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乘坐电梯,还差几步就到了门口准备扣门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九黎,突然被甘华腾出一只手紧紧拽住他一只袖子,并用力地将他往旁边无人的楼道里扯。
九黎虽然不解,但还是顺着她的力气由着她推开楼道门后,走到最里头。
姜令仪看了一眼这两个人的举动,无奈地摇摇头,弯下身子把甘华扔在地上的东西,抱着跟了上去,听听他们二人此刻要说些什么。
:“我问你,当年有件事,长安曾来过一次我所在的灵植界,每一次她皆是全身灵脉尽断,身上更是千疮百孔,连鬼身形体都无法保持,几乎是硬撑着爬进的灵植界,饶是我师傅的能力也需医整整七日,她才勉强能养回一分灵智,可就她那破碎鬼身,所有灵药灵草对她的疗效都收效甚微,她那副样子又不能擅自移动,一个不小心就真得到崔钰大人那报道去,单就那一次受伤,她愣是养了三年才能重塑鬼体,有重修了近六年才重聚修行,我便是在那段时间与长安熟拈起来的,可不论这近十年的时间里,谁问她如何受伤的,又是被谁所伤,她皆闭口不谈,伤她的人是你吗?”甘华声音颤抖,眼睫轻动不止,她内心如擂巨鼓,轰鸣不止。
九黎深蹙着眉,在脑海里翻了几翻,肯定道:“不是我,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一回事,她何时受过那么重的伤?整整十年?怎么可能,你莫不是记错了?”
甘华便立刻闭口不言了,一拳挥在一旁的墙壁上,恶狠狠地骂到:“她姥姥的,算了,当我没说,兴许是我记错了。”
九黎却阻了她想离开的路,面上颇为凝重问道:“难不成,我记忆也不全?可这不可能啊,蚩尤血脉便已摒除了被夺魂改忆的可能,即便是在幽冥炼狱受刑我的记忆也绝不会任何术法所篡改。”
姜令仪此刻怕他们两人这要在这楼道间动起手来,凭的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赶忙穿插到中间,升起双手轻轻将两人往后推了一推,劝解道:“好了好了,若长安她自己不说,甘华你就先别说了,这事情等下直接问问长安不就知道了。”
九黎缓缓放下撑在墙壁上的手,他还是无法相信,长安怎么可能受过那么重的伤,而自己不知道呢?
甘华看他脸色不似作伪 ,好嘛这下子轮到她也不懂了,李长安哪,李长安,你到底瞒了多少事情,九黎说你躺于阵法当中并无束缚胁迫,那便是你自己愿意的,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搅在里头?才造就今日这理不清的模样。
她心中不安之色愈发重,之前是她太天真了,以为巫族的事情真的是巧合,当年长安伤重正巧被巫族的人引路至灵植界,因此有了一点尚未偿还的微末恩德,而之后巫族隐世不出,这就一直延续到了今世,再由自己引荐与巫族那位小丫头的见面,之后那一身伤也算是全了巫族最后的念想,而那法阵未成,是因为巫族寿数已尽,该魂归寂灭了。
看向九黎时眼神就带着几分惆怅和忧郁,而京市之中她所知的与长安有关的那点瓜葛,是否也到了该结算的时候?
九黎看甘华这般神色,自然一目了然知道她也不是随口说出来诈自己的,兴许是真有此事,还想着再多问几句。然而,甘华已提过姜令仪手里自己的东西,站在了外面,淡淡说道:“算了,若她这一次能找回记忆,你还是亲自问她吧。”
九黎心中被这件事来回激荡着,站在原地没有动。
姜令仪看着九黎这短短时间已变了好几次的表情,心里又叹了一口气,就才来这没一会,他都感觉自己已经老了几岁了,他刚想说些什么安慰一下他,但话到嘴巴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