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石山香的身手,翻过这道沟,犹如走平地一般。不到五六分钟的样子,她已到了出事地点。走近一看,哎呀,原来真是个人呀!按照通常的逻辑,有人见到这种场面,早就撒丫子溜之乎了。可是傻大姐没跑,不但没跑她还要亲自验看一下这个人究竟死透了没有?为什么鸟儿们只在围观而不动嘴,它们再等什么?凭石山香的知识断定,这个人可能还有一口气,不然的话那些乌鸦、老鹰们早就迫不及待地开饭了,它们才不会客气呢!
石山香朝着鸟儿们大吼了一声,老鹰慢慢提升了高度,乌鸦、喜鹊们很不情愿地后退了几步,那样子仿佛是说:目标是我们发现的,又不是你发现的?总讲个先来后到吧,有你这么霸道不讲理的吗?以大欺小啊!你又不是狮子老虎。
石山香大摇大摆地走近那个人,那还算个人吗?浑身的衣服破烂不堪,满脸满身污垢,身上多处受伤,好多地方都已经化浓了。散发出阵阵恶臭,傻大姐不禁捂住鼻子皱起了眉。
傻大姐不想管了,转身要走,忽听那人哼了一声。她第二次回过身来,猫下腰又细心地观察了几遍。然后像模像样地把手放到他的鼻子上拭了几拭。这个人脸上有温度、鼻子里有气进出,看样子是还活着。既然还活着,就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鼓捣回家再说。傻大姐卯足劲一下腰背起这个人,柴捆子也不要了,手里的斧头也不知去向,大步流星地蹚蹚蹚蹚蹚蹚下山去了。
石山香的爹妈哥嫂等都是些老实巴脚的农民,一见傻大姐天快黑了背个死人回来,顿时吓得脸都绿了,呵斥道:
“香子你疯了,背一个死人回来干嘛?哪儿拣的快送回到那儿去!小心有人找你的麻烦。”
石山香嘿嘿笑道:“嘻,没死,我试了,还活着呢!”
家里人一听说还活着,这才放心了一大半,大家帮着把人扶到炕上,湿毛巾简单地擦了擦,又往他的嘴里灌下去半碗凉开水。
过了好一会儿,于长飞醒了过来。他不醒也不由他,肚子里没食物,难受着哩!于长飞张开嘴,嗫嚅道:
“我要吃!”
快一个星期没吃东西了,能不饿吗?但这里不是城里,石山香家没冰箱,也没什么吃的。傻大姐好不容易翻出不知多常时间的半块饼,放上开水泡泡,再撒点盐。傻大姐一辈子没干过这么细致的活儿,她端起碗,小心翼翼、一口一口地喂进那个男人的嘴里。
于长飞喝了半块饼泡的馍馍汤,精神好了许多,一转身又睡着了。
傻大姐傻,家里人可不傻,一个大活人莫名其妙地背回家里,不知道他是好人坏人不说,这人要是万一死在家里,这可是要贪上官司的事。
傻丫头的父亲说死说活也要把这个人送出去。石山香不依,说:“敢,人是我背回来的,谁敢动?”
父亲说:“香子,这个人一定得弄走,可是万一出了事我们可是承担不起。当然了,他有病我们帮他一把是对的,可是我们不懂怎么治呀!帮他反而是害了他,你说对不对呀香子?”
不是家里人怕香子,这丫头脾气犟,认死理,家里人大都让着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