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的骨气和礼节,都很脆弱,但也硬朗。
脆弱:所有的不幸和苦难,都显而易见。
硬朗:所有的心肠和念想,都平淡真挚。
金小翠抱着李龙,重重地叮嘱道:“李龙记住这里,它是你娘下葬的地方。”
李龙泪流满面,哭地说不出话,也能重重点头。
夕阳西下,余晖披在三人肩上,像是一道怜悯的馈赠。
在回去的路上,王悍抱着昏睡的李龙,金小翠静静地走在他身侧。
她说:“王悍,谢谢你!”
他回:“我俩还需要说谢字吗?”
她说:“李龙的娘也走了,这帮孩子的命好苦!”
他问:“七个小孩都已经成为了孤儿,以后怎么办?要不我带回府上,以后就跟着我,总有他们一碗饭吃。”
这是一个很难很苦的问题,也是一个必须面对的问题。
她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回话,她更不能自私地替七个孩子做主。
……
夜幕之下,城主府灯火通明。
凌继彪和宋终在书房中议事。
“城主,根据探子来报,王家小子与傲雪小姐发生冲突后,跑到了乌衣巷,之后又出了城。”
宋终简要说明情况后,将一张信笺呈给了凌继彪,说道:“这是王家小子的信息,情报出自王雨恩之口。”
凌继彪仔细阅读信笺内容后,阴沉地说道:“一拳打死第二境的族人,接着又战胜第四境族人,看来此子有勇有谋,是个人才,说不定日后王家要依靠他光耀门楣。呵!他接二连三的和王雨恩结仇,难怪要被自己人出卖信息。”
宋终又将两双鞋提到凌继彪眼前,说道:“左边这双鞋是我们那晚在溪边发现的,右边这双鞋是在乌衣巷那名女子家中发现的,一样的款式、一样的鞋码,是同一个人的。”
凌继彪问道:“这个人的身份搞清楚了吗?”
宋终回话道:“小人已经查明,两双鞋的主人叫金大开,与傲雪小姐发生争执的女子叫金小翠,是一对兄妹。他们家中还有一名老父,是城内的杀猪匠。根据附近民众口述,在十六前,杀猪匠背着一个男婴、抱住一个女婴,来到乌衣巷安家;他们和王家小子关系不错,经常在乌衣巷相会。”
凌继彪问道:“你说……这伙人究竟是不是杀人越货的真凶?”
宋终回话道:“摘星楼卖剑、送信四人验尸症状、鞋子比对,每条线索都指向了他们,也都全部可以吻合。小人推断,这伙人就是幕后真凶。”
凌继彪冷冷说道:“那封密信还没找到,一旦内容流露出去,如何是好?”
宋终阴鸷地说道:“这封密信,依小人判断,是王家故意捏造陷害城主?”
凌继彪两眼闪过精光,笑道:“继续说下去。”
“王家意图勾结唐国,伺机壮大势力,欲将城主取而代之。城主洞察先机,将王雨泽诛杀,王家之人怀恨在心,伪造密信嫁祸城主。”
凌继彪笑道:“这样一来,无论密信能否被我们找到,都有合理服众的解释。”
宋终回话道:“城主英明!”
凌继彪问道:“击杀王雨泽不难,一个好的借口倒是不好找。我若冒然出手,其他两家肯定诟病,搞不好闹得满城风雨。”
宋终献计道:“王家和马家将于两日后,在南山开展灵矿争夺战。无论哪家胜出,城主都把两位家主请来府上,设宴款待,伺机出手。另外也把王雨恩请来,由他当面指正王雨泽沟通敌国的罪行,城主断不会落人口实。”
凌继彪说道:“王雨恩这条老狗,这些年来倒算听话,为我们办理不少事情,也该把他扶正了。况且,他和王雨泽一脉已经结下死仇,恰好可以利用一番。”
宋终补充道:“城主设宴之时,我就差人一面捉拿王雨恩的儿子和孙子,一面去乌衣巷诛杀金家三人。如此一来,无论密信是否找到,都是死无对证。”
凌继彪笑道:“既然事已至此,依计行事。你先下去吧,我要去瞧瞧傲雪,她在外面受了委屈,想必正在发脾气。”