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她居然开始分享自己的生活,偶尔也会吐露一两句自己的心声。
而对方也是个耐心足够的倾听者,虽然沉默寡言,但从未有过不耐烦,从偶尔的只言片语中,能看出来,他虽然被病痛折磨,但心中仍有不曾磨灭的光亮。
就这么和谐相处了几个周。
在一次交谈中。
也不知道聊到了什么,他忽然开口说:“光是活在这四四方方的房子里,我就已经对生活感恩戴德了。”
语气开始轻快而上扬。
许肆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这话太像是得了重病,苟活于人世间的病人说的话。
心中生出一种难过感。
虽然未曾谋面,但他给人的感觉很特别,就像是高高住在天上的人,被命运拽入了泥泞的潭水里,可他本该耀眼,不该被关在洋房里渡过一生。
伸出手抚弄摆悬挂在铁架子上的苍绿薄荷叶,坐在宽敞的沙发里,许肆表情难看,愣了半天,问了一句:
“你……生的是什么病?”
“病?”男人压低了嗓音,又想了很久,笑道:“我的了怪病,治不好的怪病。”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替你寻找医生。”
“你也是个心软的好人。”男人若有似无的感叹了一下,他说:“但是不用了,我就安安静静蜷缩在这里就好,这里是离光最近的地方。”
这是在陈述事实。
虽然不了解他赖以生存的光源是什么。
却让许肆心脏感觉抽疼,没有原因的,急促的,反复的疼。
还算轻松的聊天氛围被这句话打破。
许肆压下心中的怪异感,凭借着做过温暖好人的经验,安抚着说:“会好的,等你彻底能从这间房子里走出来,我们或许能成为很好的朋友,我们很聊得来。”
——朋友么?
——真痛苦。
躲在门后俊美的男人不甘心地阖上眼睛,妖冶的灰色瞳孔沉浸在黑暗里,好久,才似哭似笑地说:
“不会的,我走不出去,我们也成为不了朋友,我长得可怕,说不定你看到我犯病的样子就会吓得想逃跑,会很嫌弃。”
他就是这样恐吓她的。
知道她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所以希望她打消见面这种期待。
温凉的阳光刺眼晃晃。
许肆撑着下巴,黑睫颤动。
正常人都有可能会因为外表的差异而感到自卑,更何况是一位久病未愈的病人,怪不得他能走动,却不从出门,他居然这样挑剔自己么?
许肆说:“那我也说句不会的,我或许会被吓到,但不会嫌弃你。”
“为什么?我们并没见过。”男人隐藏在暗处的手指头无意识的弯曲了一下,雕刻刀与木头碰撞在一起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许肆正好耳力不错,听得真真切切,想了一会,才清清楚楚回答他的话:
“感觉。”
她把这一切称之为感觉。
刚刚那一瞬间,她忽然有种爱上一个人的感觉。
当然,不是她随随便便就爱上了一个陌生人,而是,她三番两次狂跳的心脏与直觉告诉她,这道门的背后,有她最忠诚的爱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