极为?何要捉你?们?”

妇人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被他关了一月,我觉得,他似乎在找人。”

“找谁?”

“呦呦。”

竺宴视线扫去:“你?知道呦呦?”

妇人莫名惧怕竺宴,不?敢看他的眼睛,连忙垂头:“是,是……”

“她在何处?”

妇人皱眉,艰难地回忆起来。

毕竟时隔二十年,时间过去太久,很多记忆也?不?甚清晰。

令黎提醒她:“可是在一幅图里?”

“图?”妇人茫然,“什么?图?那好?像并不?是一幅图,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

“是一颗珠子,对,就是一颗珠子!”妇人比划道,“像夜明珠一样,会发光,里面还有很多画面,有人有物、有山有水,从外面看,就像是在看另一个世界,没错,就是另一个世界!那妖物没事的时候就盯着那珠子看,神?情十分怀念。里面时常出现一名女子,那妖物叫她‘呦呦’。但我不?确定是不?是我看错了,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珠子呢?”

“有这样的珠子,”令黎轻道,“留影珠,还有记忆珠。”

都可以做到?如此。

祈安就有很多留影珠,里面全是天酒小时候。后来祈安飞灰湮灭,将那些留影珠留给了天酒。

妇人又想起什么?:“对了,那妖物看得迷恋时还会飞进?珠子里!”

令黎愣住,转头问竺宴:“人还可以进?去留影珠吗?”

祈安的留影珠就是珠子,除了能记录从前的画面根本没有别的用,更别说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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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记忆珠就更不?能进?去了吧。

竺宴神?情复杂地看着她,无漾也?看向她,神?情微妙。

半晌,竺宴哑声道:“那不?是留影珠,是记忆法阵。”

“记忆法阵?”

竺宴点头:“抽取美好?的记忆,凝结成阵,外表看起来与寻常的记忆珠无异,却可以将元神?困在里面。”

他曾经?,就是如此被她困了十年。

直到?她死在天雷之下,身死魂灭,他才醒来。

第 64 章

记忆法阵说到底就是个幻境, 但却又与幻境不同?。

幻境依托外在的神力铸造和维持,但本质上幻境是?假的,一旦遇见神力高强者就会瞬间被击溃。

记忆法阵却完全不同?, 它虽是?法阵, 却毫无神力的痕迹。本质上, 它就只是一份真实存在的记忆而已, 毫无特别之处。里面存在的全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 无一丝一毫的虚假。人进去里面会有经历轮回一般的熟悉感, 但因为执念的存在,却终会沦陷其?中?, 被困在里面出不来。

外面的人也无法发现它的存在。因为记忆本身是?私密的存在, 无法为旁人窥探。

神族是?可以搜寻他人的记忆, 但大千世界, 记忆千千万万,如恒河沙数。没有谁会闲得无聊,一个个记忆地去搜寻, 然后运气好发现某一个记忆的不同?,继而认出那是?记忆法阵。

竺宴当年便是?如此被困住的。

其?实他本没有什么执念, 是?令黎先篡改了他的记忆, 又抽取他们之间所?有真?实的记忆将他困住。

她还篡改了玄度与无漾的记忆,所?以那些年里, 他们都以为他是?受了伤在闭关, 根本没有人察觉到他是?被困在了他们的记忆里。

再联想如今孟极的疯癫, 竺宴立刻明白, 孟极是?抽了太多的记忆, 伤了神智。

也能解释为何?六百年来,一枕槐安图半点下落都没有。

原来是?被藏进了记忆里。

竺宴冷笑一声, 站起身来:“带本君去找你说的珠子?。”

天地共主的威压绝非凡人能承受得住的,竺宴一站起身,那妇人当即连跪都跪不住,嘴角还流出鲜血。

令黎见状,下意识看?向竺宴,想说你跟她发什么火啊,她又不是?你的仇人。却见妇人跌跌撞撞爬起来,一叠连声道:“是?,是?……就在祝余村外的山上,我这就带你们去,这就带你们去……”

令黎:“……”忽然就知道为什么暴君都很?残忍了。

虽然名声不好,但一旦残忍起来,办事?效率确实还挺高。这不,上来就下死手,直接就跳过?了类似于“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极限拉扯。

可能仁慈版的竺宴还在恩威并施地追问呢,残忍版的竺宴已经带着他们来到了千里之外的祝余村。

祝余村外山脉众多,大大小小的山拔地而起。时隔二?十年,妇人上了年纪,记忆也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就在村外,我记得我是?早上被放的,一逃脱我就往家里跑,朝着太阳的方向,深夜才到家。”

朝着太阳的方向跑,那就是?说山在祝余村的西?边,凡人的脚程走一整日……令黎还在心里飞快地计算距离,竺宴已经飞到天上,与他一同?飞到天上的还有无漾和妇人。

只听竺宴道:“本君现在往西?,你认出是?哪座山就喊停,三次机会。”

妇人瑟瑟发抖。

令黎追上去,茫然问:“什么三次机会?”

无漾抓着妇人站在竺宴身后:“错三次,她自己跳下去的意思。”

令黎:“……”说的这么好听,这不就是?威胁要?将她从万丈高空扔下去摔成肉泥吗?

葭月脱口而出:“好残忍。”

竺宴淡道:“本君从未说过?自己仁慈。”

葭月一慑,讷讷闭嘴。

竺宴飞身离去,令黎坐在獾疏背上,沉默地跟上他,还是?不放心地问:“我知道你只是?在吓她,但万一她吃软不吃硬怎么办?”

竺宴没有回头,面无表情道:“那就杀了,再换个吃硬的,反正新?娘多的是?。”

令黎:“……”

“还有,本君不是?在吓她。”竺宴看?了她一眼,“她若说谎,你看?本君会不会将她丢下去。”

哼哼,嘴硬。

别人信不信令黎不知道,反正她不信。

她还不知道?竺宴这人就是?嘴硬。譬如很?多次以前?,他就威胁她说再偷听他和孟极说话?他就夺了她的五感,让她从今往后再也不能听。虽然她后来总是?还没来得及偷听就被他发现,但也不止三五次了,她的五感不是?还好好的?

她觉得竺宴本性其?实很?善良,可能因为年少时的经历,他算不上一个爱苍生的神,但他至少是?个很?讲道理的神。讲道理的竺宴,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但令黎没有跟他争辩,从善如流道:“其?实也没必要?总这么强硬,你要?是?不会软的,可以让我来,我很?会哄人的。”

哄人……竺宴这下看?都不想看?她了,直接从喉间发出一声轻嗤:“呵。”

令黎一头雾水,呵什么呵?她哪里又错了?

“我……”

竺宴打断她:“本君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令黎:“……”

她错了,她收回自己的话?,竺宴根本不讲道理!他可能也根本不善良!

妇人很?快就用掉了两次机会。

她接连指了两座山,竺宴下去查看?,都无功而返,他看?向妇人。

妇人周身立刻结出一层冰,被冻得瑟瑟发抖,舌头打颤:“君,君上……二?十年,祝,祝余村变化太大,我,我……”

竺宴不待她说完便飞走了,连令黎都有些吃惊,她从未见过?他如此不耐烦急躁的样子?。这下她是?真?的担心,等下妇人若再指错,他真?的会将她推下去了。

无漾抓起妇人:“走吧,最后一次机会。”

“等下,”令黎出声,“让我来吧。”

无漾失笑,笑得一脸夸张:“你看?我敢吗?”

“什么敢不敢?”令黎不解,“不就是?让我来抓她吗?”

无漾:“她如此彪悍,要?是?把你扔下去了怎么办?她的命肯定不够赔,到时还不是?要?我来赔?你看?我像是?想死的样子?吗?”

令黎:“……”我特么!

狐嘴里吐不出象牙!

令黎微微一笑,看?向妇人:“没事?,她到了这个年纪还如此看?重名声,想来是?已嫁人生子?。你不想给我赔命,她的儿女应当也不想给我赔命。”

妇人闻言脸色一白,嘴唇无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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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漾挑眉。

令黎拍拍小青耕的背,对妇人含笑道:“别客气,坐。”

虽然以神族的年龄来算,小青耕还是?个孩子?,但她已经五百岁了,驮个凡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无漾将妇人扔到青耕背上,自己与葭月飞走了。

青耕飞在令黎身边,令黎坐在獾疏背上,也没看?妇人,云淡风轻问:“你喜欢孟极啊?”

妇人闻言,惊恐地看?向她:“女子?名节何?其?重要?,姑娘不可乱说!”

“哦,那你便不喜欢他吧。”令黎从善如流点头,“也就是?觉得他长得好看?了点、神力高强了点、痴情了一点、每每看?到他心跳会不由自主快一点、想着若他能喜欢你该多好了一点吧。”

妇人将嘴唇咬得惨白,身子?抖个不停。

令黎看?她身体上冻的那层寒霜,拍了拍獾疏的脑袋:“这个冰,你能给她化了吗?不然等会儿她还没找到山,就先冻死了。”

獾疏绝情道:“冻死也有冻死的好处,至少等下摔成肉泥的时候就不晓得痛了。”

令黎:“……”

她果断看?向青耕:“三串糖葫芦。”

青耕眼睛一亮,立刻脆生生讨价还价:“十串。”

令黎:“五串,不行?就算了,就让她冻死吧,反正竺宴说得对,新?娘多的是?,她死了还有下个。”

青耕:“成交!”

说罢迫不及待解了妇人身上的寒冰禁制。

獾疏:“……”你个叛徒!亏神君对你那么好!

身体不再被冰封,妇人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她用力深呼吸了几下,麻木的身体开始恢复知觉。

令黎笑睨了她一眼:“你既不想说出记忆法阵的下落,本可以不用带我们来,但你却将我们带来了,非但带来了,还指了路。你这是?担心我们从你这里打听不出什么,会为难你的家人,也担心我们会再去找别的新?娘,所?以你索性直接带着我们来这里搜寻,目的就是?想让我们‘打草惊蛇’,可以让记忆法阵里的人知道我们来了,赶紧收拾东西?逃命,对吧?”

妇人又惊又惧地看?着她:“你,你……”

“我怎么知道对吧?”令黎眨了眨眼,“因为我会猜啊。易地而处,假如我是?你,偷偷喜欢上了一个对其?他女子?痴情的男子?,当我不得不出卖他时,我也会像你这般拖延时间。如此,我出卖是?出卖了,但我也并没有伤害到他。”

令黎无奈地摇摇头:“可惜,你的小心思注定是?要?落空了。”

“什,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口中?的那个呦呦早就已经死了。我们就是?再围着这里转个三年五载,她也不会被打草惊蛇,没办法逃命了。”

妇人不敢置信地摇头:“不,不可能……若她死了,他何?至于此?”

“你这话?错了。”令黎笃定道,“应当是?,若她没死,孟极何?至于此。”

“什么意思?”

令黎目光扫过?脚下的山川:“你看?自然界中?的野兽,每当求偶之际,雄性总会在喜爱的雌性面前?展示自己的力量、智慧和地位,他们总会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在自己在意的雌性面前?。你见过?哪个雄性面对喜爱的雌性,会将自己弄得神智不清吗?”

妇人被问住,愣了下,反问:“你是?说,他是?自己将自己弄成这样的?”

令黎诚实地摇头:“我猜的。但我曾经亲眼见过?竺宴试图分离孟极的三魂七魄,他的三魂七魄明明完好无损,却疯癫至此,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他抽了太多自己的记忆,伤了神智。”

“抽记忆做记忆法阵,你又说那个记忆法阵里常常出现一名女子?。那显然这个记忆法阵就是?为了留住那女子?的元神而做的,即使代价是?将自己弄成一个疯子?也在所?不惜。如此孤注一掷,那不就是?没有办法了吗?”令黎用她有限的知识想了一下,“但是?情爱一事?,但凡不是?生离死别,都不至于没有办法吧……”

她说到这里,对上妇人的目光,又立刻改口道:“当然你这种情况不算,你这属于弱者对强者的暗恋,你这个天生就没有办法。”

妇人:“……”

“但孟极显然是?强者的一方,他即便暗恋,也是?强者对弱者的暗恋,他这种情况办法其?实还挺多的。”

令黎注意到前?方竺宴带着无漾和葭月回来了,看?上去十分不耐烦。看?他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她真?的相信他会将这妇人从万里高空扔下去。

她话?锋一转,立刻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只是?想拿回当初被孟极偷走的一幅画,我们根本不认识呦呦,自然不会伤害她。你大可不必为了一件本就不会发生的事?牺牲你自己。暗恋虽然卑微,但你好歹也是?一条命,不是?吗?”

妇人轻喃:“她真?的已经死了吗?”

令黎道:“应该是?……但记忆法阵中?应该还有她残留的元神,否则我想不通这个法阵存在的意义?。我向你保证,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伤害无辜,我也不会让竺宴伤害无辜。”

妇人垂下头。

此时,竺宴回到令黎身边,皱眉问:“你在替我保证什么?”

令黎没吭声,冲他眨了下眼。

竺宴不解地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令黎:“你不是?说,不想听到我的声音吗?我这是?自觉闭嘴。”

竺宴一脸莫名:“我何?时说过?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了?”

“你确实没说过?,但你说不想再跟我说话?,不是?一个意思吗?”

竺宴:“……”

令黎:“我若是?不自觉一些,万一你一怒之下拔了我的舌头怎么办?”

竺宴直接被她气得笑出来,看?她的眼神明晃晃的仿佛在看?一只白眼儿狼。

“拔你的舌头,真?有你的啊!”他咬牙。

令黎看?着他的眼睛,一脸认真?分辩:“你自己刚才说的,你从来不仁慈,我信。”

竺宴被她气得头疼。

他现在不仅不想跟她说话?,连看?都不想看?到她了。

他的目光落在妇人身上。

妇人一颤,嗫嚅道:“我想起来了……”

竺宴眼中?泛着冷光。

令黎忙道:“她真?想起来了,你信我。”

竺宴看?了她一眼,这才道:“无漾,带她走。”

“是?,君上。”

无漾从青耕背上抓起妇人。

最后一次,妇人指出了正确的地方。

在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里,从外面看?完全探不出异样,直到走进去也看?不出什么特别。杂草丛生,一片荒芜。

直到竺宴神力拂过?,空中?出现一颗冰蓝色的球,莹莹光芒将漆黑的山洞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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